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清楚了吗?”邓凡道。
“清楚了,能不能先把刀拿开?”老鬼用力点头道。
邓凡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把刀抵得更紧了,接着问:“我问你,你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老鬼听到这样的问题不禁哑然,因为长期在道上混,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哪些是对,哪些是错,或者说已经麻木了,不过如果真让他感动羞愧的事还真说不上来,其中包括他强迫桑儿做的事情。他压根儿就没考虑过是对还是错,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亏心事这个词。
“说!”邓凡见老鬼不答,又振声催促道。
“没……没有吧?”老鬼说道。
“真的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邓凡严声威迫。
“真……真的没有……啊!”老鬼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撕裂了寂静的夜。
邓凡毅然切断了老鬼右手一根食指,手指断口上血流如注。
“这次只是小小的惩罚,给你几天时间反省,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希望听到不一样的回答。”邓凡说完猝然松开老鬼,把手中的水果刀丢在地上,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
正所谓十指痛归西,断指的痛楚让老鬼几乎要晕去。
他强忍着疼痛,想要给背转身的邓凡致命一击!
他原本以为邓凡会放松戒备,而且又是背对着自己,偷袭的成功率极高。
可是他又错了。
邓凡不屑回头,猝然向后踹出一脚,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正中老鬼胸口。
这一次,老鬼还是没碰到邓凡的一角,自己又被吹飞了出去。
邓凡这一脚,腰马合一,劲力十足,尽管没有回头看老鬼,但腰部摆动了一个很大的角度,抬腿也很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老鬼趴倒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浑身都痛,一时间难以爬起。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出阳台的时候,邓凡早消失在三十层高的屋内,不知去向。
又惊又怒的老鬼寻邓凡不见,立即返回室内,想找寻被切掉的半截手指,可怎么也找不到,地上只留下一滩鲜红的血水。
邓凡此刻正走在一条幽静的街道上,将手中半截断指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邓凡回到家,换上睡衣后就躺在了床上,正想闭目休息一会,忽然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居然是苏小贝打过来的。
“徒儿,找师傅有什么事?”邓凡悠悠的问。
“师傅,我明天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武术交流会,你要不要来?”电话里苏小贝的声音说。
邓凡闻言有些意外,过了一会才说:“真的?那真恭喜你了,不过我就不去了,最近事多,分不出身。”
“这样啊,那好吧……”苏小贝的声音有些失望。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邓凡道,“没别的事的话,就早点睡吧,我也要休息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你怎么不问一下我要去哪里?”
“你去哪里不都一样吗?总不会到月球去吧?”邓凡颇不耐烦的说道。
“我明晚就坐火车走了,你要不要来送我一送?”苏小贝这样说。
“送你倒是可以,也得看看有没有时间。”邓凡想了想才又说:“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你是一个人去吗?”
“不是,还和两个女生一起。”苏小贝回答说,“一个是参加舞蹈交流会,一个是参加学术交流会。”
“哦,挺不错的,能文能武,还能舞,三位一体,真的不错。”邓凡道。
“是吧,我对这次旅程充满期待,如果你能陪我去就更好了。”
“你们学生之间交流就好了,我去岂不是破坏了阵型?”邓凡道,“你们路上小心点,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好吧,多谢你的祝福。”苏小贝道,“我相信这一定会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然而,世事难料,苏小贝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亲身经历一件匪夷所思的,而且是十分惊悚的离奇案件。
且说老鬼自从被从天而降的邓凡切掉一根手指后,每天都坐立不安,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就像一层薄薄的纸,轻轻一捅就会破。
他感到生命没有保障,随时会死去!
