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掀桌子了!
在佛门不作为,东华和紫薇装死,玉帝居心叵测,道门咄咄逼人的态势下,陈萼仿如一只猎物,周边非虎即狼,他只能掀桌子。
他倚仗的,是在冥府开辟之前,没有人真敢弄死自己。
现场的气氛再次绷紧起来。
玉帝摆摆手道:“陈状元心气不平,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议。”
紫薇大帝也从旁劝道:“爱卿,你先把印收起来,今晚大家都好好想一想。”
“也罢!”
既然紫薇大帝打了圆场,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陈萼手一招,把舍卫国大印收了回来,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手贱,走就走了,把大印拿走做什么?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陈萼暗暗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阿修罗王、大梵天等大能领着大军已经逼近,自己也险之又险打开了通道,画面就此定格,可舍卫国大印对自己构成了一股难言的吸引力,有一种带走的冲动。
他越来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波斯匿安排好的。
‘老丈人啊老丈人,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陈萼暗暗叹气,他也迫切想把波斯匿揪出来,问问他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婿?再将舍卫国大印交还回去。
这方印别人用不了,波斯匿肯定能用。
群仙在仙子们的引领下陆续散去,玉帝也带着王母离开,陈萼再没心思去看东华帝君的笑话了,他心里烦的很,明天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坏招对付自己呢。
“公子,客舍已安排妥当,请公子随妾前往。”
这时,霓裳仙子飘然而至,含情笑道。
“呃?”
陈萼徽微一怔,他总感觉霓裳接近自己不怀好意,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转头道:“姐,你住哪儿?要不我们住一起吧。”
木吒冷哼一声:“菩萨自有住处,哪能和你住一起?”
观音也道:“你随霓裳仙子去罢,明日再于此地汇合。”
“那行,姐,我先走了,明早我再来找你。”
陈萼无奈道别,与霓裳并肩离去。
霓裳不愧是三界顶级的大美人儿,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充满着美态,一股淡淡馨香随着腰肢轻摆扑面而来,赏心而又悦目。
霓裳嘴角含着浅笑,看似目不转睛,实则全副心神都落在了陈萼身上,感应着一切的细微变化。
不觉中,二人出了会场,前方是一辆精致的鸾车,霓裳笑道:”公子,请!”
陈萼刚要点头,远处已是一声长笑传来:“霓裳仙子,可否借陈状元一用,本帝君有几句私话要与陈状元分说。”
霓裳若无其事的施礼道:“帝君说笑了,妾在后面跟着便是!”
“嗯~~”
东华帝君笑着看向陈萼。
陈萼只得跃上云头,抱拳施礼:“见过帝君!”
“我们边走边说!”
东华帝君向后打了个眼色。
汐令颜与东方朔催动云头,向远处飞去,霓裳带着鸾车,缒在后方数十里。
脚底下,一片片的仙宫琅圜飞速后退,东华帝君负手站立云头,缓缓叹了口气:“陈状元可是怨我?”
陈萼正色道:“帝君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埋怨帝君的意思,帝君的处境并不妙,与其帝君为我出面,被人关注,不如藏于幕后,由我顶在前面,吸引火力,帝君择机而动。”
“哦?”
东华帝君动容了,带着愧意道:“我东华一生不负于人,今生却是有负于你啊,陈状元啊陈状元,你让我如何面对你?”
陈萼心中微凛,这是对自己起了杀机?
对于大人物,千万不能当正常人看,寻常人知恩尚且图报,但是对大人物施恩,搞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史书中篇篇血泪,罄竹难书。
陈萼但愿自己想多了,不过仍是感激道:“帝君此言让我惶恐,佛门虽示我以宽,却给我套了金箍,紫薇大帝玩弄帝王心术,让人心寒,道门更是不讲道理,以势压人,反是帝君真情真性,一直默默助我,此情此义,我都该有所回报。”
东华帝君蓦然现出感动之色,连道了几声好,才道:“陈状元,有你这句话,此次我若成事,必不亏待于你!”
“多谢帝君!”
陈萼深施一礼。
东华帝君显得心情非常愉快的样子,呵呵笑道:“今日谈话莫要外传,霓裳仙子还是很不错的,今晚你好好享受,我就不耽担你啦!”
云头也停了下来。
“拜别帝君!”
陈萼向东华帝君拱了拱手,又向汐令颜与东方朔告辞。
东方朔含笑回礼。
汐令颜却是哼道:“陈状元,长夜漫漫,你还是要节制点,免得早起腰酸腿疼。”
“哦?”
