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怕我……”
“我只是想热闹热闹。”
“我没有想杀他的，是他先欺负我的！”
“我明明已经道歉了……”
小羽站在那里，早先脸上的喜色早就一扫而空，变得十分落寞。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从小到大，一个人在深山之中长大一样。
他不喜欢一个人，那种孤单的感觉。
这种感觉，总会让他不自觉的回想起小时候奋力求生，苦苦挣扎的过往。
他现在有了师父，有了师姐。
明明已经不一样了，为什么……
就在小羽落寞之时，一双白净的小手忽然轻轻的按在他的头上。
小羽缓缓抬起头，便看到小雯那个熟悉又温暖的笑容。
“师姐……”
雨水不断的打在小羽的脸上，他眼眶通红，流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怎么了？小羽？”小雯上前一步，轻轻的将还没有她高的小羽揽入怀中。
冷清的秋雨中，小羽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我真的没有想动手。”
“是，是血脉觉醒，感觉到了杀机，自动反抗罢了。”小羽侧着脑袋，听着小雯的心跳，轻声的开口解释道。
“我懂，师姐都懂！”
小雯的声音十分温柔，只是轻轻的抚着小羽的后背。
小羽什么实力，她自然一清二楚。
刚刚若是小羽想动手。
莫说是那壮汉，即便是周围的百姓恐怕都会被波及。
一瞬间便会全部殒命！
所以她知晓，小羽已经十分克制了。
“小羽，你记住，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以为自己掌握了力量，便可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肆意的剥削他人。”
“这种人该死！”
“你杀的好！”
小雯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冷声的开口道。
“是真的吗？师姐……”小羽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连忙开口问道。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大家都怕我？
大家明明很讨厌那人，我提大家把他给杀掉，为什么大家还要跑？
“当然！”小雯一脸笃定的开口道。
“你要记住，大家怕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你太厉害了，厉害的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无法想象到的强大，自然只能恐惧的躲避，那是人的本能！”
“师父常常告诉我们，力量永远只是一个工具，只有掌控者才是做出选择的人！”
“不要恐惧力量，同样也不要沉迷力量！”
“你要学着驾驭他，力量本无好坏，好坏的是你本心。”
小雯对着小羽的耳畔，轻声耳语道。
“本心吗？”
“对，我们虽是觉醒者，但我们一样也是青面国人，同样也是清濛城人，同样也是青面族……”
“你记住，哪怕他们不理解，但惩奸除恶、帮扶族人，是我们的责任。”小雯解释道。
“嗯！”
小羽重重点了点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连连道：“我会努力的，将来变得跟师父一样厉害，到时候也能去保护青面族人，杀赤鬼，屠异族，斩天魔！”
“小羽真棒。”小雯听到之后，顿时出言夸赞道。
对于这个天真的师弟，小雯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从小在大家族内长大的小雯，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这也让年幼的小雯，比许多同龄人都要成熟许多。
他不忍心让小羽也经历这些。
因为他见过太多，被力量迷失的觉醒者。
因为觉醒的一瞬间，便代表着跟普通青面族划分了界限。
不少人迷失在里面，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面对强敌毫无勇气，面对卑弱的族人，却大肆出手。
这也是为何，寻常百姓对觉醒者如此惧怕的原因所在。
小雯不希望，以后还是这样。
她希望所有觉醒者都能够众志成城，团结一致，争取战胜那些……
想到这里，小雯不禁变得惆怅。
如今青面国举步维艰。
内忧外患不绝。
除了内部觉醒者肆意鱼肉百姓，内斗成群。
外部，还有异族邻国摩擦，诡异的赤鬼出现，甚至还有域外天魔降临。
种种危机，几乎让青面国千疮百孔。
“走吧，跟师姐一起回去，师父想必都等着急了。”
小雯轻轻的拍了拍小羽的脑袋，微笑着开口道。
小雯一挥手，地面上那壮汉的尸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拉着小羽的手，缓缓踱步，身影顿时消散在空空荡荡街道。
清濛城一处巨大的别院。
