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市……”孙奇凡喜上眉梢,当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获悉的内容说出来,未料,这边话刚刚出口便被李一山给制止了。
“今天晚上我们不谈任何工作上的事情,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谈风花不谈雪月,我们今天晚上只说私事不谈工作。”李一山摆摆手端起酒杯,而后看向韩清廉“对不对,韩老弟?”
“对,对,我们只谈风花不谈雪月。”韩清廉陪着笑说到,心里面却是一阵不齿:妈的,你就装吧!
还真的就如李一山所说,一晚上,一众人聊得全都是私事,纵然有好几次萧万涛都想把话题往工作上引,可全都被李一山给巧妙的避开了,今天晚上的李一山充分发挥了自己阅历丰富的优点,天南海北,不管是未来的还是过去的,李一山引用了很多机具吸引力的典故让大家充分领略到这个封疆大吏的非同凡响。
即便是蓉蓉,也被李一山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再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称呼李一山为糟老头子,而是像看偶像的一样看着这个跟自己父亲一样的人物,心中竟然有了异样的感觉,假如自己未来的丈夫能像这样就好了,即不失风度又有说不出的幽默感,该威严的时候只需要闭上嘴巴凝视自己就够了,这该幽默的时候可能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笑话就能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李一山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另类的放松自己竟然也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崇拜的对象。
话说,李一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多了,今天晚上就想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所以这才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心里面却在想着应该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而这会儿的韩清廉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班长了,他突然发现在这谈笑风生之前,自己竟然有些认不清楚对方了,之前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人,而现在才发现对方身上的迷实在是太多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在政坛上如此威严的一个人竟然也能像一个表演单口相声的演员一样。
想想自己,这些年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笑,即便是在私底下的场合,自己似乎也忘记了怎么笑,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总觉得自己已经领略到了这个圈子的真谛,现在才发现自己就是这个圈子里那些最底层的奠基石,而人家李一山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
罢了,罢了,自己这次还是认栽吧,那个什么王局,那个什么副市长,那些个什么什么人,你们就自认倒霉吧,这些人享受的太多了,也该往外吐一些东西了。
“李书记,有个工作上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可以给你汇报一下。”终于,韩清廉还是决定主动挑明这个话题。
“老弟,咱刚才可是说了只谈风花不谈雪月。”李一山意味深长的说到。
“对对对,可是这会儿这不宴席结束了吗?”韩清廉指了指桌子“要不我们随便走走?”
“也好”李一山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再推辞了,否则就要驳韩清廉的面子了。
“蓝姐,我需要先回卢安市,你是住在这里还是一起回去?”李一山前脚离开,孙奇凡后脚便起来了,这会儿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李冰蓝有些犹豫,这会儿的她既想要放手让孙奇凡去做,又害怕万一对方惹出新的乱子来。
“我跟奇凡回去吧,你在这里多陪陪李书记,还有蓉蓉,一并交给你了。”萧万涛起身,虽然这会儿的他还在努力假装镇定,可心里却早已经按耐不住了,他必须回到卢安市,毕竟赶紧去坐镇指挥,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主动权抓过来。
而此时,在卢安市的某个办公室,几个人正大气不敢喘的站在一个人面前。
“龙书记,我们错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看着龙鸣,之前总觉得这个书记自从萧万涛来了之后就开始颓废了,现在才发现,这姜还是老的辣,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龙鸣直接把这几个人就给召集过来了。
“你们觉得这样做就可以解决问题?”龙鸣的眼睛像两道鹰钩,直接勾住了他们那颗早已经脆弱的心。
“这次的乱子闹大了,牵扯到了何大小姐,最重要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来路也不简单……”有些微胖的一个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为市政府那边的二把手,这个人之前在外面那也都是横着走的,可现如今在吴鸣面前却像是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这会儿的他再一次意识到,一个人的气场真的不是别人可以学出来的,浸淫这个圈子多年,龙鸣的身上早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威严,即便是他这个市政府那边的二把手,在龙鸣面前那也像是沧海一粟。
“所以你们就觉得只要把王推出去了,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龙鸣的话很平淡,语速也很慢,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犹如一记记闷锤。
“事情既然出了,总得有个顶缸的不是?”另外一个人小声说到,如果有熟悉卢安市圈子的人一定可以看得出,这个也是某重量级人物,甚至有卢安市财神爷一说。
“你们觉得他的死可以顶起这个缸吗?”龙鸣的语速还是那么慢,而且又是一个问句。
“这个……”龙鸣的话出来,几个人有些傻眼了。
对啊,之前总觉得这件事总得有个牺牲的,可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点,就算是王死了,这件事真的就能这么算了吗?
“真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龙鸣终于怒了,随手抓过水杯砸了出去“废物,一群废物,你们知不知道一个正处级干部跳楼会是多大的事?你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呢?真以为这件事你们就是导演呢,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告诉你们,先不说何大小姐怎么样,毕竟何大小姐的肚量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可单单是那一个小姑娘,那就不是你们能得罪的,你们知道她是谁呢?那是陈运生的女儿,陈运生你们知不知道?”
啊?
一众人傻了眼,虽然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想要接触陈运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这个名字那却是耳熟能详,谁不知道这个人在平原省的商界那是传奇性的人物,再加上传言所说的这个人在军界有着相当的背景,所以那在平原省也是跺一脚颤三颤的人物,眼下自己的人竟然得罪了人家,那这不是老鼠带着耗子药去找猫,横竖都是个死吗?
“怎……怎么办?”市政府的那边的二把手结结巴巴的看向龙鸣,刚刚龙鸣的水杯正好砸在他的身上,可他躲都没敢躲,不为别的,只为他今天的位子就是龙鸣给的,如果没有龙鸣,也就没有他的今天,这也正是龙鸣的悲哀之处,有很多时候,下面的一些人并不是他提拔的,换句话说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偏偏那些出事的人有很多是他所提拔的人提拔的,所以无形当中那一类人也会划归到吴氏门下,这也正是韩清廉的倒霉之处,跟龙鸣一样,有很多人他根本见都没见过,就更不要说什么认识了,可偏偏那些人的脑门上都写着韩字,不为别的,只为那些人是拜在韩清廉门生门下的,所以间接的也就等同于是韩清廉的人。
这也恰恰说明了这个圈子的某些特定现象,也是为什么往往出事都是揪出一串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会儿知道问我怎么办了?”龙鸣真想活撕了这些人“之前做什么去了,你们让那个姓王的跳楼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找我问问?”
“我……我们……”几个人恨不得把头钻到裤裆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更没有了之前在某个地方密谋时那种自以为是的高瞻远瞩,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推着王姓那堵墙,都拍着胸脯说什么你就放心吧,后面的事情全都交给弟兄们了,不管是有名分的还是没名分的,只要是你的人,老哥老弟们绝对会给照顾好,该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该安排养老的安排养老……
豪言壮语说了一箩筐,可现在呢,别说给人家安排工作安排养老了,怕是连自己都不能善终了。
“立刻,马上去萧市长那里,实话实说,有什么问题交待什么问题。”龙鸣气急败坏的说到,真想两个大耳刮子呼死这些人。
“龙书记,不行啊!”一众人急了,他们岂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话说,谁也不想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啊!
“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龙鸣恨铁不成钢的说到“只要事情没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你们就去,而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找我也没有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上面应该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说已经做出了计划,对你们来说,这应该是最后的希望……”
“龙书记,你真的希望我们牢底坐穿吗?”那个被称作财神爷的人突然狰狞着脸说道“谁不知道坦白从宽那是糊弄人的?一旦把事情全都抖出来,我们全都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