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了不就得了。”重新回到审讯室，这哥们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问题全都抖露了出来，虽然知道说了之后肯定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如果不说的话，自己马上就能享受到做太监的滋味，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再说吧！

“你个小子，没想到这招还真的管用。”办公室里，兰新河一脸兴奋的看着孙奇凡。

呵呵，你是没想到李冰蓝当初是怎么对那个人的，那玩意儿才叫一个活难受。但是这话，孙奇凡也只能在心里说一说，眼下，赶紧往上汇报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打进来，卢安市官场就这样地震了，一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突如其来的警察给上了铐子，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站在自己门口的不是自己的秘书或者是司机，而是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纪委工作人员：“对不起，你被双规了。”

“奇凡，我想跟一山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经历过这么一件事，钟洪涛绝对的意气风发，当然，对孙奇凡的态度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钟书记，我觉得最好还是再等一等。”钟洪涛的态度再怎么好，孙奇凡恭敬的表情跟动作还是不可或缺的。

“唔？”钟洪涛很是纳闷：照理对方不应该拒绝自己的这个要求啊！

“李书记现在应该在跟韩省长谈工作。”孙奇凡心里一阵暗笑：看来钟书记这样的官场老狐狸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这个时候，也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这个时候的李书记，还有时间听你汇报工作吗？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应对韩省长，而不是想听你怎么汇报这丰功伟绩。

“看我看我。”钟洪涛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钟书记，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想办法为您争取的，但是您也知道，这种事情那是急不得的。”孙奇凡恭敬的说道，脸上没有丝毫骄傲的神色，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翘小尾巴。

“奇凡，这次你立大功了，我看，你副科级的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钟洪涛的话让孙奇凡有一种摸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副科级，副科级，那曾经距离自己是何等的遥远，虽然前一阵子自己一直享受副科级的待遇，但是，却并不是真正的副科级，孙奇凡也知道，在很大程度上，钟洪涛那还是在考验自己，如果自己不能顺利的通过考验，说不定这副科级就遥遥无期了，现在，对方主动提出了这件事，相信应该是硬性解决了，绝对不会单单是享受待遇了，党国的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富有喜剧性，就拿这个享受某某待遇来说，有的级别是实职，有的级别是虚职，实际职务就是指你在这个岗位上享受着职级待遇，而虚职却只是不在岗位上的享受某职级的待遇，通俗说，虚职就是影子，是领导们专门用来安抚一般干部的行政方法，而这种的虚职，一般正科级以上才能具备，只是没有想到，在自己身上，领导还发明了一个享受副科级待遇，真是大千世界百杂碎，啥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啊！

“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一个是您给我了机会，另外一个，也全都凑巧，如果没有方方面面的关系，凭我个人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孙奇凡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决不能贪功，一定要把自己的功劳说成是领导的英明决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领导觉得你会来事。

“哈哈，你个小子。”钟洪涛哈哈笑着指了指孙奇凡“咱们之间就不说这些套话了，这次的事情处理好了，对我们这边是大有利处，如果可以，我觉得你也可以下去锤炼一下。”

“下去？”孙奇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没有兴趣去下面的县里面。”钟洪涛说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孙奇凡。

“再回齐平县吗？”听了钟洪涛的话，喜悦、悲伤一股脑的涌上孙奇凡的心头：如果能荣归故里还不错，如果只是再回去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小科员，那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

“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关键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至于去哪个县里，应该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钟洪涛其实也只是提前跟孙奇凡透露一下口风而已，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定出来的，要定，也是萧万涛定，说白了，也是萧万涛按照上层的意思来定，看来，上面有意想要让孙奇凡下到下面好好的锻炼一下。

“那我听从组织安排。”听钟洪涛这么一说，孙奇凡马上明白了，看来自己的这事绝对不是纪委内部的事情了，而是上升到市里面的高度了，单单是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也真是难为了那些大领导们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孙奇凡坐在那里嘀咕，之所以自己的事情这么引人注目，想来是因为这件事是他引出来的，虽然正式会议上没有提出来，但是私底下大家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避讳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领导这样做应该有保护当事人的意思，不过，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应该还到不了这种级别，如果自己没有猜错.......

