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路马不停蹄地加易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急忙下令停了下来。
一个随行的士兵问道:“大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他眉头一皱,说道:“事情有些蹊跷,我们不能这样贸然前进,这两天他们的进攻也有些奇怪,况且以我们现在的人数和战力并不足以攻城,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说不定是他们已经撑不下去了,困兽尤斗,他们许是想速战速决,所以故意挑衅。”
加易眉头锁的更紧了,他斥责道:“混账,一个行军打仗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整天把说不定可能这些词挂在嘴边呢,你也知道是说不定,说不定你就死了呢,生死攸关的事情,不要妄想心存一丝侥幸。”
“可是,大人……”随从小心的开口道。
“撤退,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我不能带着这些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白白去送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撤退,待回去商量好对策择日再战."
"是。"
而无涯那边,一直直奔敌军主营。这里外边的守卫看起来并不少,虽然主力军被调走,光是剩下的兵力还是让人有些压力。
”将军,去是不去?”
“这样,你带着一部分人留在这里攻打守卫兵,我带着剩下的人从后面进去捉拿他们的首领,你们负责扰乱他们的防线和注意力,记住了吗?”
“是,末将明白。”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防御能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差,因为看不清来攻击的到底有多少人,大部分人被派来防守,主账中几乎没什么人,不对,应该说没什么厉害的人,都是些小角色,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正待无涯撩起帐帘,一阵飞刀雨迎面而来,有一只甚至贴着他的鼻尖飞过,直逼得他退出账外。
“两个选择:要么走,我不追究;要么继续闯,死。”帐内人的声音毫无感情波澜,却字字淬着毒,让人浑身不舒服。
“哈哈哈,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这种鬼把戏吓吓小孩子还行,可惜本大人偏偏吃软不吃硬,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无涯大笑道。
原本以为守卫这么差可能是有什么陷阱,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他们首领这么夜郎自大,也难怪他们也跟着膨胀了。
“将军小心呐,不怕一万就怕一,您不能进去。”旁边的随从小声地劝道。
“不进去怎么办,不然一把火烧了这里可好?烧不死也能给他熏出来。”无涯微笑着望着他。
“这,没火啊。”
“那你说个屁啊。”他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你们在外边等着,好歹我也是个身经百战智勇双全的人,还是我亲自出马吧,刀给我。”想了想又回头补充道:“不行,还是速战速决,一起上。”
室内机关不多,完全没有办法应付多人,大王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仿佛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只是打酱油的一样。不管怎么说,都是注定要输了,可是范儿不能丢啊。
无涯的部下犹犹豫豫不敢上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扫了周围一眼,伸手甩出一只飞刀,飞刀连着大王的袖子插在了后面的墙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说;“您的飞刀,物归原主。”
“绑起来。”
“是,将军。”
之后,他便带着他们的大王离开了营地与外边的另一波人会和。
“赶紧撤。”云无涯下令道,接着自言自语的说:“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可千万别被他们抢占了先机啊。”
加易带去攻城的队伍正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而无涯则是快马加鞭的想要回去,大王此刻被绑的紧紧地扔在马背上,嘴巴和眼睛都被封住。
“将军,快看,前面好像是他们的人。”
“要你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等会儿我们直接冲过去,不要恋战。”
“那他们跟着我们不放怎么办?”
“说你蠢还老不承认,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把他们引过来吗?”无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是。”
果然,加易的队伍向他们逼近,明摆着冲他们来的,看来这一场战斗是免不了了。双方都是骑兵,加易的部队在数量上占据明显的优势,情况不是很妙。随着距离的拉近,加易显然也看到了马背上他们的大王。
”给老子杀,救回大王。”加易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双方一直在混战,这样也不是办法,天渐渐热了起来,看样子已到正午了。无涯一把拉过马背上的大王,率先突围,“撤,快撤。”
“不准走。”加易有些着急,但是被困在中间疲于抵抗毫无办法,眼看着无涯带着大王越走越远,他的打法虽然凌厉,却越来越乱。
“我们也快撤。”
“追。”
加易一直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可是他们的马从出发到现在一直没有歇过,而且正值晌午,有些力不从心。他们一直追到岸边,突然受到一阵箭雨的袭击,”哼,雕虫小技。”加易一面抵挡,一面不屑的说。
待他们回过神来,无涯的部队已经不见了,眼前空无一人。而城楼上黑压压一片,远远望见城楼上渐渐升起的战旗。
“大人,河床被他们人为加深过,我们过是不过?”
“怎么,加深就爬不起来了么,加深就过不去了么,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过。”
“是,大人,”
而在城墙之上,宁将军遥遥望着,面色凝重。
河沙底下早已被他命人挖空,安上了尖锐的木楔。若从上面跳下,巨大的冲力定能将人刺穿。加易的部队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前方的兵连人带马直接跳了下去。顿时,河面上想起一阵哀鸣,接着河床上火光四起。
“小心,底下有陷阱,退后,退后。”
“大人,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攻城?”
“继续攻城,不能然这些牺牲算什么?大王怎么办?”加易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句话,火光映着他的脸,浴血奋战后留下的痕迹与悲愤的表情糅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大人,我们的战马和兵力已经损耗太多,现在根本没有赢的胜算,不能再白白让我们的人去送死了,我们还是请求回去援助,从长计议吧。”
加易脸色阴郁得可以滴出水来,沉默了好久。
“撤。”他说。
他们转身往回去,残存的人马狼狈的撤退。从始至终,宁将军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
“我们好像没有迎战的必要了。”他对着空气轻轻说。
“将军,我们要追吗?”
“不必了,残兵败将没必要理会。”
宁将军转身回到帐中,一个人在里面默然不语。
三皇子闻讯赶来,见他背着手面朝着窗户,气氛有些压抑。
他观望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我们不是赢了吗?”
“是啊,赢了。”他叹息着说道。
听说赢了以后,三皇子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
可是宁将军却依旧满脸沉重,让他们不明就里。
“将军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闻言,宁将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直觉告诉他,这一战一旦挑起,没有那么容易停。 再者说,打战这种事情,向来是两败俱伤,哪有什么绝对的输赢之分。
三皇子并没有上过战场,如果一直不让他经历实战,磨砺什么的都是笑话,可是一旦让他带兵打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要怎么交差才好?
皇上表面上看起来是让他磨练,其实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他保护起来而已。
至于被抓回来了大王,已经被五花大绑关进了小黑屋。
出于盖世英雄向来行事低调独来独往的准则,白壶既不肯走,也不愿意留在营帐里替朝廷卖命。
无涯此刻坐在床上一头黑线的盯着瘫倒在椅子上装死的白壶,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三分钟前……
“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我每天吃糠咽菜寝食难安就巴巴的盼着你来带我走,可是你呢,你说之前因为媳妇儿忘了我这个师父我就算了,原谅你了,现在对着一群大老爷们你都能忘记我,算了,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师父……”
“师父,我不是说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嘛,你看我现在不是亲自接您老回来了吗?”
“哼,我想回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回来,现在我不想理你了,也不会帮你们的。”
“不用你帮我们,你好好待着别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果然,说实话了吧,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那你想去哪儿就去吧,反正腿长在你身上,我又不能强求。”
“好啊,当初把我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利用完了又要赶我走了。”
“那你就留下了。”
“不要,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