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 难于……带了个时时刻刻想杀了你的累赘。

背着巴基前往某个二手车市场，计划偷一辆二手车出发的苏秦, 半途就被突然醒来的巴基差点锁喉勒死――索性苏秦及时的化为以太粒子散开，然后才重新凝聚起来才避免了一次窒息死亡体验。

看巴基不依不饶的又再攻上来, 苏秦差点忍不住直接用心灵宝石对付他，但想想这人这么多年来都在被人控制，自己也对他用这招，未免比杀了他还过分，只好一咬牙下手狠一点，把那机械臂硬生生给打折了，然后把人再次打晕拖走。

把人丢到车后座的时候想过万一醒来又折腾怎么办, 就用以太粒子凝造了手铐给人拷上, 亏得之前吃了个佐德将军，不然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做到驾驶位的苏秦稍微回忆了下面前的各个部件，才敢启动驾驶踩了油门――还是太久没开车了，一开始磕磕碰碰的, 不是搞错了离合器就是踩错了刹车, 花了几分钟，后视镜里都看到后边躺着的人似乎醒了，才总算把车开出了二手车的市场大门。

能看到他挣扎着动了几下，但果然太阳穴接二连三遭到重击，加上双手被漆黑却诡异闪烁猩红光点的手铐所束缚，他怎么也没能立刻坐起来，最后甚至是有些放弃了似的就那样躺着了。

苏秦见状多少松了口气, 开着车真不想还要应付这个定时人体炸/弹，等把车开上了公路，她才空了手出来掏手机联系托尼。

此时已经是晨间六点左右，地平线上能看到一丝丝鱼肚白，再过不久就会被缓慢升起的太阳染成橙红色吧。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但托尼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没属性的慵懒跟后鼻音：“说吧我的捣蛋鬼，又要你爸爸给你收拾什么烂摊子……”

苏秦抿了抿嘴笑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打转了，缓了缓劲儿才开口说：“也没啥烂摊子，我做了件大好事，我把神盾局局长救了――虽然要杀他的也是他神盾局的人。”

托尼当时就吓精神了：“什么鬼！？是你在说梦话还是我没真的醒过来！？”

“我在说实话你也睡醒了，爸比你镇定点。”苏秦差点没忍住被自己老爸给逗得笑出声来；“消息来源我不能说，那家伙被好多势力同时通缉，任何蛛丝马迹露出来对他来说都很烦，尤其他并不喜欢跟超级英雄打交道……”

说到贱贱苏秦有点控制不出场面，毕竟那家伙真的太bug了，而且也非常的难以捉摸，只能凭着本能去跟他接触，而不能凭借任何对他的印象来衡量他的行为，因为这个家伙很明显比精神分裂还要分裂。

“这么危险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跟他接触上的？”托尼暗自咋舌，显然作为一个女儿控，他完全忽略了最危险的分明是苏秦这件事。

苏秦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怪无奈的：“大概是因为关于我的传说，所以他有点趋之若狂……扯远了爸爸，应该会有神盾局的人上门来问你我的行踪，甚至你会暂时被监视起来……我个人给你的意见是配合他们就好，当然如果你不乐意，那就把他们轰出去。”

托尼捏了捏眉心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痛：“……你还是先跟我说下为什么神盾局的人会对自己的局长出手吧，我靠这个判断要不要直接打走。”

“实际上……”苏秦沉吟了一阵后毫不犹豫地说明了全部：“九头蛇已经全面渗透神盾局，尼克在克拉克跟我的事情上倾向于信任我们的态度，导致了某些计划无法顺利进行，所以被判断成危害……”

“娜塔莎你觉得是哪一边的。”托尼直击重点的询问让苏秦倒吸了一口气。

苏秦的脑海里浮现那张妩媚明艳的容颜，她想起她怀抱的温暖，还有她身上的香气，然后一眨眼就把这一切都从脑海中挥散，特别理智而平静的说：“她会选择尼克，对于她而言，尼克像父亲又像兄长，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究竟该为什么拼尽全力，她一定会选择自己信赖的人那一方。”

“……ok，那么如果来人是她，我就配合一下好了。”尼克既然已经被救，多半会联系自己最信赖的下属们筹谋一番，娜塔莎作为双面间谍非常出色，一定会有所作用――托尼分析完之后异常冷静又从容，甚至对询问他怎么了的佩珀微笑着小声说了句‘苏秦半夜出去玩儿给我电话报平安呢。’，而后起身走到外边去接着跟苏秦说道：“你呢，人救完了怎么不回家？”

后视镜里那个人终于坐了起来，过长的头发在他几经挣扎里乱七八糟起来，几乎看不清全部的脸，但那双浓重黑眼圈的眼睛却非常明亮，针扎的视线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死死盯着苏秦的目光了。

苏秦在心里叹了口气，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轻快：“没救完啊，我带着一个去求医，医好了就回来了。”

