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铁山一早就起来,事实上压根儿就没怎么睡。他草草洗了个脸,便匆匆离开,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见到小龙的时候,小龙正好要出门,听小龙说:“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就留在这吃午饭,我晚上回来再一起聊聊。”这正应了铁山的意思,于是他爽快的答应道:“你忙你的吧,我能自理,晚上见。”小龙点头嗯了一声,又道:“看来你昨晚睡的不太好,你很少这样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不妨跟我说说……”铁山闻言,心头一惊,忙截道:“没有,可能是换了新环境不太适应,睡不太好,没事的。”小龙又哦了一声,道:“没事就好,我就先出去了,回头见。”铁山忙向小龙招手,跟他道别,心里不禁暗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双眼!以后在他面前还是小心为妙,不知道他还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想归想,铁山还是决定一切按计划行事。
铁山随后上了楼,来到暮雨的房门前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是小龙吗?”里面传来暮雨微弱的声音,似乎刚醒过来。
“我是铁山,能开一下门吗?”铁山道。
“你是铁山?”暮雨此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闹钟,方才八点,接道:“进来吧,门没锁。”她对铁山并没有顾忌,只因她对小龙绝对信任,而铁山又是小龙的好友,所以她很多时候将铁山当做大哥看待,对大哥自然是没有任何戒心了。
铁山开门进去,见暮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乳白色睡装,内衣若隐若现,撩人遐想。他当即回转身,行出去道:“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你先穿好衣服。”顺手把房门带上。
过了一阵,暮雨着装完毕,穿了一件黑色连衣短裙,开门出来,见了铁山便道:“小龙还没起来吗?”
“不,他出去了。”铁山道。
暮雨哦了一声,道:“你这么早过来,一定没吃早餐吧,我现在去准备。”说完便要下楼。
“不必了,我吃过了。”铁山忙叫住暮雨,道:“我想和你谈谈,过来这边坐吧!”
暮雨闻言,点点头,在铁山对面的沙发坐落,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铁山并不敢直视暮雨,用舌头舔了舔干唇,弯下身,双手互握,托着下巴,目光移向地面,缓缓开口说道:“雨儿,我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暮雨好奇的朝铁山眨了眨眼,道:“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铁山点点头,缓缓抬眼望向暮雨,咽了一口口水才慢慢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小龙?”
暮雨听了,登时粉晕红腮,微微垂首,轻轻的道:“你怎么这样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铁山一看暮雨这幅表情,早知道答案,于是道:“我明白了……”
“你……你明白什么了?”暮雨抬头瞧着铁山,一脸好奇的样子。
“没什么。”铁山摇摇头,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呀!”暮雨一口答应,“不过我得先吃早餐。”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请。”铁山说着早已站起,“来龙门都没好好陪过你,这次就由我做主,请你吃早餐。”
“不用你破费,我自己煮早餐花不了多少功夫的……”暮雨话没完,早被铁山拉了出去,听他说:“都说我请了,顺便出去透透气,一路上还可以谈谈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暮雨没办法,只好被铁山牵着一路出到屋外,跟随他向街上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暮雨边走边问铁山。
“你跟着我就行了。”铁山道。二人一直走了一段路,铁山忽然冒出一句话:“雨儿,如果我告诉你,小龙已经有意中人,你会不会很伤心?”
暮雨没料到铁山会这么说,完全没心理准备,半晌才沉声回道:“其实我早知道,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语调中带有淡淡的忧伤,是人都能听出,铁山自然也不例外。
“雨儿,你的心肠真是好……”铁山感叹道。
“我从小就是孤儿,既无人爱怜,也无人呵护,幸得袁先生收留了我,后来又遇到小龙,他们都是我的恩人,都对我很好,我很知足了,不敢奢求什么别的……”暮雨垂着头,这样说。
铁山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一路上话语不多,猛地抬头看时,不觉来到一家茶餐厅门前。“我们进去坐吧,先吃点东西。”铁山说着向前走去,替暮雨开门,让她先进去。
铁山找了一个靠里的地理位置偏远的一个座位坐落,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些点心和饮品,然后目光转向对面的暮雨,问她说:“你平时很少一个人出来吧?”
暮雨微微颔首,道:“老胡偶尔会带我出来,外面坏人多,小龙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所以我一般都呆在家里,有时候真觉得很闷的。”
铁山闻言,忽然觉得暮雨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虽然不比自己小多少,但不可否认,暮雨给人的印象就是清纯的邻家女孩,让男人看了很想化身护花使者,给予细心呵护的那种。此刻的铁山,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负罪感,几乎不敢直视暮雨,目光虽然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但焦点已经转移到别的事物上,心想:我不能做出伤害雨儿的事,不能!矛盾的心理,最终还是让他战胜了邪恶的一面,他决定放弃大嘴标的要求,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性命,他也不会做伤害暮雨的事。
没过多久,服务生陆续把饮品和点心端了上来,暮雨期间离席去了一趟洗手间。铁山等暮雨离开后,右手伸进裤兜,握紧了一包大嘴标提供给他的药物,那是一种烈性迷药,只要他此刻掏出来,在暮雨的饮料里加上一点料,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不仅能抱住性命,还能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钱。他的脑袋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架,做还是不做,全在一念之间。结果,他始终没有把那药物取出来。过了几分钟,暮雨便返了回来,见铁山神色怪异,便问:“铁山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