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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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十分顺利,老师还安慰苏秦不用太着急,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找对了方法好成绩很容易……

苏秦怪不好意思的,只能一味的点头答应,然后拿着假条出了校门——并没有直接回家,下夜班的格蕾娜现在肯定在家休息呢,她直接回去估计会问很多问题,稍微在外头走走吧,苏秦实在不想再消耗自己的智商去应付什么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这样奇怪的事情,苏秦就算心里自我调节能力在强大,也有那么些吃不消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在疯子与变态的一线之间,要么不疯魔不成活,要么就疯狂报社发泄负面情绪……

可无论哪一种苏秦都不想让它发生,她还是想好好的生活,即便经历了许多艰辛,苏秦依然想要找到原因解决问题,然后……

假如自己已经死去,那就安息,假如自己还活着……那就回到自己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不知不觉就朝着自己打工的中式快餐店走的苏秦,直到忽然抬头间看到了那个招牌,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哪里,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便走到了自动感应门附近,听到电子铃发出了叮咚声后,直接走了进去。

“苏?你今天是晚班,怎么来那么早。”还不是高峰期的关系,服务员莉娜跟杜丽几人都很悠闲地靠在吧台闲聊,莉娜正好面朝着门这边,一眼就看到了还背着书包穿着发白牛仔裤格子衬衫的苏秦。

苏秦一脸恹恹的走过来:“我妈正在家睡着呢,直接回去跑吵到她,不介意我在店里写会作业吧?”

“高峰期的时候你要躲进后厨去。”吧台里的老板杰克·刘一边擦着茶杯一边说;“要来杯绿茶吗,看你没精神的样子,黑眼圈很明显啊!”

“要的刘叔叔,谢谢!”苏秦说谢谢的时候专门用了汉语,一脸讨巧地冲着刘眨巴眨巴眼睛。

刘有些惊喜的挑了挑眉:“孩子,你这谢谢说得很地道啊,不错不错,下次再学会别的,叔叔请你吃糖!”

“老板,你自己孩子不肯学也不能这么为难苏啊。”杜丽有些好笑的看着刘;“你的母语很复杂的,苏自己还是个学生呢,别给孩子增加负担。”

“没事没事,只是简单的词汇其实也还好。”但事实上你让她现场演讲用汉语都行的——要真这样干估计会出大事,苏秦还是很清楚这点的。

刘一听到提起自己孩子就一脸痛心疾首:“那个混小子真是气死我,汉语再难学也是母语,怎么能不学呢,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回去的啊,一点汉语都不会,那可怎么行哦……”

苏秦对这种事很有自觉,立马低头去翻书写作业,她就是个打工的勤学生,老板的家事还是少参合比较好,免得以后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

那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间杜丽帮老板把绿茶端过来给苏秦,偶尔会有一两位客人进来,点上一两样广式茶点,就坐在靠窗的地方一边品味一边发呆。

这个店铺虽然是个快餐店,可装潢却十分有中式古典韵味,如果不是招牌跟外头的提示板确实写明了快餐那个单词,很多人都会误以为这里是个典雅的中国茶楼。

甚至店内的桌椅板凳也都是红木材质的雅致风格,苏秦觉得自己很大部分原因不是为了它的高昂时薪,而是为了这一眼看过去非常舒服的古典气氛——尤其是吧台左边的那个迷你的苏州园林景观,就跟苏家老宅是差不多的格局,那精巧的亭台楼阁水榭,晃眼看过去,如同看到了苏家老宅的迷你版……

苏秦其实总是偷偷想家,格蕾娜尽管能让她获得母亲的温暖,可到底心里清楚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就想成为米莎的时候,她总是清楚的记得,她自己到底是谁,活得太清醒,演戏从不会入戏太深无法自拔,其实反而才痛苦。

如果入了戏,活得更轻松,那就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后果根本不去在意不去想,那是多自在。

苏秦有时也会这样劝自己,不如就什么都不管了,反正你也不是自己愿意的,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么得过且过好了……

可惜骨子里那点责任心终究是占据了上风,她把自己管制的太好,才会把自己逼到束手束脚,寸步难行了还想着这样就好,至少对得起人家,没把人家的人生给搅成一团浆糊。

可后来再想,真的好吗,都把人给活死了,也许别人是愿意成为吸血鬼呢,也许suzy并不想跟母亲和好呢?

