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宫女下人们在场,夏文萱寻思着动手去摆好棋局。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永安王,地位崇高身份尊贵。摆棋局这等小事,怎么好让他亲力亲为。
哪成想,未等夏文萱行动,洪承安抢先一步,已经动作敏捷地摆好了棋子。
啧啧。夏文萱不由在心里感叹,原来她魅力竟有如此之大嘛。她居然能让堂堂一个亲王如此积极表现自己。
看洪承安那摆棋局动作如此熟练,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夏文萱不禁有些恍惚,他当真是呆子吗?
正式下棋开始了。
第一局,夏文萱抱着试试洪承安的态度,下得无比随意。几乎是不暇思索就把棋子放下去。
洪承安看着夏文萱的下棋路数,不由暗暗吃惊。要说夏文萱下棋招数,既不像新手,也不像高人,基本上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这可让他难堪了。他心里纠结着,莫非她是瞧不起他,故意让着他的?本来,洪承安是不想显露真功夫的,因为怕夏文萱输得太凄惨。但是,夏文萱轻视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按着局势,他不露两手,夏文萱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于是,洪承安不再藏着掖着自己的棋艺,按着自己的水准来下。‘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三十招,夏文萱红方的棋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我擦,什么状况?夏文萱一脸懵逼,来不及做出反击,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这下,她不服气也得服气了。凭着洪承安这下棋的思路,可以断定,他绝非傻子。
夏文萱输得这么惨,有点下不来台,顿觉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感受。不过,她自我安慰道,这局不算,她太轻敌了,掉以轻心没有使出真本事。
她甚至纳闷地想,这个洪承安光顾着展示自己,都不顾及下她的感受,真是书呆子。她以手扶额,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低声说道:“想不到表哥棋艺如此高超,将的我等屁滚尿流,打得我等措手不及,我缴械投降了。还望表哥多教我几招。”
对于这样的结果,洪承安心中有一丝慌乱。他终是赢了,只是,夏文萱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他可别赢了比赛,输了她心。
他有点讪讪地笑:“我哪里厉害了?分明是表妹故意让着我的。”
夏文萱这下高兴了。这会儿听洪承安说话,如此接地气,不像先前那么咬文嚼字,给人一种酸掉牙的文人气质。
那么,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夏文萱疑惑了。说他傻,他并非真傻。说他呆,他又不呆。实实虚虚,真真假假,真是令她难以分辨。
夏文萱想着,再试他一局吧。她若是输了,她可以开口求他救楚天阔。她若是赢了,她可以为自己挣回面子。不管输赢与否,她都不亏。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意盈盈道:“表哥,我们再来一局吧。我想再次见识下表哥的高超棋艺。”其实,她真实想法是,想为自己扳回一局。
洪承安倒也爽快:“好啊,一定奉陪到底。”
话音一落,他手脚麻利地去摆放棋局。
啧啧,夏文萱笑得合不拢嘴,真是无比自觉。
第二局开始了。
这次,夏文萱再不敢掉以轻心了,而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为了赢,她不顾一切。
她跟皇后下棋,那是挖空了心思想着让皇后赢。因为,她想讨好皇后,哄皇后开心。
而跟洪承安下棋,她可没想让着他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巴结讨好洪承安。
不得不说,女子面对仰慕追求者,都是这么的有底气。
她觉得跟皇后下棋,很费脑子与精力,既要让皇后赢,自己又不能输得毫无悬念。如果,她下得太没水准,皇后会赢得无趣。这个真的很考验她的基本功。
而跟洪承安下棋,她觉得轻松多了,只需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赢就行。
相对而言,洪承安可就苦逼了。他扮演其阿里夏文萱在皇后面前的角色。只是,他可没想输夏文萱。他想着赢夏文萱,但是又不能让她输得太彻底。所以,这局真的很考验他的智商。
他专心下棋,似乎他这辈子,所关心的就是这盘棋了。
楚河汉界,立即战云密布,中宫炮用马罩着,双车挟士,重炮将军,一场激烈的厮杀火拼正式上演。红黑棋子双方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夏文萱今日真的第一次碰到了敌手,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得难解难分。
两人下了五十来招后,夏文萱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她的两匹马应付不了洪承安的双车,让他杀了一匹马。她的另一头象,也继战马之后,为国捐躯了。
眼看大好局势已去,壮丽山河即将灭亡,夏文萱有些慌了。这样下去,不出三十招,就要被敌方攻破阵地,她的帅就要英勇就义了。
谁知,接下来,洪承安卖了个破绽,让夏文萱打掉他的一个车,以及自投罗网一门大炮。这下,双方又有了较量的筹码。
本来,洪承安已经占尽了上风,胜券在握,夏文萱都要缴械投降了。谁知,突然来了个大反转。
其实,这是洪承安特意放水的。他只是不想让夏文萱输得太惨而已,并非真想让她赢。
不过,夏文萱又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洪承安故意让着她的?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被戏弄的不舒服感觉。
这与猫捉老鼠又有何异?猫捉到老鼠之后,在吃掉老鼠之前,都要玩弄戏耍一番。猫先放了老鼠,就在老鼠以及有了一线生机,为了逃脱猫爪而拼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跑。然而,总是跑不出猫的视线范围。每每在跑到洞口,见到生命的曙光之际,又被猫抓了回去。
这是何等的卧槽。
夏文萱觉得自己此时就是那只老鼠,而洪承安就是那只猫。比赛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肯定是洪承安赢了。但是,他不爽快地赢她,而是想在给了她胜利的希望后,又亲手掐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