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如果身份足够高贵的话，就可以安排太监抬着轿子，然后一直送到这朝阳门外，在那里是正式举办寿宴的地点。

不过如果身份不够的话，就只能步行过去了。

段凌作为堂堂平王，当然是不需要走路过去的。

因此，和林凉一起坐上了轿子之后，就晃晃悠悠的到了朝阳门那儿。

段凌一路上都睡了两觉，现在精神彻底的恢复了。

从轿子上面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还特意帮忙把林凉给搀扶了下来。

这一去才发现，朝阳门今日是特意布置过一番。

不知是否是担心下雨，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棚子。

棚子都是正红色的，上面绣着各种金色的图案。

至于在朝阳门的正前方的一座宏伟的宫殿那里，已经是坐着皇帝，太后，还有几位身份高贵的妃子以及太妃了，大家在那儿，都是一副相当悠闲自得的模样。

于是，段凌牵着林凉的手之后，就朝着最前方的地方过去。

毕竟，身为皇帝的亲弟弟，如今的李太妃的亲生儿子，身份不同，林凉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现在人已经到了有一小半了，等到坐下之后，李太妃立刻就投来了和蔼的目光，就连太后同样也是。

林凉也是笑了笑，于是，坐在距离皇帝皇后很近的位置上面。

可是，才刚一落座，林凉就发现有一道似乎是相当不悦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果然，两个人才刚刚坐下，就已经有小太监送来了一些瓜果，但是都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

察觉到那道视线简直都凝成了实体，差不多要把她身上给戳成无数个洞了，林凉轻轻的拉了一下段凌的袖子，之后，用唇语和他交流着。

“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后？她一直这么瞪着我干嘛？”

“别理她，平时她和皇帝相处就稀奇古怪的，估计脑子有点儿问题。渴不渴？要么，我让小太监给你准备一点喝的？”段凌一边吐槽一边问着。

“不用了，要是喝多了水，到时候还得要去跑茅厕，太麻烦了。”

林凉现在觉得，能够稳定住自己在这老老实实的坐着就算不错了，毕竟头冠还挺重的。

免得到时候给段凌还有李太妃丢脸。

于是，等到有人过来给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都只是矜持的微笑，保持住自己端庄得体的一面。

或许，是因为皇帝下的命令，规定祭天开始的正式时间。

在她们落座之后不久，很快人就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而且，在他们面前都还摆放着一个小牌子。

说了每一桌大概做了什么人，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只看到无数个穿着整齐服侍的宫女在里头穿梭，把各个身份尊贵的都给领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下。

等到人已经到齐了，这一瞬间，林凉耳朵边上突然就有一阵相当雄厚的声音传来。

等到好奇的转头去看时，才发现在高高的白玉台阶两边，已经是站着很多个吹奏乐曲的工匠。

不由得就好奇地和段凌一起咬着耳朵：“这是什么啊？我瞧着怎么这么长，他们能接得上气吗？”

“这是很长的一种唢呐，从塞外传过来的，一般人当然不可以，不过这些都是通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段凌解释着。

“是这样啊，”好歹是太后的寿辰，加上又是段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主持这么严肃的寿辰典礼，几乎是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着了。

现在，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等到这吉祥如意的乐曲演奏完毕之后，才开始祭天。

皇帝皇后自然是陪在太后的背后，两个人都是一副相当恭敬的模样。

特意走到那座宫殿的最前头，之后，三个人手上都捏着一注很高的香，特意跪拜了天地之后，这才把香给重新插到香炉里头。

一切冗杂的程序弄完，林凉已经困得快要打哈欠了。

可是所有的人都站着，她也不好意思，只能憋的眼圈都红了。

好不容易，皇帝在前头站定了，又说了一些对于太后的恭喜祝福之词之后，招呼大家坐下时，林凉很明显的听到坐在附近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小心地坐在了位置上面。

幸好，太后这一次特意和皇帝商量了一下。

说是每次在举办寿辰的时候，光是敬奉礼物这一项，就会花费很多的时间。

想着大家都难得聚在一起，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有那个时间的话，那还不如让大家多休息一下，然后准备一下，一些才艺表演之类的。

那些年纪合适的年轻男女，也可以把婚事给定下。

皇帝一听，顿时就觉得相当满意，况且，还有段瑜那边的事儿没有定下，于是就答应了太后。

至于这献上礼物的环节，就改成了由宫女还有太监们手里头捧着托盘。

然后等到登记在册，看哪一家的送了什么礼物之后，就亲自给送去库房。

林凉觉得这事儿还挺好的，于是，等着上了菜之后，一边吃饭就一边问着段凌。

“你给母后准备的是什么啊？之前一直问你，你也不给我说。”

两人是夫妻，坐的位置和旁人有所不同。

他们两个就专门占了一桌，一般只有王爷还有梁国公那等才会有这样的资格。

于是，段凌举起酒杯和对面的将军敬了一杯酒之后，这才笑着开口：“当然是母后喜欢的了”。

“母后喜欢的？你别跟我卖关子了，给我说说看吧。要不然等会儿母后要是让我上去表演个什么才艺之类的，我说我不会，那我可就把你这个事儿给抖出来了啊。”林凉开始耍赖。

段凌实在是无奈，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或者是捏捏鼻子什么的，免得把妆容给弄花了，只能回答了。

“是母后很喜欢的，清晨居士的一幅画。那是前朝一位很知名的画家，不过后来就云游四海去了，也不知是否还活着。我也是几年前机缘巧合，得了一幅画，就给母后送去了。”

“是这样啊？那画上画的是什么？”林凉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段凌旁若无人地聊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