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乐怒,是哪个说漏了嘴。思来想去,楚天阔一向不爱说人闲话,自己师妹才来。他一拍后脑勺,肯定是烟香师妹。这丫头。净拆他的台。
他乐道:“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无妨。你若肯嫁我,我让你当正房。”
兰绫玉不屑看他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专一?”
迟乐一时语塞。
兰绫玉突然又开口:“我若要嫁人,除非楚公子娶了别人。”
迟乐心道:你要嫁人关楚公子什么事?
他误会的以为他们俩私定终身了。
楚天阔和水脉站着湖边。
水脉望着波澜壮阔的湖面,碧绿的荷叶,粉红色的荷花,微风拂过,花叶竞相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心事。
楚天阔望着远山,绿树成荫,山风呼啸,迎面吹来,白云无忧,羡煞世人,人生在世,风波频频。
楚天阔内心烦极。
他对着水脉承诺道:“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命。”
水脉舍生忘死,一副视死如归:“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很知足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吃惊。她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是生死攸关面前,让她看淡了一切,露出真性情,或者病毒地折磨令她失去理智?
她不去想,也想不明白,她只想顺从自己的本心。即使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她也要好好地过完。而跟楚天阔在一起,则是她最大的心愿。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楚天阔的眉头微微蹙起,眉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眼里露出害怕与悲伤:“水脉,你听着。我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烟香站在他们的身后,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水脉有些微失神,轻声说道:“能在你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分量,我死而无憾了。”
水脉一口一个死字,让楚天阔如坠深渊。他伸手抚胸,脸孔由于伤口的疼痛而变得苍白。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身体经受不住,轰的一声向后倒去。
“大师兄,你怎么了?”烟香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水脉也慌了。
“石头哥,你过来帮我把大师兄扶起来。”烟香大声向兰绫石喊道。
楚天阔躺在房间的床上,眼睛眯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时而均匀,时而短促,眉毛蜷缩,好似在做恶梦。
兰绫玉给她把过脉后,水脉焦虑地问道:“兰姑娘,天阔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
烟香眼里泛着泪光。
兰绫玉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他有伤在身,这几天又赶路,加上内心忧烦,导致急火攻心。让他多睡会就好了。”
烟香激动地大叫起来:“你是说大师兄只是在睡觉吗?他都把我们吓坏了。”
水脉跟迟乐松了口气。兰绫玉把食指放在口边,对烟香做了了“嘘。小声点,别吵醒他。”的动作。
烟香撇了撇嘴。
“呜呜呜!“从楚天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他猛地一个转身,夏荷脸色惨白披着白纱出现在他眼前。
楚天阔看到她这副女鬼模样,不免心酸,抚着心口问道:“是谁杀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报仇。”
夏荷凄凉一笑:“楚公子,你自己都死了,怎么替我报仇?”
楚天阔大惊失色,低头看脚下,转身看四周,到处一片云雾缭绕,耳边响着凄凄呖呖地哭声,莫非他已在阴曹地府?
“天阔,我要走了。去我该去地地方,我特地来向你告别的。”楚天阔循着声音望去,水脉也是一身白纱,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话一说完,不等楚天阔回应,就往前走去。
楚天阔六神无主跟在她后面。
“大师兄,你别抛下我啊。你跟水脉姐姐走了,我怎么办?”烟香站在他身后,哭着喊他。
“烟香。”楚天阔很清醒地声音响起,牢牢抓住了兰绫玉的手。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楚天阔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心里唏嘘道。
迟乐紧盯着楚天阔握着兰绫玉的手。
水脉看见楚天阔醒来,轻松一笑。
“你醒了。”兰绫玉把手从楚天阔的手里挣脱出来,唇边渐展开笑,犹如桃花盛开,面带羞赧之色。
烟香突听得大师兄唤她心里一阵喜悦。她急急地靠近过去,怡然自得道:“大师兄,我在这。”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水脉,关切道:“水脉,你感觉怎么样?”
水脉脸色苍白,十病九痛,毒已经蔓延她全身了,她却冷静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楚天阔跟迟乐两人轮流给水脉输真气,控制着她毒素的发作。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荷花岛就像个世外桃源,一片风平浪静。相爷居然没有派人来暗算他。这却让他更担忧。相爷究竟又在盘算什么?好在他伤已经养好了。即使相爷派杀手来,他应该也能轻松应对。
烟香看着大师兄天天对水脉嘘寒问暖,心里五味陈杂。一方面她希望水脉姐姐快乐,身体快点好起来;一方面又嫉妒大师兄对她好,干吃醋。哎,人生真是两难啊。
楚天阔几乎天天陪着水脉,看花赏月,形影相随。别说烟香,就连善解人意的兰绫玉都大吃干醋。她本来以为楚天阔是因为水脉病了,才那么对她,同情跟愧疚的情分更多。她看到楚天阔身上带着的丝帕,那是水脉送他的定情信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兰姑娘,你怎么了?”迟乐看着兰绫玉哭得梨花带雨,都要把他的心哭碎了。
兰绫玉没有搭理他,径自走进房间,反锁着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低低地啜泣声。
任凭迟乐在外面使劲敲门,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