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清水镇的院子中，一名舞象之年的道装男子，手持一把三尺剑不停的挥动着。只见那一圈圈剑光在空中绽放，飘逸灵动，煞是好看，地上的枯黄落叶都被剑光卷了起来向前飞去，突然又轰然炸开，散落了一地。此时年轻男子这才收了剑，转过身来，原来此子正是叶玄。

“小蝶汝资质不差，修习此剑法也有几载岁月了，可曾有何体悟？”当年叶玄把两仪乾坤剑法早早的就交给了小蝶，但好像总也看不见小蝶练习，才故有此问。

看着自家公子投过来的那清幽淡然眼神，好似要把人心给穿透一般，忐忑又羞赧的小蝶只得喃喃低语出声，“……公子，小蝶…小蝶愚笨，至今才堪堪入门，其体悟……”

本来小蝶，对自己公子传授的剑法很是感兴趣的，舞起来也很好看，很是欢喜。但时间长了，还要熟读道经，感悟其中道理，这样才能修习好此剑法。但小蝶也只是普通的丫鬟，对很多道经里诉说的理念很是不解，又没有很多的人生历练和经验，耐不住性子，逐渐修习的次数越来越少，哪怕公子说她对剑法有些天赋。

这会一听公子问话，顺间就紧张起来了，公子会不会很失望，很不高兴，一顿的胡思乱想连话都说的不大清了。

“小蝶啊，吾看汝豆蔻之前，甚是活泼好动，对于剑法也是很有灵性的，吾才把这套剑法传给你的。可汝怎么及笄之后反而变得愈加娴静了呢，不太像习武之人了，反倒有些像读书人家的小娘子，这样是练不出什么东西的。”看着小蝶双手乱扯衣角，无处安放，羞红的脸上尽是窘迫紧张的神色，叶玄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公子，小蝶不想练武了，只想……照顾好公子，跟随在公子身边就满足了。”小蝶这可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在她看来照顾人比修习武功简单多了。

看着如此天真又纯粹的小蝶，叶玄也不忍呵斥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面露苦笑。

“小蝶，若吾等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家也就罢了，吾自信也能庇护好汝等周全。不过此时风雨飘摇，吾之道注定不会那么安静舒适的……，也许……”叶玄越说声音越小，也不管小蝶听没听见。

小蝶看着叶玄陷入了沉思之中，睁大了双眼想再仔细地看看眼前人影，不知怎么的，总也觉着看不够。虽没大听清公子刚说的话，但觉着应该也是在关心自己，小蝶不由嘴角弯了起来，遐想无限，整个天地突然就安静了起来。

而这时一阵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响起，破坏了如此唯美和谐的画面，空气瞬间又开始流动起来，真是难听之极了，小蝶恨不得暴打来人一遍又一遍。

“公子公子，马伯欲请公子去前厅议事，他正在梳理各种账本，不得空闲。”原来是还没结束变声期的吴二正在那咋呼叫唤，也不管自己的声音刺耳，惹人嫌呐。

说来也奇怪，别人十八年岁声音早已成型稳定，可吴二这斯声音居然还是这么难听。难道生长迟缓，可看吴二这斯魁梧的身形也不像啊。

叶玄还没有回话，叉着腰气鼓鼓的小蝶却是先开口了。

“好你个吴二！成天大呼小叫的，不知道轻柔沉稳些吗，没看见公子正在悟道？惊扰了该如何是好？也就公子大度心善，从不计较这些，不然你八条腿都被打断了。

还有你昨夜去哪了？整天不见人影，还喜欢神出鬼没的，让公子身边连个差遣的人都找不到，你这不是成心的吗，有你这样当随从的吗？”

噼里啪啦的一阵话语瞬间落入耳中，没反应过来的吴二有些蒙了，心中却在想，我说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片刻过后有些明白了的吴二才察觉，原来是小蝶在呵斥自己，不满自己的声音呐。

不由得心里产生一丝委屈，脸也变成苦瓜状，小蝶，难道你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是谁总给你带点心吃食，是谁给你带的胭脂水粉，又是谁……，算了，不敢说出口啊。