苏秦反反复复地做出决定然后又质疑自己的决定,就好像是一个面对ysl镜面唇釉跟阿玛尼小胖丁拿了小胖丁回家,结果半路上开始觉得或许镜面唇釉更适合自己的姑娘一样。

写作业都一心好几用的苏秦深深叹了口气,她决定停笔看看窗外休息一会,这边的作业量不多,而且也都很简单,极少有什么习题试卷之类的,多半都是感悟或者是自选课程的论文,写多了大量的英文单词难免会眼睛疲劳,所以苏秦经常写一会休息一会儿的劳逸结合。

很无聊看着来往行人经过窗外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大装让苏秦眯起了眼睛——

甜心,相信她,就你这种体格,别说你戴了棒球帽,你就是穿上长风衣,带个围巾……那也只会更加的惹眼,现在还是夏末呢,热得不要不要的,棒球帽压得再低,你下巴的轮廓还是藏不住的,嗯……小伙子屁股还很翘嘛……

苏秦特别愉悦的欣赏起来,直到看到对拿手里抓着一份报纸的进入了餐厅,她也只是想着不愧是最亲民的超级英雄,吃东西都这么随意,跟外面那些飞天上的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

“请问几位?”莉娜何止是热情,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的就是‘嘿帅哥晚上约吗’,笑容妩媚得苏秦看着骨头都会发酥。

“抱歉……我是来面试的。”有些不好意思与女人露骨的目光,他把棒球帽的帽檐压得更低了,同时将手里的报纸举了起来;“上面说,你们在招值夜班的……”

苏秦就震惊了——不是吧,亲民到这份上?您老居然还跑出来打工?神盾局不给工资吗?这王八蛋神盾局居然敢这么对待美国国民吉祥物?

“招,招!”刘只是看了眼来人的身材就乐了;“哎小伙子你来你来,我可算盼到一个像样儿的了!以前当过兵吗?”

“……是的,我……”大约是想起了自己服役的时间不太对,男人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说。

老刘一看就有点紧张了:“犯事出来的?”

“不,不是……因伤退役。”他不确定这个说法是否正确,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苏秦呵呵一笑——这位何止是当过兵,那简直是美国军队的中心精神领袖啊,至于那个因伤退役……当初好像是架着飞机撞北极了,直接给冷冻到前几年才被挖出来,清醒也是这两年的事儿吧……也算说了大实话。

“哦哦那没事没事,这伤现在不妨碍你什么吧,有没有什么说法,就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干吗?”老刘头可不想找一个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谁家生意不艰难,招工不求拿一份钱做两份工的,至少你拿一分钱做好一份工吧。

男人蔚蓝里透着些许绿色的眼睛流露出了不解:“您希望我做些什么,基本上来说,我能学得很快……”

“老板的意思是。”苏秦觉得这耿直的boy肯定没听明白老板话里的含义;“能不能剧烈运动,能不能搬运重物,能不能承受惊吓,以及诸如此类的对心脏高负荷,对身体高负荷的工作,职业班嘛,万一遇到小偷什么的,少不得要活动活动筋骨,有时候空运的食材运送到了你也要帮忙搬一下,懂了?”

因为苏秦在说话,出于礼貌,男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苏秦,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嗯,大致上懂了。”他不太理解这个孩子怎么在这写作业,大约是店里某个员工的孩子吧,这么想着他给了老板确切的答复:“都可以,我完全没问题,伤已经好了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刘头完全放心了;“在我这很轻松的,你就每天晚上九点以前到,包你一餐夜宵跟一餐早,后出休息室有被子跟枕头,你要是夜里太困了,就把两个桌子拼一下,自己铺好就躺会,每周日休息我来换你,薪水就跟报纸上写的一样……”

苏秦真觉得老刘头是很实在也很好的老板了,薪水给得特别公道,对员工也很好,听他口音带着点奇怪的后鼻音,苏秦觉得他极有可能是东北人或者是北方人,长相跟体格来说也很像,回头再想起来就问问好了。

休息够了的苏秦又再低头去写作业,争取高峰期来临前搞定,就给老板帮帮忙。

史蒂夫跟老板谈妥并且签下合约后并不着急走,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趁现在就把这个店铺的格局熟悉起来,明天晚上正式上岗后能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老板看他那么上进,也是喜欢的不行,赶紧把手里的活丢给杜丽,领着史蒂夫就开始逛,前边餐厅就那么大,没有二楼,就一层,往后走先是厕所,跟着连着的就是厨房,厨房再往后就是小仓库跟冷冻库,小仓库边上还有个员工更衣室兼休息室,老刘头说得很仔细,几个员工也都稍微介绍了一下。

