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他们就睡在山洞里。虽然山洞能遮风挡雨,又是初夏,气候并不冷。可是,刚淋过雨的烟香,还是冷的慌。她本能地往火边挪了挪。忽然,一阵风吹来,火苗往她身上飘,她又吓得赶紧往回滚。
如是几次,反反复复。最终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隐约中,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往火边靠。
楚天阔见状皱了皱眉,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烟香身上。可是烟香还是感觉不够暖和。朦朦胧胧中,她往楚天阔身上靠。
于是楚天阔挨着烟香躺下,伸过手臂把烟香紧紧搂在怀里。
烟香丝毫没有挣扎,乖巧地呆在他怀里,就这么任他抱着。她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度,甜甜睡去。
楚天阔搂着烟香,感到自己身体一僵,浑身血液顷刻间沸腾起来。身体的突然变化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怀里的人却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像抱着个暖炉正睡得香甜。
烟香温热的气息喷在楚天阔的身上,淡淡的体香钻入他的鼻孔,小手无意间的舞动抓挠,偶尔发出的低声呓语,梦里深情地呼唤着‘大师兄’。这些令楚天阔无比激动。
烟香美若天仙的脸蛋,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有种朦胧美感。他的心魄一下子被勾了过去,令他像个单纯青涩的少年般,竟然脸红心跳。
他伸手轻抚烟香的脸,光滑细腻,他感觉自己的**在动,心在动。
他暗暗吃惊。他这是怎么了?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天亮了,光亮透过洞口照进来。
楚天阔先醒了过来。他看着躺在他怀里的烟香,如婴儿般纯真的睡颜,久久不愿将视线挪开。
忽然烟香的身体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大师兄一张俊美的脸,正一脸温存怜爱地凝视着她。她转动了下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师兄的怀抱里。
她隐约中有些印象,昨晚就是这么被大师兄抱了一夜,她立马涨红了脸,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要跳了出来。
楚天阔深情凝望烟香,一张俊脸越凑越近,近到烟香可以从他眼里望到自己的影子。
烟香心砰砰跳着,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大师兄浓烈鼻息凑了过来。烟香心头一紧,偏过头去。楚天阔的吻轻轻落了下来,印在她的额上。
立时,烟香竞像着了魔一样,觉得浑身一麻,似乎心跳漏了半拍。也几乎是一瞬间,她面红耳赤地挣脱大师兄的手。呆立了一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逃了出来。
楚天阔一时情绪激动,结巴道:“烟香,我……”
烟香低着头,喃喃细语:“大师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
明白?她是明白什么了?楚天阔觉得莫名其妙。
一会儿,楚天阔才清醒了过来。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他爱她的话。这会,他才想起,他现在是麻烦缠身,不仅涉嫌杀人,还未与水脉解除婚约。
他暗暗责怪自己的冲动。
他还站在原地发愣,烟香已经收拾整理好走出了山洞。他忙背上包袱追了出去。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路。
昨日的雨下的有些大,今日的山路还是有些泥泞,湿滑难走。烟香几次几欲滑倒,楚天阔总是适时地扶住她。
起初,烟香因为昨晚在山洞过夜的事而羞涩,闭口不言。然而,她天生的活泼开朗,没一会儿就放开了。
她率先开口问:“大师兄,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楚天阔倒不如烟香洒脱,他神情有些恍惚,并未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路面。
烟香又换了个问题:“大师兄,昨日下雨耽搁行程,我们会不会遇到昨天那个人?”
这个问题引起了楚天阔的重视。他这才想到,东方红还在找他呢。昨日东方红去了松山派,等他折回来,说不好还真会在路上相遇。
那可就麻烦了。
楚天阔面露尴尬,有点不自在的说:“那我们快点走吧。”
烟香正要抱怨‘山路湿滑,怎么快走’的话,楚天阔忽然凑了近来,他把烟香的手臂一夹,携着她施展轻功,疾步如飞。
烟香很享受这种如飞翔的美妙感觉。这一幕如梦似幻,好似就曾发生,刻在她脑子里似的。
她呆呆望着楚天阔的侧脸,他正一脸专注看着脚下蜿蜒泥泞的山路。
遽然,楚天阔侧头,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一眼万言。
片刻后,烟香一声尖叫,楚天阔才回过神来。刚才看她看得入了心,竟险些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烟香忙把头撇向别处,不敢再看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到了山脚下。放眼望去,油菜花梯田被晕染了一层金黄色。
楚天阔放开烟香的手,两人并排走在铺着石板路上。又走了一大段路,才望见一户人家。
那是一户农家小院,褐色木构制楼屋,雕花门楣上镂刻着风雨沧桑。烟香和楚天阔在那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小院临近大路,种了一地的花花草草。还有好多盆栽牡丹,一盆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白的像雪……
有个农妇,四十岁左右,正在浇花。她看见眼前的来人,戒备地上下打量他们:“你们是……”
“大娘。”楚天阔面带微笑,递过一张银票:“我们是上松山的游客,想在你这叨扰,弄点吃的可以吗?”烟香悄悄碰了他一下,他仍然不为所动。
大娘的脸正像晒在太阳下的苦瓜,横横竖竖地不知道有多少条皱纹。她白了楚天阔一眼,把脸拉的很长。像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楚天阔,没有接过银票,也没有回话。
烟香讪讪一笑,忙上前,甜甜唤了声:“大娘。”然后指着楚天阔的脑袋,轻笑起来:“我爹他这里有点问题。别见怪。”
楚天阔的脸上抽了抽。意识到他现在假扮的人,年纪跟大娘差不多,开口喊她大娘,难怪会遭白眼。
大娘看着烟香,很是喜爱,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比她种的那些牡丹花还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