孙奇凡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还是低估了李一山跟李冰蓝的能量，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更希望的是，自己离赵海霞远一些。

虽然说调动一个副市长对他们来说也是易如反掌，但是，毕竟牵扯到了厅级干部的事情，但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呢，卢安市官场一抓一大把，也许最近这几天他们会记得自己，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对自己忘却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远离这个卢安市的权力中心店，如果自己依然在钟洪涛的身边，依然算得上是一位公众人物，想要那么容易的脱离群众的视线，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下去就不一样了，下去县里，虽然找个地方一安排，谁还会关注你这个人？

但是，不应该啊，按照李冰蓝所说的，他们现在应该侧重的培养自己才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扔到一边不管呢？

这是一个很让人费解的难题。

想的脑子都要炸了，孙奇凡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待到收到华佳怡的电话，这才发现，又是一周过去了，随手翻了翻手边的记事本，孙奇凡心中大喜，这周末，钟书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如果没有意外，说不定自己能得到一个难得的周末呢！一想到能跟华佳怡一起出去逛逛街，然后可以甜蜜的吃个饭，孙奇凡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逛街，还能惹来无尽的麻烦。

“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周六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华佳怡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冲客厅里正在拖地的孙奇凡说道。

“好啊，正好也可以看看孩子的东西，我们准备一下。”孙奇凡挺直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天是越来越热了，简单的一动就是一身汗。

“孩子的现在应该太早吧，我们都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怎么准备？”华佳怡把洗好的碗筷收拾进橱柜里“再等等也不急，反正孩子一开始也穿不着什么衣服。”

“我说的不单单是衣服，你想啊，那些尿布、奶瓶、纸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得提前准备一下啊，别到时候慌张了。”孙奇凡把拖把放回卫生间里，几步来到空调面前“这才刚刚早上就这么热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别那样对着空调吹，对身体不好的。”华佳怡伸手把孙奇凡拉开“收拾一下，咱趁凉快出去，免得一会儿热起来了。”

“有啥可收拾的，只要是带上钱，其他的都没有问题了，逛街，逛得不还是钱吗？兜里没钱的，逛起来也没劲。”孙奇凡嘿嘿笑着把自己的背心套上，随手拿过自己的钱包刷刷刷在里面掏出一沓百元大钞，伸出右手抬起华佳怡的下巴，然后摆了一个很爷们的姿势“妞，这些钱够不够用？”

“去你的”华佳怡抬手打掉孙奇凡的手“没个正行”，当她看到孙奇凡手中那一沓钱的时候，马上收住了自己的笑：“你哪来这么多钱？你的工资卡不是在我这里吗？”

“公家的钱”孙奇凡心里一紧，胡乱的说道“因为经常跟领导外出，手头上不能没钱，虽然这年头都是刷卡解决问题，但是，还很多时候，还是必须有现金的。”

“奇凡，我可告诉你，公家的钱千万不能往自己的腰包里面塞，现在咱俩手里的钱足够花了，房子也不用愁，所以，千万不能乱伸手。”华佳怡似是相信了孙奇凡的话，但还是严肃的说了几句。

“放心吧，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像咱这样的小人物，就算是想腐败也腐败不了啊！”孙奇凡努力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平静：这钱，这钱不是在自己工资卡上出的啊，那那张卡应该是，应该是含玉给的那张，对，是含玉给的那张，但是，那上面的钱自己不都已经提出来交公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难不成对方最近又给自己打钱了？可是这都这么久没有联系了，对方怎么还会记挂着自己？

情动之下，孙奇凡掏出手机想给含玉打一个电话，但是却发现华佳怡已经从卫生间里收拾完出来了，当下赶紧把手机收起来，随手扯过门口衣架上华佳怡的包：“现在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