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回想当时的美好,已物是人非。感叹岁月的变迁,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美好,已化为昨日的云烟。
都说苦难让人成长,她只觉得心里多出了沧桑感。
苦难有时并不会让人成长,反倒会让人变得麻木,变得逆来顺受,人需要希望,否则苦难不过是重复的折磨。
明知道操纵这一切的人是相爷,她却无可奈何。虽然,相爷作恶多端,然而,祸不及子孙。毕竟,纪文萱是无辜的。
水脉本就是个明是非,辨事理的人。
相爷走着,边热情地向她们介绍府内的建筑。两位姑娘皆是浅浅一笑。
相爷把两人领进了大堂。水脉和兰绫玉就着椅子坐下。
一名穿戴整齐的丫鬟,恭敬上前来,给两人斟了一杯好茶。
兰绫玉和水脉把茶杯端在手上,却没喝。
虽然两人赶路,有些渴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饥渴。谁知道,相爷会不会在茶里下毒呢?
片刻后,相爷转身对丫鬟大声吩咐:“差几个人去房里,把小姐扶出来,让纪姑娘诊治。”
水脉闻言,嘴角蠕动。
任凭傻子,也听得出来,他话中之意。
相爷真是虚伪奸诈。既然兰绫玉来都来了,去纪文萱房里诊治,不是人之常情?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让人扶纪文萱出来?
相爷也并非真要让人扶纪文萱出来。他不过是嘴上这么说而已。为了巴结笼络迟乐,他装得对她们俩人无比尊重。
兰绫玉开门见山,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不必了,相爷。我亲自上她房里去看她。”
相爷嘴里露出一丝精明的笑,虚伪道:“那就有劳兰姑娘了。”
水脉立马起身,要随她同行。
相爷的眉头皱了一下,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表情可以装,眼神却骗不了人。不管他如何伪善,他的细微动作,总是会出卖他的内心。
兰绫玉见状,便对水脉笑了笑:“你在此候着吧。我去去就来。”
一名丫鬟领着兰绫玉前往纪文萱闺房。
诺大的大堂里,只剩下水脉和相爷两人。
相爷忽然开口问:“水脉姑娘,夏豪呢?”
从一看到两位姑娘出现在相府大门,夏豪没有随行,他就暗自奇怪,忍到现在才问。
对水脉来说,自从发生了中春药那件事,夏豪对她来说,就是个讳莫如深的名字。听相爷一提起夏豪,她的心里不免泛起一阵反感。
她破天荒地回道:“相爷。夏总管是相府之人,你都不清楚他的行踪,我怎么得知?”
“你……”相爷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
他本想发怒,碍于她是迟乐的师妹,便把怒气压了下去。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相爷心里已有不祥预感,夏豪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知道夏豪想留在长风镖局,不过是为了水脉姑娘。他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却没想到,夏豪回不来了。
他心里有过一些痛楚,像失去什么似的空虚。夏豪从小在相府生活,为他所用,替他办了许多事。他虽然心狠手辣,绝不容情,但说到本性,却非铁石心肠。纵使是身边养的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会不舍,更何况是人?
心思缜密的水脉,无意间瞥见相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神情。她不由得愣了愣。
大堂里一片静默。两人各自心情不好。
相爷想着兰绫玉快点把小女治好,其他的事,他已经力不从心了。他有点老了的感慨。
水脉心里记挂着楚天阔和烟香。希望快点找到烟香,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痛苦,就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好了。
半个时辰后,兰绫玉返回了大堂。
相爷急切地问:“怎么样?萱儿何时能好起来?”
兰绫玉面露难色,递给他一张方子,坦诚道:“她的状况不太好。她是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最好是能打开她的心结。可以照着这方子抓药,这药应该能让她的病情得到缓解,但靠药物治愈,很难。她的精神承受力差,尽量别刺激她,以免加重病情。”
相爷连连点头,感激不尽。他从怀里拿出一大叠银票:“小小谢礼,还望兰姑娘收下。”
公然行贿!
兰绫玉看着银票,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下,并没有伸手接银票。她轻描淡写地说:“救人本应该,相爷不必客气。”
相爷正要再问清楚,萱儿的心结如何能解。忽听一小厮来报:“老爷,忠勇王到。”
相爷诧异了一下,便起身出门去迎接。
忠勇王?那不就是迟乐吗?
多日不见,分外想念。
兰绫玉用双手摸了摸脸,又拉了几下衣角,显出一点莫名的拘束来。往日里,她那么欺负迟乐,迟乐总是顺着她,宠着她。而如今,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忠勇王。都不知道他现在当了王爷,会有什么变化?
相爷出门迎接,刚走到内院,就碰上了来势汹汹的迟乐。
他忙行了礼:“拜见王爷。”
迟乐却是一脸焦急的神情,没有跟相爷多废话:“我娘子和我师妹人呢?”
他在纪正坟头,和一大帮人开棺验尸,忽听属下来报,兰绫玉和水脉两人前往相府。
他对相爷一向没什么好感,尽管事情败露,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纪正,他却心知肚明,此事定跟相爷脱不了关系。
他担心相爷怕此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惹来麻烦,会扣下兰绫玉跟水脉,以此威胁他。是以,他骑上快马,独自一人赶往相府,不顾身后一大帮随从的呼喊。
相爷还未发言,兰绫玉和水脉已经出现在身后。
看着迟乐一身锦衣玉带,透出一种王者的气派。然而俊朗的脸上,此刻却是乌云密布,阴沉得十分难看。兰绫玉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她料定,他怀着的是对她们俩的担忧。
水脉淡淡开口:“师兄。”
迟乐回眸:“水脉。”
他微微一愣。才几日不见,水脉有些形容憔悴。不知是因为昨夜连夜赶路劳累,还是因为中春药以及悔婚那事的困扰。他心下一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