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弄小孩了吧!小布丁和哈根达斯能一样吗?而且小布丁是什么?好吃吗?”
我忽然意识到苏雅这类人可能从小压根没吃过一块、五毛的雪糕.......
“相当好吃!你想象一下:你现在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你口干舌燥却没有一滴水给你喝!忽然从天而降一只小布丁!它嫩滑爽口,入口即化!冰冰凉凉的感觉里还夹杂着浓浓的奶香味儿!它......”
苏雅忽然打断了我:“你别说了!再说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快点开车回家,让尝尝到底什么味!”
.......
“老板!我要十个小布丁!不!五十个!他买单!”苏雅对着马叔喊道。
我笑了笑:“五十个?你吃的了吗?”
“我不管!反正你说过管够,一下我吃不了放冰箱里接着吃!”
马叔看了眼苏雅对我说:“张扬!这是你女朋友?眼光真不错!”
我半开玩笑地说:“她要是我女朋友,那我可能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还真想得美!你个穷屌丝!配得上我吗?”
“.......”
一路上,我抱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小布丁,苏雅边吃还不忘怼我......
“你别一下吃多了!肚子疼起来了没人搭理你啊!”她一会儿功夫就吃了三根,我连忙说。
“哼!疼死我也不要你管。”
......
坐在沙发上,苏雅还在吃着小布丁,一只接着一只。
我总觉得她有点报复性心理,似乎是因为我没给她买哈根达斯,然后拿小布丁出口恶气……
“说真的啊!你少吃点,这玩意吃多了可真没什么好处,现在天气也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
“吃死我算了!”
我总觉得她有点画外音。
我一把夺过了那只只剩半个的小布丁,丢进了垃圾桶。
“别吃了!我去厨房给你做点暖胃的东西。”
.......
我在厨房翻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了一些薏仁和红豆,勉强能做个薏仁红豆粥。
当我从厨房里把粥端出来时,我就看见苏雅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看上去痛苦极了……
“让你少吃点!你非不听,我是真想说一句活该!现在疼起来才知道厉害吧!”
“张.......扬!我.......难受!”她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
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肚子疼也不应该这么痛苦啊……
“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她点了点头……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知道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还要闹着吃凉的?”
我叹气:“你先把粥喝了!我下去给你买点止痛片,等我回来在教育你!”
.......
我下午还想着最近苏雅没给我惹事,结果晚上就来这么一出,她还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她图什么?
在药店买药时,我简单说明了苏雅的情况,医生还对我一顿指责!说明明女朋友来例假还让她吃凉的,问我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
我也不想给一个陌生人解释清楚,只能怪苏雅太能作妖了!
.......
“水有点烫!你慢点喝。”我对躺在床上的苏雅递过去一杯热水。
等她喝完药之后我说:“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到最后难受的人还是你自己!你说你到底图什么?”
我的语气有点激烈,也的确是因为我很生气。
她的眼神一下子发散了,看着面前那面空白的墙壁,久久没有说话。
“我好像上瘾了……”
“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楚。
“没什么!”
我长叹了一口气:“喝完药就早点睡,有事叫我,以后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
夜里,我坐在阳台上,今天晚上的天空似乎比往日都要晴朗,我可以看见月光透过薄雾似的云彩,像是铺成一张只有黑白色的水墨画。
点上一支烟,我惬意地享受着自然带来的美好,我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白药所说的那种浩瀚无垠的感觉,人真的可以无限渺小,不必把个人情感无限放大……
我听见楼下有动静,站起来向下看,白药站在对面的阳台也在同一时间抬头向上看,我们的目光在月色里交织起来。
“好巧啊!”我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是挺巧的,今晚的月色真美!”
我忽然联想到夏目漱石的那句被人用烂的话,这很难不让人感到奇异。
白药肯定也想到了,因为就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我看见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月色不错!你也很漂亮。”我看着她的脸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你除了说漂亮,就没有别的词汇来形容了吗?”
“可能是我词穷了……往往最简单的修饰语更能表达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漂亮不仅仅是字面意思,它更像是我此刻的心情!”
“嗯!听上去还不错,你强行解释的功力挺让人佩服的!”
“很久以前我听过一首民谣,叫月儿弯弯照,你想不想听?”
“你唱我就听!”
“那我准备一下!”
我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轻唱两句。
“月儿亮阿亮,月儿弯呀弯,思恋的人儿在心房,假如你见她,假如你见她,轻轻轻地说声悄悄话,悄悄话儿说想她.......”
结束之后,我陷入一阵莫名的失落里,这首歌是以前一位玩民谣的朋友自己写的歌,歌里的她就是他最想见的那个人,爱而不得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这歌我怎么没听过?是你自己写的吗?”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写的。”
“那他心里一定很痛苦,我能听得出来。”
“当然!他是我见过最沧桑的男人,没有之一!”
“那我能见见他吗?我很想听听他的故事!”
我盯着月亮看了好一会才说:“没机会了……他三年前就死了……”
白药似乎也被震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个我见过最有奇幻色彩的人,有一年,我们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最南方的三亚,站在一座无名的岛礁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他爱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纵深一跃.......一切都结束了……”
我和杨肖都在,见证了那场最伟大的殉情!因为他和她都早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