“那个……，昨日金州来了一个戏法班子，听说甚是有趣，吾就是好奇去瞧了瞧。”吴二这眼珠一转，赶忙来个避重就轻。

小蝶刚听完就嗤笑出了声，“得了吧，我怎么不知有什么戏法班子，谁知道你去做什么了，搞不好是去哪个楼里了，怎么听说你先前还给某个小娘子写过一首诗什么来着的？”

这下吴二可涨红了脸，紧张的看向叶玄，好你个小蝶什么话都敢说啊，不过到底又是哪个混球漏了嘴，心里虽然想着这些，但嘴上连忙解释了起来。

“公子，你可别听小蝶胡说啊，她个小丫鬟能懂什么，小的当时就是好奇那个诗会，冲动下就乱写了一通。小的哪弄得清这些啊。”

一边苦笑无奈的叶玄真是有些无语，看着如此一个糙汉子，却扭捏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站立不安不说，满脸通红还直冒汗，可见小蝶损人的威力。

刚刚还说小蝶变得娴静了，但这反转的有些太快，让人反应不过来，连叶玄都有捂脸的冲动，还有道真修呢，什么眼神呐。

“吴二，汝先去前厅回禀马伯，说吾稍后便去。”叶玄也不再理会二人的玩闹，赶忙转移话题，还是正事要紧。

听公子这么一说，吴二那是欢快啊，耳朵终于不用再受摧残了，瞅都不瞅小蝶一眼，忙着应了声诺，便向前厅跑去。

小蝶那个气啊，眉毛都在颤动，不过看着自家公子清淡的模样，便没再出了声。只得咬牙切齿的眼睁睁看着吴二这斯快步离去，那恶狠狠的眼神简直在发光，好像在说摔死你这个莽汉。

不过半柱香时间，叶玄就出现在了前厅，给马伯问好了，便进去了主题。

“公子，自你上次回归清水镇已有四载时光，那时因有人窥视吾等秘法，便停了作坊，免得节外生枝。

当年便用积蓄在金州开了些铺面，一年也有个两千贯上下的进项，将将够过，不过有时想做些事，便会有捉襟见肘之虑。

如今正巧，从金州那边传来话说，有个南边的富商对吾等货品秘法甚是有兴趣，不知公子有何指教，望示之。”

马伯也真是呕心沥血了，整个清水镇院里的事都要他来负责，无论是支出还是各种铺面的琐事，让马伯有时也感力不从心了，尤其现在还面临钱财的短缺。

听完马伯之言，叶玄思绪飞转，目前有些药材都收集不齐了，看来钱财上还真要上点心了。

不过秘法肯定不能传出去的，影响颇大，拿浓度酒开说，一旦不再控制的话，变会消耗大量粮食。对于还处在以农为本的时代来讲，这个代价会很大，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而锻铁之法也是，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或者外族学去，岂不是资敌之弱，消吾之强？

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神枪山庄也没什么动作，清水镇这边也无甚异常，但叶玄还是不准备冒险，说不定这就是试探之局，稳妥点好。

思索了半响之后叶玄才开了口。

“马伯，我看这样好了，把小培元丹暗中售些出去，想必也能多些进项，缓缓拮据之局，不过也不能太频繁了。

而秘法之事，我还是有些隐忧，怕是有人在做局，毕竟跑到金州这边来，说明金州此地已被人关注了，而一旦吾等行事不密或出些差错，又将是一场祸患。”

听完叶玄之言，马伯瞬间就明白了，看来被钱财迷了眼睛，还是公子考虑的周全。不过小培元丹也是非同寻常啊，露出端倪也会是麻烦，马伯不得不想到这些。

当然这个道理叶玄也是明白的，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小培元丹虽也珍贵，但就算露了出去，顶多会对他有些影响。而那两种秘法泄露出去，可就是会对国朝局势有影响了，孰轻孰重，叶玄还是明白的，不过也不用说的太过清楚，心中把控好就行。

把事情定下，让马伯小心行事，刚准备回院的叶玄便又听到了一声刺耳之音，不用多说定时吴二这斯。

“公子公子，你师门来人了，说是你的师兄，叫什么江城子，此时正在院外。”

一听此言，叶玄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立时起了身，准备亲自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