陈萼微怔。
这话明显透着酸意啊。
难道汐令颜也倾心于我?
陈萼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
这时代的女人,绿茶白莲特别多,相对而言,龙女什么都写在脸上,还算好的。
“诶,说什么呢?陈状元速去罢,霓裳仙子已经跟了上来。”
东华帝君不悦的瞪了汐令颜一眼。
陈萼见机离开,登上霓裳的鸾车,渐渐远去。
汐令颜又哼道:“看着国色天香,不过是人间教坊司罢了,师尊放心,弟子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好心提醒陈状元,莫要受美色所惑,被敲骨吸髓,不利于师尊大业。”
“陈状元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何必为他空操心?”
东华帝君摇了摇头,目光移向远处,直至鸾车从视线中消失,才问道:“陈状元的话有几分可信?”
东方朔沉吟道:“据弟子判断,陈状元声情并茂,理应是肺腑之言,不过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紫薇大帝对他玩弄帝王心术,他何尝不是虚与委尾?故师尊只可信一半,听其言,察其行,不能全靠他,也不能放弃他,曹思蕊之事,不可透露半点风声。”
“嗯,倒是老成持重之言!”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又问道:“王母今日是何意思?”
“这……”
东方朔现出了为难之色。
虽然王母只是东华帝君的前妻,可前妻也带着妻字,更何况七位公主是王母和东华的爱情结晶,换句话说,这是帝王家事,他哪里敢插嘴。
东华帝君摆摆手道:“当年是她无义在先,我对她已无半分夫妻之情,但说无妨。”
“那……弟子就放肆了!”
东方朔吞吞吐吐道:“王母是个明白人,想必已看出玉帝情况不利,当日把七位公主送还给师尊,既似是交待后事,又似有悔过之心,故弟子以为,倘若王母真有悔过之意,不妨给王母一个机会,毕竟除渡劫……无大事。”
东华帝君苦笑。
别人不清楚王母的秉性,他还不清楚么?
当初他和王母是人人羡慕的神仙伴侣,号称东王公,西王母,可谁能料到,在恩爱背后,王母竟与玉帝私通,让他吃了大亏,心灵也蒙受了重大打击。
东华帝君之所以很长时间里得过且过,任由玉帝欺凌,与王母的背叛有很大关系。
如今王母要回来,是真的悔过么?
又或者看好他东华?
说句难听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玉帝就算第一个应劫,明面上的实力也不是他能比,玉帝都应劫,难道他还能躲掉?
以王母的秉性,怕是不怀好意。
突然东华帝君明白东方朔的意思了,王母如果有意回归,自己不妨顺水推舟,假意接纳,当然,关键是不能动心,动情!
……
天庭有一百零八座主要殿宇,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意,陈萼被领到了广寒殿。
广寒殿殊为冷清,殿中似乎披着一层幽幽月光。
霓裳转头笑道:“陈公子,你先在此安歇,妾去去就来。”
陈萼摆摆手道:“仙子有事尽管去忙。”
霓裳施了一礼,飘然离去。
又上来几个仙女,含羞笑道:“公子请随奴婢们前来。”
“有劳诸位姑娘!”
陈萼点了点头。
广寒殿虽名为殿,实则有宫宇数千,穿过一层层的回廊,陈萼被带到一处宫殿前,一名仙女推开宫门,笑道:“公子请进。”
陈萼迈步入内,却是一怔,殿内幽香浮动,帐帏重重,屋角摆有梳妆台,处处带有一种女子气息,这分明是女儿家的闺房啊。
不禁问道:“此乃何处,可是去错了地方?”
一名女仙眸如剪水,低笑道:“公子莫要问啦,是嫦娥仙子交待下来的,总之不会害了公子,不知公子可要咱们姐妹先给公子解解乏?”
几名女仙粉面含羞,有的低首摆弄衣角,有的大胆望了过来。
再一看,女仙们均是衣着单薄,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很是惹人暇想。
陈萼大概明白了,不置可否的问道:“此地既为广寒殿,与广寒宫是何关系?”
一名女仙道:“广寒宫乃是太阴星君修持之所,除非太阴星君开坛讲道,咱们广寒宫的姊妹们平时都居住在广寒殿,天庭有起事来也好就近招呼。”
“多谢告之,几位仙子请回吧,若有需要我再招呼你们。”
陈萼笑着拱了拱手。
“那……奴婢们告退啦,除了姊妹们的闺房,公子可随意走动!”
几位女仙纷纷现出失望之色,盈盈一礼,盈盈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