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就能看见他了。”烟香指着身后的方向说道。
小流闻言,‘哦’了一声,顺着烟香手指的方向走去。
待小流走得有些距离了,烟香才回过神来。不对。大师兄刚才还搂着水脉姐姐的。这会儿,说不定两人正在……
闹情绪归闹情绪,她也并非大师兄和师父眼中长不大的孩子。她跟大师兄怄气,可没想跟水脉姐姐过不去。此时,就这么让小流去打扰他们,似乎太不厚道了些。
于是,她大声喊道:“小流!”
小流并没有听到,楚天阔和水脉倒是听到了。
而楚天阔抬起头,就见小流向他走了过来。他刚跟水脉正聊着,苦口婆心劝她,让她放弃出家的念头。
水脉刚有点动摇时,小流打扰了他们:“”楚公子。烟香说你在这里,果然在这里。“
然后,小流刚说完,烟香诡异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楚天阔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瞪了烟香一眼,眼神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刚才,他几乎白说了。
烟香被他那一瞪,一口浊气涌了上来。不禁回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存心来捣乱的。刚才,看他们俩人搂搂抱抱,她都没有发火,他倒是先不悦了。
他们俩互瞪,水脉夹在他们中间,尴尬万分。她烦躁这样纠缠不清的感觉,为自己有过一瞬间的动摇感到可耻。
“我先走了。”水脉敷衍一笑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小流很快发觉了气氛不对,低着头,脚底抹油溜走了。
现在只剩下楚天阔跟烟香两人。
烟香冷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去。
留下楚天阔一人站在原地。这是怎么了?
在他愣神之际,小清找来了:“楚公子,你师父找你。他人在禅房等你。”
楚天阔点了点头,往禅房而去。到了禅房门口,门是虚掩的,他敲了敲门边。里面传来了师父楚傲飞的声音:“进来!”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禅房里一尘不染。
只见师父端坐在蒲团,眉目含笑望着他:“将门反锁上。”
楚天阔照做,背转身去关门。
楚傲飞又道:“过来坐为师身边。”
楚天阔走了过去,在蒲团上坐好。
“天阔徒儿,你背转身去。”楚傲飞面色平静道。
楚天阔诧异了一下,师父这是何意?他没病没痛的,没受伤没中毒的。虽然心中疑惑,他还是照着师父的吩咐,背转过身,盘膝坐好。
楚傲飞伸出双手,贴于楚天阔的后背上。
这时,楚天阔再不明白师父要做什么,那他就枉被称为怀扇公子了。师父此举,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是要将内力传给他。
楚天阔拒绝:“师父,不要。”
楚傲飞抢先一步,在楚天阔未开口时,就开始了内力传输。他体内的内力缓缓的流入楚天阔的身体。
“别动!”楚傲飞沉声道。
楚天阔知道,输送内力时要屏气凝神,若是分心走神,会走火入魔,两人都有危险。此刻,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楚傲飞源源不断地向楚天阔体内输送着内力。
半个时辰后,楚傲飞收回了双掌,自己运功调息了一番。
楚天阔自觉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师父输给他的内力,比当初他输给烟香的一半内力,还强许多倍。
看着师父累得浑身冒虚汗,一副羸弱的模样,楚天阔心疼万分。他边帮师父擦了擦额上的汗,边问:“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将内力传给我,你自己呢?”
习武之人,失去内力,意味着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是习武之人难以适应的。
楚傲飞有气无力道:“为师已经老了,留着内力有何用?为师自己留一成够用了。如今,把剩下九成功力传给你,江湖上能伤得了你的,屈指可数了。为师担心你的身份一但泄露,会有人对你不利。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只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楚天阔的眼眶一丝灼热,真切说道:“师父,你的养育教诲之恩,徒儿没齿难忘。徒儿连累师父受苦了。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起身就要向师父行大礼。
楚傲飞连忙抢先一步扶起他:“万万使不得。这会折煞为师的。为师希望你能早日回宫去,认祖归宗,继承皇位。”
楚天阔摇头苦笑:“师父。我不想回宫,更对那皇位不感兴趣。”
楚傲飞脸色一沉,严肃道:“你出生皇家,注定有责任要背负。迟祥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把你从皇宫中抱出来,又舍命护着你。为的就是留住皇室血脉,将来让你回宫继承皇位。这是他的遗愿。我既已答应他,当替他办好。”
“师父……”楚天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想到,迟乐就是迟祥的儿子。他一改沉闷的语气,浅笑着说:“师父,迟将军的儿子还活着,叫迟乐,跟徒儿莫逆之交。如今,皇上已经封他为忠勇王。”
楚傲飞闻言欣喜,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迟祥有后啊。不枉他一片赤胆忠心。”
这时,楚天阔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他询问:“师父,迟将军的遗骸葬在那里?我跟迟乐好去拜祭他。”
楚傲飞想了想,慎重道:“此时不宜公开祭拜他。等你回宫后,铲除奸佞,再去祭拜为妥。”
楚天阔接口:“师父。你可否先告知徒儿迟将军埋在何处?徒儿私下去祭拜。”
“为师主意已定。等你回宫后,为师再告诉你,迟将军葬身何处。”
楚傲飞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楚天阔一日不回宫,他就一日不说出迟祥坟墓在哪。并非真想以此威胁楚天阔回宫。而是为了他的安危考虑,他若不回宫,只怕一但他的身份泄露,会遭遇杀身之祸。
当年迫害太子的人,若是得知太子仍在人世,恐怕会不得安宁。未免夜长梦多,当然会想法设法除掉太子。他唯有反击,才得以保全自己。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水无痕,因风皱面。
“师父,你……”楚天阔正想再追问,迟祥到底葬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