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也很是意外。他解开无双的穴道,不悦的皱了皱眉:“无双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回陆家寨,看到陆家寨出事了。”
无双用一双怨恨、愤怒的目光,望着烟香,咬牙切齿道:“今日我技不如人,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天阔摇摇头表示无奈:“你以为陆家寨的人是我杀的?”
无双没有搭理他。
任凭楚天阔与烟香问再多的问题,无双始终缄口不言。
楚天阔只得放她走。
无双走时,撂下了一句狠话:“你放过我,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莫名其妙。
翻身下马,天色已晚。
落日与红霞将荷花岛映得一片红晕。湖照在夕阳之下,水面上一片金光。湖里的荷花,有的平平浮在水面上,有的亭亭玉立浮于在碧波之上,互相簇拥。
荷花不长藤不分枝,远处看过去,就如滚滚的波浪,近看,像一块块翡翠一样,五光十色。特别是那刚刚冒出水面的嫩荷叶,像紧握的小拳头,显示着极强的生命力。
一阵悦耳动听的口琴声传来,此情此景,配上这天籁之音,令人怡情悦性。
烟香拉着大师兄的手走过小木桥,一眼便望见荷花居大门前坐着的一个熟悉身影,那个对烟香热情友好的石头哥。他正吹着口琴,不时向四处张望。
“烟香!烟香!烟香!”兰绫石看见烟香,扔了手中的口琴,一边向她跑来,一边大声呼喊,欢欣若狂。
“石头哥。”烟香对着他微微笑道。
烟香看到他热情奔放而来,抬头看大师兄脸色,一片高深莫测,她身体猛地一振。
待及兰绫石靠近过来,要去拉烟香的手,烟香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靠近楚天阔。她开始害怕大师兄误会。
兰绫石嘴巴张得很大,嘻嘻笑着,脸上的愉快兴奋的样儿,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来。
迟乐跟兰绫玉刚巧在院子里,听到兰绫石的呼喊声,迎了出来,看到楚天阔师兄妹,喜出望外。
“天阔……”兰绫玉张着口紧张得脸红,看了一眼楚天阔马上掉头看向烟香:“你们来了。”
迟乐犀利的眼神,看见兰绫玉不时用余光瞥着楚天阔。
迟乐的思想像一群蜂,发狂似地在头脑中乱飞乱叫。楚天阔都已经明确拒绝兰绫玉了,她还是不死心。不过,说到底,自己还不是一样。
这些天,兰绫玉明里暗里地赶他走,好几次都挑明了,她和他不可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他的。他还不是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想着自己枉称风流浪子,居然搞不定一个小女子。而楚天阔,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那么多女人对他如痴如醉,非他不嫁。真是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楚天阔浅笑着告诉他们,烟香的毒已经解了,附带说了这些天的见闻。
兰绫石见他们几人一言一语说得甚是热闹,他也没听明白在说什么,照例过来要拉烟香去玩。烟香忽然就提不起了兴致。经过这些天的折腾,她无法再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玩得满脸是泥巴的小女孩了。
她甚至觉得之前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可笑。难怪大师兄一直说她孩子气了。
经历过了生离死别,居然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兰绫石见烟香不搭理他,撅起来嘴,一脸落寞与失望。
兰绫玉见状,微笑着走近兰绫石,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烟香妹妹赶路辛苦,让她歇会吧。”
兰绫石这才释怀。他走到门口,坐了下来,双腿盘踞着,拾起口琴,双手左右推拉吹起来,抬头望向天空。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兰绫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抓炒鱼片,糖醋鱼卷,金钱鱼肚,葵花麻鱼,红烧鱼骨,桂花鱼条,糖醋荷藕,荷塘莲香。
迟乐望着满桌的菜,食欲大增,筷子大动,赞不绝口,吃得不亦乐乎,眼角眉梢流露出幸福欢喜样,好似兰绫玉特地做给他吃的一样。
不得不佩服他内心的强大。
楚天阔夹了块鱼卷,放进嘴里,赞许道:“绫玉,我只知道你精通医术,却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了。”
“天阔,你就别笑话我了。”兰绫玉含笑匆匆瞥了楚天阔一眼,低下头喃喃说道,既窘迫又欢喜地转过脸去。
迟乐笑得灿烂,楚天阔夸奖兰绫玉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在夸奖他一样。
烟香却不怎么夹菜。她皱着眉,撅着嘴,举着手中的筷子,百无聊赖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安静的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却不开口。
兰绫玉诧异地看着她,笑着招呼:“烟香,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
烟香机械地摇了摇头。
这时,楚天阔才发觉,烟香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是无双的行刺,吓到了吧?
烟香又在饭桌前坐了一会,然后缓缓站起身,闷闷不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晚膳过后,楚天阔单独来找烟香。
“烟香,你在里面吗?”楚天阔在房间外敲门,磁性的声音跟着敲门声从外面漂了进来。
烟香迈着沉重地步伐去开门,声音低沉:“大师兄。”
楚天阔走近房间,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烟香虚掩了门后,也坐了下来。
楚天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好烫。他放下杯子,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和善可亲问道:“烟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重重叹了口气,茫然地忧虑:“大师兄,我对陆家寨死去的兄弟感到难过。我也想不通无双为什么要杀我?”
楚天阔也叹了口气:“烟香。你江湖阅历浅,这种事见得少。等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无双为什么要杀你,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我会认真查一查。”
烟香打心里明白大师兄话里的意思。习惯?她怎么习惯?今天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明天就突然在这世上消失了。想想就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