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先生挥别了登上火车的儿子和不受他欢迎的杰克, 不管什么原因,亨利先生都不会出席萝丝小姐的婚礼——对比自己儿子身边还站着个男人, 实在是太虐心了——他借机说自己身体不好,再一次跑去意大利休养。
纽约的圣约翰大教堂庄严肃穆, 安德鲁先生将整个教堂用娇艳的红玫瑰淹没了。萝丝小姐也放弃此时那些繁复累赘的蕾丝服饰,充满了现代感的婚纱礼服把她衬托的高贵美丽,正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布克特家族近亲已经没有男性成员了,她由一位卡尔并不是认识的老绅士挽着手臂送到安德鲁先生身边,这位认真负责的绅士一直用倾慕的眼神专注的盯视着萝丝小姐,在牧师的诵读声中他们说出了对彼此的誓言。
杰克一直凝视着站在神坛上的萝丝小姐和安德鲁先生,眼中透出羡慕的神色。卡尔不着痕迹的握住杰克的手掌, 两枚带着体温的环状金属贴在卡尔与杰克的掌心。为了避免尴尬的情绪, 卡尔一开始最选择了距离神坛最远的位置,他凑近杰克耳边轻声说:“你愿意吗?杰克。”
杰克转过头看着卡尔的眼睛,他嘴角带上了笑意,最终却摇头拒绝了诱惑:“我不够爱你, 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但是戒指是我的了, 算订婚好了。”
卡尔松开手掌,将写着“forever c.h”的戒指递给杰克,然后交换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丝绒礼盒中装着一条金链子,上面没有意思花纹,质朴的线条在黑色天鹅绒面料上闪烁着点点金光。
“千足金,很俗气, 但是这是最纯粹的金属,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吧,当你想好的时候再把戒指摘下来戴在手指上。”卡尔把项链挂递给杰克,男孩手掌攥紧戒指和项链垂着头,他的嘴唇抿得死紧,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卡尔伸手揉了揉他的金发继续压低声音:“感动的话,就同意算了。反正我也不敢与整个基督教作对而去和你办婚礼。”
“不光是一枚戒指。”杰克轻声说,他转过脸看着卡尔,带着发红的眼眶慢慢露出笑容:“好吧,等我哪一天确定了就回来娶你。”
“好吧,我的丈夫,你可得对我负责,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卡尔调笑着凑近杰克的耳朵小声说,杰克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嘴角却露出笑容。
“……你也是我的初夜。”杰克停顿了一会才有点尴尬的说出这句话。
杰克的声音被前排女眷们欢呼的声音淹没,萝丝小姐挽着安德鲁先生的手臂快活的像只知更鸟走到教堂外的草坪上,他们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萝丝小姐把自己婚礼餐会定在了教堂外,草坪上摆着一长排桌子,上满盛满了食物。一个小型乐团身处其间演奏着欢快的歌曲,安德鲁先生抱着萝丝小姐在草坪上翩翩起舞。
卡尔带着微笑靠在教堂的大门上,他没有参与其中。萝丝小姐与安德鲁先生第一支舞已经结束了,他们走出临时舞池,杰克趁机走上前去,他将一个包装完整的礼盒递给萝丝小姐,似乎很不好意思。
“萝丝,新婚快乐,我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性格一向都因为过度张扬而显得有些尖锐的萝丝小姐在她与安德鲁先生相互理解的爱情之中得到升华,得到安德鲁先生鼓励的眼神,萝丝小姐现场拆开了礼盒。杰克在火车上绘制的拿第一幅具有个人风格的油画躺在其中。
安德鲁先生和萝丝小姐都被震撼了,几分钟之后,萝丝小姐清醒了过来,她用发飘的声音说:“这真是结婚最令人惊喜的礼物了,杰克,谢谢你。”
“不客气,萝丝,那我……嗯,回去了。”杰克脸上的不安消失了,他带着欢快的表情想着教堂走去。
