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它惊疑不定地询问。

“你原来的样子太丑了，我需要人性化一点的机器人，来符合我的审美。”

稍微调整了一下，杨哲松了手。

小机器人的个头高了点，样子看起来也像是科幻作品中常常出现的那种机器人的形象。

椭圆形的脑袋，类人的五官，柔和的边角，可爱的造型，白色的涂装，就像是儿童玩具。

“好了，李圣凯，仔细看看你的新模样吧。”

杨哲用手在空中一点，一面镜子出现。

小机器人，或者说李圣凯，凑了过去。

“这……为什么要特意把我改成这样？”

其实是为了以防万一，避免殆火认出他来。

不过这点没必要告诉它。

“为了方便你做事。你没发现我把你的手脚都改长了吗？”杨哲拍了拍手，一道淡黄色的数据之流凌空飞来，“现在，我把我之前以你的身份，与殆火进行的交流与合作的所有内容，以信息的方式传送给你。接好咯。”

大量的信息涌入李圣凯的身体里。

这个时候，在现实中，殆火在酒店前台为两人各开了一个房间，就与杨哲分开了。

杨哲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数据传输完成，李圣凯怔怔愣愣，坐在那里消化了半天。

“原来如此，与殆火合作吗？”

虽然杨哲冒用了他的身份，但出发点确实是好的。

更让李圣凯惊讶的是他的整个规划。

他竟然打算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推动整个文明的进步！

“杨哲，你还在吗！”

无人回应。

李圣凯站起身，在这个世界中走动起来。

“确实，这个世界，虽然是数据世界，却无比真实，很适合作为人类精神的依托。”

他看着无穷无尽的植物，喃喃自语，“如果将其开发为一个广阔的世界，人类将拥有第二家园。”

“如果他告诉我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殆火现在应该是正在进行开发。”

“增加复杂度就能提升空间的大小吗……如此一来，把它做成一个游戏确实可行，一来可以保密，二来可以发动很多普通人的力量。”

“我得想办法说服杨哲，让他带我见殆火一次。”

李圣凯自语着。

他望向远方。

这个世界有着高低起伏的地形，黑暗的天空，望不到尽头的植物丛。

“这些植物到底是什么？”

他有些感兴趣，于是伸出灵活的四肢，将植物攀折了一枝下来。

自从杨哲帮他改造过身体形态后，现在他的活动，比起之前要灵活多了，甚至可以做出人类一般的动作。

植物的茎秆啪嗒一声断裂了。

却没有他料想中的草木汁液，断口截面光滑，就连树枝本身，也显得格外规整。

就像是，被设计出来的一样。

刷！

天空之中忽然飞过来一个大光球。

光球向他直冲过来，一股庞大到无可抵御的冲击力击打在李圣凯身上，他立刻被打飞了。

还好，他并非现实身体，只是一个3D建模的人形身体，也不会有痛感。

那光球的力气虽然大，触感却很柔和。

“这是什么？不过，似乎不会危害我的生命……”

他刚这样想着，又被光球打了一下。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

光球一直来来回回地打着他玩儿。

8月13日的清晨。

杨哲在柔软的被窝中醒来，睡得很好。

他用信息化身进入虚拟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机器人形态的李圣凯像尸体一样地趴在地上。

咕咕则在远处一个小山坡上睡觉。

杨哲念头一动，李圣凯被提到了空中。

“发生什么了？”

“那个光球到底是什么……它玩了我一晚上……”李圣凯有气无力。

“噢，那就是信息之神，你放尊重点，这是真神哦。”

杨哲指着咕咕。

“什么，它就是信息之神？”

李圣凯绝望地捶着地面。

他之前听杨哲说过，又在传输过来的信息中见过。

心中充满了对信息之神的崇拜。

结果这位神灵居然像踢皮球一样把他耍了一晚上？

他感觉内心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仰一下子就塌了。

“这是神灵的考验，它不会轻易收纳信徒，至今信徒也只有我一个。第二位信徒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你想要信仰它，就得经历心灵与身体的诸多历练。你现在已经陷入怀疑了，这很好，说明你正在心灵考验的路上，至于最后你能不能成为信徒，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杨哲开始给李圣凯洗脑。

本来，被咕咕玩了一晚上确实很惨。

但是只要说成是一项需要努力才能通过的考验，增加其成就感与稀缺性，人类就会落入行为经济学的圈套，试图付出努力去争取它。

小米为何要限购。

厂商为何要耍猴。

都是类似的原理。

没有稀缺，何来需求。

杨哲说完后，就离开了虚拟空间。

听完他的话，李圣凯渐渐冷静下来。

他不再狼狈地伏在地上，而是用力抓住地面，将自己的身体支起，看向遥远的方向，山上的光点。

“数据世界中的神灵……”

九年前，他还在世的时候，并不如大部分星国国民那样信仰基教。

让他突然之间有信仰，还是对一个大光球，没可能。

可是，这位信息之神的存在，以及杨哲的种种异常之处，也确实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

他不得不开始架设，如果数据世界与人类目前所知的观念不同，确然有神灵的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灵，是否还能为人类所用……”

李圣凯喃喃自语。

现实中。

杨哲跟殆火吃着早晨。

“不是我说，德州这个酒店的东西比你们堪州的好吃多了，你看这小羊排多香嫩啊，软骨多脆啊，我能一顿吃5个。”

“堪州你住的酒店不是度假酒店，不会专门在饮食上强化特色。”

殆火闷闷地回应。

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太高兴。

杨哲咬着羊排，看了眼虚拟空间中的李圣凯。

唔，忽悠成功了，这很好。

比起安慰受伤的人，杨哲觉得，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自行觉醒，把伤痛转为前进的力量，会更好一点。

但他压根没打算让两人相认。

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