小雯带着小羽推开正堂的大门。
“吱呀。”
一声轻响。
一位坐在上首的老者微微一笑。
“回来了？坐下休息休息吧。”
“见过师父，见过乌前辈！”
此人正是小羽跟小雯的师父，同时也是青面族上师，天枢上师。
天枢老人对面坐着一位面容方正中年人，此刻正露出一脸愤慨之色。
“如今咱们青面国都已经成了如此样子了，皇族竟然还不为所动？”
“几次战役，让我们损耗严重。”
“可惜域内的一些无能之辈，如同蛀虫一般，只知继续趁乱吸血，对我青面一族毫无益处，只是疮痍！”方脸中年人面带冷色的讲道。
“其实跟邻国交锋比起来，我更担忧赤鬼跟域外天魔作祟。”
天枢上师神情之中隐隐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域外天魔近些年好似销声匿迹一般，鲜有踪影。”
“赤鬼影响确实太过巨大，但好在他们蛰伏在赤鬼岭，很少外出。”
那方脸中年人，对着天枢老人解释道。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点头道：“差点儿忘记，乌大人的侄儿好像就在镇守赤鬼岭边界吧？”
“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总算觉醒到高阶了，想着让他历练一番，看看能否再做突破。”方脸中年人点头道。
乌黎，便是赤鬼岭边界的镇守统领。
本身有着高阶觉醒者的实力。
眼前的方脸男子正是他的亲叔叔，同样也是乌家的掌舵人，乌青空。
此人跟天枢老人一般，皆是上师的实力。
并且还是百年之前就已经达到上师实力。
二人都是清濛城乃至整个青面国声名赫赫之辈。
“今日便是血月节！”
“唉，恐怕又要不安生了。”
乌青空仰头端起一杯酒水，一仰而尽，眸中却满是担忧之色。
“血月节，阴气强盛，赤鬼迅游！”
“只是不知晓，今年会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天枢老人同样一脸担忧。
“天枢，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今日这血月之日，必然不能让赤鬼胡作非为。”
“我有些放心不下，准备过去看看。”
“你确定不随老夫一起吗？”乌青空看向天枢老人，再次开口询问道。
“乌大人多保重，切忌要量力而行！”
天枢老人对着乌青空拱了拱手，却并没有应下对方的话。
“人各有志，罢了，罢了！”
乌青空听到天枢的话，忽然站起身来。
猛地一甩袖子。
转瞬夺门而出。
一句话音却在屋内回荡。
“看来是当年令师兄的事情，让天枢你吓破了胆吧？”
话音落下，乌青空已经没了踪影。
天枢顿时面色一变，却依旧坐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手一甩衣袖，房门便再次紧闭。
“师父……”
小雯跟小羽这才走上前来。
小羽有些迷迷糊糊的，听不懂二人在讲什么。
不过小雯却知晓这些。
毕竟赤鬼作祟数百年，从小她就听过无数关于赤鬼的传闻。
而血月之日，正是族内所谓的血月节。
恰恰正是赤鬼最为活跃的时候。
“丫头，你是不是也疑惑，老夫为何不去？”天枢老人，看着一双弟子，满是关切之色，轻声的开口询问道。
小雯想了想，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印象中的师父，不是那种畏缩不前的人，为了青面族，师父不知花费过多少心血。
平日的教诲也都是让他们，为青面族而战，斩除那些乌烟瘴气！
只是她想不通，为何神通广大的师父，会放弃乌青空的邀请。
“小雯，你想必也知晓，当年你师伯的事情……”天枢老人轻声道。
“小时候听师父讲过一些……”
小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的师伯，也就是天枢老人的师兄，叫做天谕老人！
当年便是惊才艳艳的上师高手！
但是却在一次游历中，前去黑水帮斩除赤鬼，却意外陨落。
连同的还有天谕老人的徒弟。
后来天枢调查了很久，据说是惨遭赤鬼跟天魔的偷袭！
“我没有答应乌青空，并非是不去！”
“而是不会和他一起去！！”
天枢老人面色一变，忽然开口道。
“因为老夫不信他！”
“当年你师伯的死便疑点重重……”
“天魔跟赤鬼，虽然都是青面族的大敌，但二者也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甚至天魔屠戮的赤鬼，本身比我们还要多！”天枢老人开口解释道。
小雯顿时一愣，这一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你师伯死的太过诡异。”
“而且这些年天魔形迹罕见，赤鬼势力暴增。”
“镇守边界是个什么情况，老夫一清二楚！”
“以如今赤鬼的实力，为何今年赤鬼信物却大量增长？”
“师父？你的意思是？”小雯疑惑道。
“我怀疑，有吃里扒外的人，跟天魔勾结！！”
“故意隐匿天魔讯息，然后达成了某种交易，让其对抗赤鬼！”
天枢老人顿时冷哼了一声，眼神中竟满是杀意。
“乌家，便是我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