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入了寿春之后,许是因为得的更好的照顾,许是因为卸下了王图霸业,总之刘表的面色比起在襄阳的时候已经是好的许多了。
伊籍入府的时候,只见其正与长子刘琦弈棋。
见得伊籍倒是颇有些意外,直问道:“机伯怎么会来的此地?”
伊籍立是行礼回道:“正是来与景升公复命。”
...
伊籍与刘表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
其实二人本也没什么可交流的,不过就是伊籍报说了求援的过程罢了。
而已是失去了雄心的刘表对此也是兴致缺缺,二人自是说的几言,就不知说些什么了。
反倒是刘表,倒是说了些若非是袁耀,只怕早已归西的话语,算是对自己来的寿春一事稍稍做了些解释。
只也叫是让伊籍真切知晓,当真是袁耀救了刘表一命,心下也不由起的些许感触。
只是这人多数只重的第一感觉,虽然伊籍一路走来已对袁家父子大为改观,但心底却还想着洛阳去寻刘备。
咱们的皇叔的魅力真叫是给点满了啊!
又是与刘表再说的两句,伊籍也是准备起身告退而去。
刘表也无多挽留,如今他这也算是“归隐”了,还有什么可挽留的呢?
而总算了却了心愿,如今已是无有牵挂的伊籍总算是能一身轻松的去往洛阳去了。
只可惜啊,伊籍才踏出的府邸一步,这去往洛阳的希望就破碎了。
...
才出的刘府的伊籍只见得门口是密密麻麻站着一堆人。
当先的,正是那一路热情不已的阎象。旁边立着一将,更带有三十来个军士。
似乎正是要等自己出门一般。
伊籍见得微微皱眉,心道这阎主簿莫不是要强留自己?
也是直言道:“主簿这是欲要作何?”
阎象却还是一脸笑容,必是之前,那也是没减弱多少,温言道:“机伯勿要多心,只是后将军听闻有英才到了寿春之地,必须要吾带去见上一见,并无害机伯之心,只是得劳机伯走上一遭。”
此话一出,伊籍就知那是去不去都由不得自己了。
只得感叹实在是一波三折,却也毫不犹豫,就是随着阎象而去。
阎象心道这伊籍果真有明辨之才,只看形势就晓不可力抗,也省得自己费再多口舌。
只是伊籍却不知道,袁术召见,乃是阎象所求之果。要不然他那名号,可还入不得袁术之耳。
伊籍更是想不到,这别家的都是臣子替主公背锅,到了袁家身上,却是主公自己把锅给背上了。
直当真是袁术召见,自知是躲不了。
几人只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就是到了袁术的大殿上。
袁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刘表,所安排的住处,自然也是离着自己不远,好随时把控。
今日若不是早得了袁耀信件,那伊籍也别想如此轻易见着旧主。
入了大殿,伊籍却见两侧站着不少文臣,更是有不少熟面孔。
如是庞季,傅巽,刘先,綦毋闿,原来俱是荆州旧臣,这会倒是都在寿春城中了。
另一侧还有些生面孔,看来都是原先淮南袁术底下的文臣。
再见高台上一人端坐,身着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头戴冠帽,面色沉静,正是直直注视自己。
不用说,此人即是四世三公袁家嫡子,后将军袁术。
到底是出生名门,袁术真是端正起来,这气派还是难以让人小觑的。
伊籍本不欲多生事端,见了袁术,即刻行礼道:“山阳人伊籍,见过后将军。”
袁术见得伊籍行礼,也不说的什么客套话,直就说道:“闻伊机伯,雍容风议,见礼于世。今日见得,确有几分良才。不若就直入吾账下,为天下百姓谋福。”
伊籍自是不能应,只回道:“在下尚无出仕之心,还忘后将军勿要为难。”
这话说的已经是挺直白的了,要是这高台上坐的是刘备,说不得也就罢了。
只是袁耀这老爹那是连马太傅都能扣下的人物,还能理睬你个伊籍不成?
本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的精神,袁术听得直摇头道:“哎,机伯即是能在荆州出仕,为何就不能在淮南出仕?莫不是看不起吾袁术呼?”
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难堪了。
就算是真看重伊籍这人,也不能说的如此直接才是。
尤其是荆州的一帮旧臣更是面面相觑,原来常跟着刘表,哪里见识过袁术这般做派。
傅巽更是就想劝诫两句,只是自己毕竟是新入的寿春,看着淮南诸臣都未动,哪里好当的这个出头鸟来。
却也心下奇怪,这袁涣,杨弘,怎么都不为所动?
而在场内的伊籍就更是难受了。
袁术此言,是只叫人无法应答啊!
只是袁术越是逼迫,这伊籍就越是不愿入账下了。也是闭口不言,只让这殿内有些安静。
还是阎象如今被袁耀影响的最大,当下就是开口解围道:“明公,机伯不过才是来的寿春,哪能如此轻易下的决断,只让其先歇的几日再言此事也不迟啊。”
跟着袁耀混久了,阎象也发现这“拖”字决的精妙之处。
不说万事拖延就完事了,只是往往这拖拖一时间,却能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做更多事来。
就说如今这袁术,闭口也不提称帝的意向,恐怕也是公子用的拖延战术,又使的什么计谋来了。
不过阎象也不操心此事,只是知晓袁耀一定是费了大力气,更是不能让公子白费力气了。
而袁术听得阎象之言也是面色变的几变,终究还是说道:“也罢,却是某操之过急了,只待机伯先歇的几日,再言语就是。”
说着也是起身道:“今日就先说的此处。”
言罢,却见袁术似乎被折了面子,心中还有些火气,也不待众人行礼,就是自顾自的走了。
众人无奈,也只得各自散去。
只傅巽却落后一步,见的时机,一把拉住也是落在后面的袁涣。
见得其有些不解的神情,只轻声问道:“适才在大殿之上,曜卿为何不劝说明公一句?”
袁涣听得却有些惊讶道:“这算是个何事,哪用的劝说?”
此言一出,直让傅巽也有些语塞。只是也渐渐开始发现,这淮南袁术帐下的臣子,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