“谁啊？”托尼可不知道自家女儿有他跟彼得以外，还会如此上心的人。

“巴基?巴恩斯。”苏秦缓缓吐出了这个名字，小心注视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遗憾是那双眼里除了杀意没有丝毫受到触动的变化。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苏秦完全明白托尼的震惊，所以也没催促什么，而是静静等着父亲终于消化掉了这个消息后问她：“队长知道了吗？”

“应该模糊有个概念，但还不能确定吧。”苏秦觉得史蒂夫从看到她发那条讯息，就应该有所怀疑了，但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直接证明，所以并不能确信什么东西；“尼克手里应该也有些资料，但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给史蒂夫……你知道的，对史蒂夫来说，巴基跟莉莉太特殊了。”

“……所以，我也最好别说太多的意思？”托尼立马听明白了深层含义；“这会不会不太好？”

“现在就算告诉他也没用。”苏秦理智而冷静地分析给托尼听；“巴基现在大脑被控制了，而且知道我就是莉莉……当年有些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至少等我把巴基恢复正常。”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年什么事？”托尼绝不承认是自己想八卦女儿的爱情史；“队长追过你？”

――比那复杂多了真的，当年的史蒂夫还是傻白甜，现在的史蒂夫只怕是个切开黑了，要让他知道了她就是莉莉，那巴基跟莉莉之间的那些细末枝节就很明显了，这以后队长跟彼得跟她跟巴基还有托尼怕是很尴尬了！

苏秦觉得这种事就不适合告诉爸爸了，稍加思索后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兔子玩偶吗。”

“记得，最后不是你说是巴基送你的吗，怎么了？”托尼挑了挑眉，想着总不会还有什么别的背后故事吧。

苏秦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巴基跟史蒂夫联手制作的，两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咪咪做的，他们两从小就腻腻歪歪的，这个去爬山那个不会去游泳，巴基参军没多久史蒂夫也为了参军加入超级战士研究，你知道不，当初巴基被俘虏过，史蒂夫单枪匹马的冲过去把人救回来……”

“停停停！！！！”托尼感到惊恐之余还有着莫名的兴奋；“你别说了，你再往下说我就要报警了！”

苏秦心满意足的住了嘴，完全不在意自己在当事人眼皮底下大造谣，还要装出一副感慨的样子说：“我担心的是这个懂了吧，万一知道了我是莉莉，史蒂夫多尴尬啊，我知道他那么多黑历史，还不羞愧欲死他……所以这事儿绝对不能说，毕竟咱们以后还要结伴一起打坏人，相处不好也会影响作战合作啊。”

“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的，但是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托尼被女儿绕啊绕的有点晕，主要是说话的人是自己女儿，他就把自己的戒心跟分析力都下降许多，没必要跟自己孩子几多心眼。

“是错觉爸爸。”苏秦抿了抿嘴笑着说；“我可能要在外头浪一段时间，不过我会每天给你报平安。”

“或者你该告诉我你在什么位置，我安排一下飞机过去……”

“别，就说了你会被盯上，你安排什么过来都只会被监视。”苏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父亲的关爱。

“……如果不是我名下的呢，你别忘了你的好朋友哈利家里也很有门路啊。”但其实一瞬之间托尼脑海里闪现的是某个黑暗骑士的身影――

布鲁斯隐藏的很深，但可惜托尼所创造的贾维斯可不是说着好听的，布鲁斯能够开发出的高科技，托尼同样具备同等水准――通过扫描身材分析各个肌肉部位数据来断定布鲁斯跟蝙蝠侠是同一个人，对托尼而言并不是难事。

所以，即便联想到他，托尼也不会拜托他――那个人曾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孩子做过的一切，托尼很肯定，就算把那家伙同样打个半死不活，他也无法原谅他。

说到哈利，苏秦想起来一个导致哈利跟彼得这对好基友感情破裂的关键问题，她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跟哈利联系过，现在时间线已经被她全面毁掉了，无法靠记忆里的那些画面来判断哈利现在如何――当然更重要一点，记忆里的都是假象了，她所在的这里才是真实的，和她认识的那些人才是真实的，继续去靠着hi毅力的画面评估身边的人，实在是太虚伪了。

“……哈利现在估计被家里管得死死的呢。”苏秦觉得这事就不应该拖哈利家下水；“他们家不是还因为当年的事不太平吗，别再给他们施加压力了，你信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担心的是。”托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如果，你解除不了巴基?巴恩斯的控制呢？”

“会解除的。”如果真的连海王也办不到，她才会考虑使用心灵宝石给巴基重新洗脑――这是最糟糕的解决方式，并不是治愈了他，而是给他施加新的一个洗脑程序在大脑里，所以苏秦尽可能不想使用这个方法；“他不应该这样活着，也不能就这样被放弃……没理由我用命去博的事情，总是没有好结果。”

托尼只能对自己的孩子妥协：“好吧好吧你去吧，这边的情况我来应付。”

“知道了，谢谢爸爸。”把该交代的交代好了苏秦这才满足的挂了电话，想想要不是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大可以直接空间宝石转移过去，哪用她这么劳心劳力的开车找过去哦！

