审配带军进驻琅琊,吕布占据东海,两方以郡为界,本该势同水火,针尖对麦芒。
不想却各自按兵不动,仿佛就是签订了停战协议一般,那是各自克制的很。
这会是审配不想动,而吕布却是动不了。
在自己那女婿面前,吕布的确是稳如泰山。但到底如何,还是其自己心里最清楚。
典韦那一戟,是存着死志的一戟,是要用尽这一生的一戟。
自然是换的了吕布的一些麻烦。
只是这吕布本身这身体素质实在太强,加上立刻归了彭城招了医师来,一番处理之下,暂时无太大危险。
不过...
却是被千叮咛,万嘱咐,短时间之内,是万万不能再大动干戈了。
若是一旦再坏了伤口,成为暗疾,可就不好处理。
然而如今中原一片混乱,做为全势力最为依仗的勇武,身为主帅的吕布,又哪能不亲自出征呢?
只不过到了东海,敌不动,那自己还是先别动了。
审配不着急,吕布不着急,青州的袁谭不着急,袁耀自然也不着急。
唯一着急的,目前也只有跟着审配同往的孙策了。
...
“别驾,今日那吕布在东海不敢进伐一步,吾等该是直进东海一地,为何还踌躇不前?”
审配的大营内,孙策又是来寻了审配,请求出兵攻伐吕布。
不过审配早就存了心思,吕布不来,他也不去。
如今白白得了青州全境,更是得了琅琊一地,已经是白捡了数郡之地,还要做何着急呢?
那曹操想把徐州战事交给自己与吕布,其好隔岸观火,自己哪能如其心愿。
只叫其与袁术好好斗上一番才是。
只是这番话语,自己也早与账下诸将说过,孙策也该明白事理才是,怎么来此几番催促?
却还耐心回道:“吾等只是救援曹操,守住徐州一线,不叫那吕布再进一步就是,何必主动攻伐?”
“那吕布占据徐州二国一郡之地,岂是那般容易就能被攻破的?”
孙策是当真憋屈啊!
自己被赶到河北,被家族所抛弃,更背负起一个叛将之名,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在江东一战之中,败给了袁耀啊!
如今知晓在东海的不仅仅有吕布,还有自己的仇敌袁耀在,哪里能不心急啊!
再说这久久不发兵,不攻下新的州郡,自己哪里去得根基去?
当即就再劝说那审配道:“别驾所言,末将也深知有理,只是如今那吕布也不轻动,末将却有个猜测!”
审配这脑子可是比较好用的,当即就打断那孙策说道:“伯符所欲之言,吾也能猜到一二。”
稳稳说的一言,再看账下孙策稍微有些着急的神情,心下更是有的谱,才是说道:“不过就要说的那吕布却有可能负伤,所以才不敢主动进伐,可是如此?”
孙策哪里想着这审配一言就道破,心中有些惊讶,却还是点了点头。
然而其却不晓得,这审配出征之前,可是受了沮授的连连嘱托。
“正南,此番出征南援曹操,面对吕布,吾倒是未有多少担忧。”
“那吕布刚愎自用,又是经过与曹操连番征伐,早就疲惫不堪。正南此行,可先守而不攻,再寻机会,必不会有太多问题。”
“唯独使吾忧心的却是那随你出征,又带的不少旧将而去的孙策。”
审配脑子里回想着沮授的言语,又听那孙策应道:“别驾说的不错,那吕布自以为天下无敌,无人能挡,如何能隐忍不发。如今来的东海,却不动作,必是有恙。”
“若是别驾不愿冒险,可叫末将引一部分兵马,为的先锋,先试探一番那吕布。”
听得孙策再度请战,审配这会却是满脑子沮授与自己的交待。
“正南,若是吾沮授所料不差,此番那孙策必定还会寻求机会,亲自领兵!”
“一旦有此所提,其必包藏祸心,野心难去。正南当是万万不可答应他!”
这话语还在脑海中未去呢,孙策这会还当真来了。
当真是被沮授猜的一点不差!
孙策哪里知道,沮授这座沉甸甸的大山,就算自己跑出了河北,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就如同在淮南时有袁耀这双眼睛,到了河北,却有沮授当的这个接替者。
他还在期待着那审配当真能拨付自己一些兵马,自己必是拼了命也要打下东海,依托袁绍之势,再蚕食掉吕布的徐州来。
不过这背后的一座大山,是注定不会给他这希望来了。
审配听得只言道:“伯符,你账下尚有两千兵马,若要试探,倒是也可。”
审配说的是云淡风轻,仿佛两千兵马就能拿下徐州一般。
孙策听得却是眉头紧蹙。
虽说这审配倒是让自己袭取东海,但那吕布数万人的大军,加上还有袁耀在边上帮衬,这两千兵马,如何能为?
还真是只能试探试探了。
然而孙策哪能甘心当个工具人啊,当即又是争取道:“虽说末将对自己武勇颇有信心,然这两千兵马,只怕难以抗那吕布大军,不若...”
“不过只是试探罢了,又不叫伯符与那吕军交战。”
孙策话还未说话,又是再次被那审配打断。
许是因为被沮授是连连说中,虽然这孙策代表的是三公子来此,审配这心里却也带起了一丝丝的偏见。
何况沮授这个人是素来不大参与谋士之间的内斗的,比起辛评,郭图之类的,与自己是没有明显矛盾的。
而且同为别驾,审配自也知道沮授的眼光,其所说的话自然对审配而言会更放在心中。
是以这会带起的偏见,自然也情有可原。
“伯符,此番与吕布相对与徐北之地,日后必要有大战发生,汝又何必心急?”
“若是实在立功心切,只可带所部兵马,去往东海。再要求吾拨付兵马,却是别再思虑了!”
审配把话说的这份上,孙策自然也不能再多言语了。
只是心里暗自有些难受,觉得是到哪里都受制于人,无形中似乎就有一座座山压住自己。
搬开一座还有一座。
丝毫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