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过后,我拿出了手机给顾涵拨去电话。
现在已经是绝对的深夜,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只希望顾涵能给我一个安心的答案。
许久之后,顾涵带着绵连的困倦接通电话问我:“您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张扬。”
“张扬?你换号啦!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呢?”
“我听杨肖说过,白药回武汉的前几天是住在你家里的,她应该跟你说过很多,有没有说过她会去哪个国家呢?”
片刻之后,顾涵才缓缓地出了口气说:“张扬,我知道有些时候很难接受,可你不能一直走不出去啊!生活是一直向前发展的,你总是留在昨天,那样怎么能行呢?白药是对我说过她要去国外,可并没有跟我说她要去哪个国家,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白药不会和你结婚的,因为她还需要爸爸.......”
“我看见了她留下来的一封信,信上面有很多指意不明的话,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全,我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别担心,白药比你想的要坚强,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的.......”
稍微停了停,顾涵又疑惑道:“张扬,我怎么听见很大的浪声呢?你现在在哪?”
“我在上海崇明,就在海边........”
“你去那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顾涵,说了一句:“打扰了.......”
之后便挂了电话。
........
顾涵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白药已经有了去国外的准备,就说明她已经有足够的准备,我的担忧算是多余的........
恍惚中,我好像是在海边的礁石上睡着了,但并没有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我的裤脚被迎面而来的海浪打湿,我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了双眼.......
此时已经是清晨六点钟,海平面上逐渐升起一丝朝阳,也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海天之间没有了明显的界限,在我眼中只有散发着温馨光芒的世界。
........
趁着手机还有最后的一丝电量,我购买了一张回武汉的机票,然后立即坐车前往机场。
在出租车上,我向司机师傅借用了充电器,这才看见刚刚七点多时,尚美丽给我发送来的短信。
她给我发来了一个号码,再也没说其他多余的话。
这应该就是唐艺的联系方式。
这时候,我再仔细回想一下昨天我俩之间的交流,我又觉得有了新的含义。
尚美丽是一个被渣男伤害过的女人,所以她其实在情感上是极度脆弱的,以至于在表面上看来,她完全是一幅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或许算是一种伪装的保护色吧,只要装的足够不在意,那就不会有伤害........
在她眼里,我与这几个女人都有交集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渣男行为,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她不了解我的身上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办法作出任何解释,而就算我解释了也毫无意义........
我没急着给唐艺打电话,而是微微顿了片刻,给李胜男发道:“谢谢。”
就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足以表达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接着,我就给唐艺拨打了电话。
一阵提示音过后,我听见了唐艺的声音,她也知道来电人是我。
所以她直言道:“张扬,你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又是问白药的下落吧?”
“是,但也不是........我只想知道白药现在安不安全?我看了她留下来的信,心里一直有担忧,为此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可一直是关机状态,我联系不上你,就只能坐飞机来崇明,找到了尚美丽,这是她给我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美丽已经告诉我了........”
稍微停了片刻,唐艺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老魏现在和白药在一起,我们一起到了丹麦,本来我是想和老魏出来旅游的,但事情都碰到了一起,所以干脆,白药也和我们一起出来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听完唐艺的话,我才出了一口长气:“那就好,那就好........是我想多了。”
“你.......就不想和白药聊几句?她现在就住在我旁边的房间里,你要是想聊几句,就等我几分钟。”
我愣了一下,叹气说:“还是算了吧,该聊的都聊过了,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安不安全而已,跟你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那好吧,我觉得也没必要聊什么了。毕竟再过几天白药就要和余彦办婚礼,再多说任何一句,带给你们双方的都是伤害........你们怎么就这么难呢?唉........”
挂了电话之后,我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这是一种避开伤痛的姿态,我试着不去想那些让人伤心欲绝的事情,人是趋利避害的,但大脑不受控制,往往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想什么,然后反复煎熬.......
我对余彦的恨意已经难以言表,为什么人总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吗?他不仅亵渎了爱情,也亵渎了做人的基本道德良知,我想我这辈子已经有目标了,那就是让余彦永远后悔他曾经做过的事。
........
虽然在礁石上睡了几个小时,但在飞机上我还是感觉一阵绵绵不绝的困意席卷而来。
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自始至终我都记得特别清晰。
在梦里,我不再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我变成了一个顶级的富二代,而白药也与我门当户对,我们打小就定下了终生,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顺利地恋爱、结婚,直到走到两鬓斑白的年岁,我挽着她的手,她搀着我走路,我还是叫她“小胖妞”,可她不叫我“叉烧”,她只叫我老公,只叫我.......
........
回到武汉之后,我接到了李胜男的电话。
她说:“张扬,我找到了胡兵了。”
“那他交代了什么?”
李胜男叹气:“我去了他家里,但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说他已经从跃动离职了,而我也无权问他任何问题,算是一无所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