再抬头看，地平线已经被初升的太阳烧得火红，连绵的云层都透着绚丽的光晕，仿佛她继续往前就能进入火海一样。

后座的巴基始终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苏秦透过后视镜跟他对视了一会，收回了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缓缓道：“巴基?巴恩斯，这是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冬日战士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迫使他冷静下来，他只是不明白这个女人要把自己带去哪儿；“我是冬日战士。”

“你曾经的名字。”苏秦只好改口，然后再次抬眼从后视镜和对方目光交错；“以及你未来的名字。”

“你想怎么样？”这对话让冬日战士越发的茫然起来；“作为敌人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们不是敌人。”苏秦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样我真后悔带你去找亚瑟，要是真记起来我是谁，你会很难过的。”

冬日战士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平静的目光要是能用白字黑字写出来，苏秦毫不怀疑就是【内心毫无波动看着你表演】这句话。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重新看回前方的道路加了速，想着又给彼得打了电话，告诉他最好主动联系一下哈利，问问他近况如何，还有，如果哈利问道跟蜘蛛下相关的事情，一定不要隐瞒，因为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在你看来是为了对方好，但在对方而言是不信任并且不肯帮助的讯号。

彼得听得有些紧张：“是怎么了，哈利跟你联系了说了什么吗？”

“……所以哈利已经找过你了？”苏秦一听就明白过了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瞒着他啥也没交代吧？”

“……就，我们现在不是很尴尬吗，下月就要联合国开会投票什么的，我就想不能告诉他免得多一个人担心嘛。”彼得似乎还不知道哈利的家族遗传病，所以完全是从朋友道义角度出发考虑事情。

苏秦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啊，有时候就是好心过头了……哈利家族有遗传病，当年研究蜘蛛基因就是为了治愈这种急症，结果出了那么些事，蜥蜴博士的出现更是让研究陷入被叫停……哈利到年龄了，应该是出现病症特征了，正好这时候出现了所谓的蜘蛛侠，所以寄希望于这一点上，懂了吗？”

“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彼得像是有些生气，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他居然跟你说都不跟我说！”

“……重点错，还有不是他自己说的，我有特别的讯息来源。”苏秦可不能暴露自己曾经看过《蜘蛛侠》全系列电影这种大新闻；“总之你联络他，告诉他别担心了，我有办法可以解决的，给我点时间就好……呃，我是说我要出去一趟，一段时间就回来。”

“……我要闹了，你又背着我去哪了！”彼得语气急转而下，如果他在面前，苏秦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摆出不高兴微微撅嘴的样子；“你怎么又不带着我一起！”

“呀，事出突然嘛……话说你还在上学啊，刚开学没多久就请一周两周的假期不好吧？”试图转移火力回到他自己身上，你自己的错不能怪她――苏秦为机智的自己点赞。

“一两周的假……你要去那么久？”彼得却不停抓重点逼得苏秦有点尴尬。

不行了，再聊下去没完没了的了――苏秦果断找借口挂电话：“不说了不说了我上高速公路了，要准备过缴费站了，拜拜！”

匆匆挂了电话的苏秦松了口气――彼得现在好难哄哦，以前都是说什么信什么的，啧！

在苏秦打电话的整个过程里，冬日战士都沉默着，如果不是后视镜里看到他，几乎会有他其实根本不在这的感觉。

苏秦收回自己的目光，面容上所有的表情都淡去了：“不要试图使用机械臂比较好，大部分线路应该都损坏了，强行使用会让你断肢受到伤害吧。”

冬日战士微微怔住，似乎没想到苏秦能发觉到这一点，而后他忽然坐直了身体，目光复杂的看着后视镜里苏秦的上半张脸：“巴基?巴恩斯是谁？”

“是你。”苏秦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我现在说的你大概不能理解，毕竟你的记忆被洗涤过了――这个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吧？”

“……”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大脑里在那一刻出现了自己一次次坐上治疗仪，被束缚双臂，戴上奇怪的头箍，遭受一次次强力电流进行所谓的治疗的情形。

一瞬间仿佛有感受到了那巨大可怕的电流，大脑皮层乃至深处都窜出了撕裂般的痛苦，这让他浑身倏尔紧绷，像绷直了弦的弓任何种力量落下都能让他断弦。

后视镜里注意到这一点的苏秦连忙靠边停了车，就从前座朝后爬过去捧住他的脑袋：“巴基？你还好吗巴基？”

巴基只是要紧着牙关浑身抽搐着，像是在经历着极为痛苦的折磨，而后慢慢从牙缝里发出了似是悲鸣，又仿佛沙哑了的呐喊。

苏秦无法得知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以为他是被九头蛇注入过什么控制的药物，会定时让他发做什么的，这种猜测让苏秦心里难受的不行――曾经多么健壮又健康的巴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就好比是瘾/君子/毒/瘾/发作一样，看得让人心惊胆寒又怜惜不已。

苏秦怎么也叫不醒他也不知道怎能么才能帮他缓解痛苦，最后还是只能狠心把他打晕才让他恢复了平静。

看着他满头冷汗的模样，苏秦哆嗦的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我不把九头蛇全踹了，我特么对不起自己身为盾冬太太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