所以他只好暂时更换了住处,还多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弟日夜轮流替自己站岗,守护在他左右,只有这样他才感到稍微安心一些。
这天,老鬼已经搬到了郊区一座矮小的平房里,此时正吃着晚饭。
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小弟,其中一个是长毛,另一个则是杀马特。
长毛和杀马特都是老鬼最信任的小弟,其中长毛身手不凡,枪法也很准,可以说是例无虚发,他要打人的手就绝对不会打在别的部位,不管是距离多远,只要是在射程之内,就不会射偏。
杀马特相对来说比长毛弱很多,但他近身格斗的技术要比长毛过一点。不过自从上次被邓凡一拳打晕后,老鬼就开始对他的真正实力重新评定了。
“大哥,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要突然搬到这种地方来住?”杀马特有些不解的看着老鬼问。
老鬼闻言没有立即回答,举杯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块肉,这才缓缓的说:“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想换换环境,换换心情。”
“大哥的手指真的是被机器绞断的吗?”杀马特又问。
“怎么?如果不是被机器绞断的,难道是我自己切断的吗?”老鬼瞪了杀马特一眼,微微有些怒意。
杀马特不敢再多嘴,立即避开老鬼的目光,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直沉默的长毛忽然插了一句。
老鬼被一语道破,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道:“我能有什么麻烦?谁敢找我麻烦?你们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多和你们亲近亲近,没别的意思,别胡思乱想!”
“没事就好,我只是担心大哥会有什么事。”长毛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也不怕说,做小弟的愿意为大哥赴汤蹈火。”
“好兄弟,我敬你一杯!”老鬼举杯对长毛说,“不过我真的没事,你们就别多心了。”
“那就好!”长毛举杯和老鬼碰了一杯,“我先敬了!”接着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去了。
“什么声音?”老鬼立即惊觉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我出去看看。”长毛抄起摆在桌面的手枪,径自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长毛立即发现一个守卫倒在了门口的阶梯上。
他吃了一惊,但并没有立即上前检查,而是先警惕地游目四顾,确认没有威胁后,这才箭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守卫。
他蹲下去,伸手探了探守卫的气息,发现只是晕了过去,于是重新站起,握紧手中的枪,开始在院子里搜索。
长毛缓缓绕着屋子走,却没有发现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正用手表上的发射器对准了他。
“嗤”的一声,麻醉针不偏不斜地扎在了长毛的后颈上。
“长毛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杀马特有些焦急了,“我出去看看!”正要起身,却被老鬼按住了。
“先别出去!”老鬼压低声音说,心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脸上写满了恐惧。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杀马特立即察觉到不对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他来了。”老鬼的声音有些哆嗦。
“谁来了?”杀马特话音刚落,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然后就倒在饭桌上睡了过去。
老鬼抬头的时候,室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邓凡。
他仍旧是把自己包裹在黑色劲装之中,尽管看不到脸,但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凌然正气,言行举止,不怒自威。
而对老鬼来说,在邓凡身上散发出来的更多是威胁。
在老鬼眼中,邓凡就是恐惧!
“是……是你……”老鬼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看到突然出现的邓凡,差点从椅子上摔落。
“不要怕,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邓凡边说边向老鬼靠近,“还是上次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上次是……什么问题?”老鬼战战兢兢的问,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已经不记得了。
“你真是健忘。”邓凡叹道,“好吧,我就再问一次。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如果有,你就必须有所表示,不然就不是断一根手指那么简单了。”
老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阴魂不散?”
“我也不想缠着你,可是你令我失望了。”邓凡摇摇头,悠悠的说道:“看来你这几天并没有好好反省,那就对不起了,今晚我还是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不,不要!”老鬼一听到惩罚两个字,吓得双腿发软,终于从椅子上摔落,坐倒在地上,哀求道:“放过我,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放过我!”他一想到自己接下来不知道又会在身上少点什么,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
“你求我没用,你应该求被你伤害过的人。”邓凡话音刚落,紧接着从手里射出一枚小钢珠,目标锁定的是老鬼的左眼。
“啊!”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呼,撕裂了寂静的夜。
“我的眼!”老鬼疼痛莫名,用手捂住左眼,血水还是不断地从指间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今天废你一只眼,再给你几天时间反省,要是还想不起来,我会再来找你。”邓凡说完就从容地转身走了出去。
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给了老鬼无尽的痛楚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