“那孩子也是这的员工?”史蒂夫稍微惊讶的提高了些声音;“她看上去……”

“是有点小。”老刘头也不藏着;“一般来说高中生最好,但是这孩子吧,我看了她的学校开的证明,怪可怜的,小姑娘家没了爹,妈妈就是个护工,要上学还要吃还要租房子,她妈妈一个人肯定不容易,难得她懂事,我这不是心疼孩子吗,去别的地方不见得比我这轻松,我还能多给点薪水,就把人留下了……”

看着这位华人老先生脸上憨厚的笑容,史蒂夫觉得特别的佩服:“您是一位高尚的人。”

“哪有,这不就举手之劳嘛,而且这孩子确实勤快,做事也认真,我不亏,不亏哈哈。”老刘头笑着摆摆手,领着史蒂夫又出去了;“差不多就这些吧,也不早了,干脆你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吃吧,吃完再走。”

“如果不麻烦的话。”史蒂夫其实也有点吃怕了外卖,但是现代家电他还没能完全融会贯通,想自己动手实在有点挑战极限——真怕把厨房又炸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多双筷子而已啦。”老刘头很好请的拍了拍史蒂夫的胳膊,被对方的肌肉硌得手心疼,“你这身肌肉是怎么练的啊,硬得跟石头似的,厉害了喂!”

“……就,每天都练习拳击什么的……”注射超级战士血清得来的,后天锻炼稳定的——这么说出来可不行,不善于撒谎的史蒂夫先生说完这话就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老板老板,快快快!”苏秦忽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脸的着急;“你快阻止一下刘婶!她又进厨房啦!!!”

老刘头顿时脸色大变,如临大敌的搜一下窜了出去:“哎哟我的亲老婆喂!放开那口锅让咱儿子下厨得了你可别再炸了我的厨房!!!!”

史蒂夫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刘头冲进厨房,苏秦则抽空做了个解释:“没事你别怕,我们老板娘平时不这样,也就偶尔突发奇想要下厨做菜给我们吃,但是她比较天赋异禀,通常能把锅都给烧出洞来,更厉害一点就直接把灶台炸了……”

“…………”他几乎以为你是在说他——史蒂夫莫名心虚的苦笑了一下;“是挺,特别的……”

苏秦摊了摊手,跟着招呼他:“走吧,我们最好去前头,他们一家三口闹起来的时候,外人最好别在旁边围观。”

“确实。”人家的家事人家自己会解决,不相干的人在边上看着有点不礼貌,史蒂夫跟上了苏秦,走几步偏头看苏芩还不到他胸口的小身板,心里就软得不行;“还没问你名字呢,我是史蒂夫·罗杰斯,你呢小姑娘?”

“suzy·howlett,顺便。”苏秦有些俏皮的冲着史蒂夫笑了笑;“虽然我年纪小对历史研究也没多少,但是captain你我还是认识的。”

史蒂夫的眼睛一瞬间睁大吼极快的恢复正常,但却明显有着几分尴尬:“哦,是,是吗……嗯,我,其实……”

“放心啦,你自己想说会说,我不会随便帮你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对吧。”苏秦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抚;“但我个人介意你别说。”

“为什么?”史蒂夫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苏秦左右看了看确定了一下附近没人注意过来:“……老刘头虽然在这边生活,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边吗?”

“你知道?”

苏秦神情平淡地缓缓眨了下眼睛:“看他的年纪,在看吧台挂着的他太爷爷的画像穿的衣服,大概能猜到,应该是中国清末时期的洋务运动来的学生,那段时间的历史你应该比我清楚,而后来的那些战争你肯定也不比我懂得少……”

史蒂夫的面色渐渐有些晦暗,苏秦说到这份上他当然能懂:“……你是对的,能够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并不意味着就能接受我,我会注意的。”

“我也会帮你的。”历史不能忘,但是有些时候也要学会接受现在的局势——苏秦所受到的教育是这些,要认识历史记住历史,但也要看清现在接受现在,只是老一辈的人恐怕很难接受,因为直面那些伤痛的人是他们,新一代知识在书上记录片中看到听到,这带来的感受与冲击永远不能跟直面的老一辈相比。

史蒂夫笑了起来,大约是觉得苏秦说的话很有趣,他不太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孩子的帮助,但也有可能是觉得很感动,一个孩子愿意帮助别人,不仅仅是他,也是不想让老板的心理受到伤害,这个孩子的内心非常温柔:“谢谢你suzy。”

——不客气,谁让你好看呢。

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苏秦今天也在因为美色而不断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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