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懊恼地咬紧了唇,眉头拧成结。
心柑三次睡着的事情浮出水面,每个人都很担心,烨哥儿更是因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急得红了眼睛。
烨哥儿拉着白承允的手指:“爸爸,心柑给我说她是美少女战士,她生完这次病,就会变身更强大了是吧?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是吧?”
烨哥儿有越来越重的鼻音。
苏清月原本被蒙在鼓里,心碎气愤,可她只能蹲在烨哥儿跟前,“烨哥儿,你放心,心柑是美少女战士,没事的,主要是我,我这个当妈妈让她太累了。等她好了,烨哥儿,我就给家里请个保姆,也不让她那么辛苦,好不好?”
烨哥儿大人一般摸着苏清月的头:“苏阿姨,你不要反过来安慰我。”
院长沉吟着原地走了几步,最终拍板:“这出现的频率确实有点高,我们也不敢妄下定论。所以我建议先留院观察几天,等稍后孩子醒了,我们再给她安排全身检查。白总,苏女士,你们觉得呢?”
事到如今,苏清月也只能先应允。
苏清月站起来,“那麻烦院长了。”
院长重新回到帘子后,和医生们商定下一步的安排。
随后赶到的冷苍,被白承允派去办理心柑的入院手续。
苏清月在去病房的路上才得知,白承允让人把顶SVIP最好的套房空了出来,病房不单单是豪华,主要是随时检查的仪器很全,不用折腾病人。
SVIP这层楼从来不对外接待普通病人,也就白家的人住院可以住。
苏清月连忙推脱,“白承允,其实不用的。”
就算这医院是白承允的,但这情,她怎么还?
白承允心知苏清月会找出一堆理由拒绝,而她自己又能找到什么资源?
这些时日下来,她就靠着一身硬骨头撑到现在。
孩子没事还好,如果出了事情,怕是所有的责任都要往她自己身上揽。
到时候那一身硬骨头怕是叫人一敲就要碎。
白承允到嘴要劝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道:“心柑住院期间,烨哥儿肯定会在这里陪着。”
苏清月见他搬出了烨哥儿,缺水干壳的嘴唇张合几次,“谢谢你,承允。”
承允?
白承允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竟生了几分凄凉感。
这两个字在此时,没有恨吧?
他再次看着她的眼睛,有水汽升腾的眼珠子里有细红的血丝弥漫,为了这个孩子,她给他下跪求情,红着眼睛强忍眼泪说谢谢。
也好。
小心柑如今的确很重要,在苏清月眼里,在烨哥儿眼里,都是重要的。
——
江扬帆跑得头顶的小辫子都要散架了。
却在病房区大门口,被守着的保镖拦了个结实。
“这位先生,顶层是私人区,不接受任何人探视。您请回吧。”
What?
江扬帆啧一声,把自己帅裂苍穹的脸凑到保镖面前。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里面住着的,是我女朋友的女儿,你说我是‘任何人’?”
他是属于这个范畴的吗?
这保镖哪个机构培训的,这么不懂事?
保镖木着脸不为所动,“抱歉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前夫哥?
江扬帆的眼神变了变,心思一转改变策略。
“你们奉命的话,就更好办了啊。前夫哥知道的,我一直都跟在他后面,只不过半路突然出来辆车和我刮蹭了,我才耽误了会儿。所以你们快让开,前夫哥在里面等着我呢,而且,我知道SVIP楼层是白家人专用的,我也是白家人,我也可以进去。”
说完,又要往里冲。
刷!
一连五六个保镖,齐齐站在江扬帆面前,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先生,我们并没有接到白总允许您进去的命令。”
卧槽!
来劲是吧?
江扬帆怒了,“你们非要惹怒小爷?你们……唔……”
为首的保镖突然上前捂住了江扬帆的嘴。
他听着耳机里的指示,朝另外几人使了个颜色。
于是几个保镖一人一条胳膊一条腿,抬着江扬帆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遮住了江扬帆的尔康手。
苏清月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隐约听到动静,抬头望了眼门外。
“外面怎么了?”
白承允把佣人送过来的袋子往前丢在苏清月的腿上,自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伸手掖了掖心柑的被角,就像替烨哥儿在整理被角一般细心,“没事,去换身衣服。”
苏清月的裙子上还挂着半身热可可。
热度退却后剩下冷硬黏腻,她确实挺难受。
白承允见苏清月还有点扭捏,“去吧,这里有我。”
这里有我。
四个字出口,白承允依然没有抬头,而苏清月看着白承允的侧颜,有半刻间的时光倒流。
高三魔鬼变态复习模式的时候,她病倒一次,直接晕倒在被老师点名上台做题的走道上。
从来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白承允却将她背起来就飞奔医务室。
那时候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也没有好好吃过饭。
被他背着跑的时候,她就哭了:“白承允,都怪你,要不是为了和你考一个大学,我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我命都要没有了,我为了考大学,我都要死过去了,我这要是死了,你就高兴了,你就可以和别的女生双宿双飞了,我死了以后那些小妖精就敢追你,我真是为他人做嫁衣。”
那时候难过得很,真是觉得自己见到了阎王。
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抱怨,生气。
手背上扎进了针头还在骂白承允没有良心,时不时都说着自己快要死了。
那时候白承允依然不太和她说话,只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告诉她:“不会死的,这里有我。”
明明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在地狱,突然间就清醒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刚刚问完,她又晕了过去……
夜渐深。
烨哥儿已经撑不住在沙发上睡着。
白承允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抬眸扫过苏清月。
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的病房里,光线昏暗,苏清月换好衣服出来后就坐在床前,整个人埋在了阴影中。
她已经三个多小时,没动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