教堂里面有等待着他的人,比自己一开始迷恋的更好,那才是属于他的男人。圣约翰教堂内部的装饰再肃穆端庄对杰克而言都毫无意义,卡尔站在门口,就像是被地狱吞噬一样,他们选择了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天堂的大门早就被自己亲手关闭。
“卡尔,我们回家吧,明天我会和布朗夫人一起前往西部,看到那个金发男孩了吗?他是布朗夫人的儿子,目前正在哈弗念书,学的就是经济。背影和我很相似是不是?”杰克抬起下巴向布朗夫人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卡尔跟着转过视线。
确实非常的相似,不论是身高、肩宽、腰围还是腿长……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杰克正站在布朗夫人身边,难怪在船上的时候布朗夫人这么喜欢杰克——每一个母亲都喜欢和她孩子相似的人。卡尔正考虑着这个问题,背对着他的小布朗先生敏感的转过身,他正对上了卡尔的视线。
卡尔摘下帽子弯腰微笑,对面的年轻人做出同样的动作笑了起来,碧蓝的眼睛充满了西部人特有的热情奔放。卡尔反而愣住了,同类的气息……卡尔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杰克,他向前半步挡住了杰克的身体,对面的小布朗先生已经举着酒杯向他们走来。
“劳伦斯·布朗,很荣幸认识你。”安迪先生对着卡尔伸出手掌,卡尔只能与他无奈的握了握手。
“卡尔霍利,同样荣幸,布朗夫人的儿子果然爽朗非凡。”卡尔客套的说,劳伦斯先生把自己手中的香槟递给卡尔,卡尔挑着眉毛接过酒杯的时候感觉自己掌心被轻轻磨蹭了一下,他上挑的眉毛扬的更高了。
“卡尔,听母亲说你要随着我们一起去达科塔游玩?你一定要与我赛马,家中打从挖掘了一座金矿,父亲和母亲就爱上了把最贵的东西养在家里——比如纯血的英国马。”安迪的笑容充满了热情和真诚,卡尔心中只剩下遗憾了。
如果早半个月遇见劳伦斯先生的话,他一定不会去设计掰弯直男杰克,但是很可惜,现在他已经爱上了杰克。安迪先生错过了时间,一切可能都被抹杀了。卡尔礼貌的后退半步与安迪先生拉开距离,他伸手拉住杰克的手臂:“这位是杰克·道森,这一次去布朗太太家旅游是陪着杰克过去的,当然,我也很想领略一下达科塔的风光。”
安迪先生看着卡尔身边的杰克礼貌的伸出手,然后眼神遗憾的叹了口气:“杰克,你真幸运,竟然这么早就能够遇见同路人。”
杰克还没来得及安迪先生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礼貌的伸出手,看起来有些相似的两个年轻人双手交握在一起。劳伦斯先生随意说了几句离开了,把空旷的教堂留给卡尔和杰克两个人。
卡尔懒洋洋的靠在教堂门口站着,任由阳光照射在自己脸上,他凑近杰克的耳边说:“亲爱的,我刚才被人勾引了。”
“劳伦斯先生?他一定不知道你的本性。”杰克转过头看了卡尔一眼,笑容里面没有丝毫担忧,卡尔有些不满的握住杰克的手掌用力捏了一下,他挑高眉毛指着自己的强调起了优点。
“我长得还算英俊、身体强壮、身怀巨款、对情人体贴热情,杰克,你似乎完全不知道我这种情人是非常难得的。”
“卡尔,你是个男人,别学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好吗?而且你忘记说了,你阴险、贪婪、傲慢、不知道节制,七宗罪你犯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很喜欢你这样。”杰克成功的安抚了卡尔难得的孩子气,卡尔听着得寸进尺的开始算账。
“知道我不知道节制,你还敢把完成的第一幅油画拿去送人,我替你准备的结婚礼物不好吗?你毁掉了我的期待。”卡尔说着把手从身后伸进杰克的大衣中,他故意搔着杰克腰间怕痒的位置,杰克身体飞快的抖了起来,他赶忙躲闪到一边。
杰克转过脸看着卡尔,眼神满是无辜:“我以为那种充满了冲击性和反叛意识的画,你不会喜欢的。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
“哦?比送给萝丝小姐的新婚礼物更震撼吗?”卡尔逼近杰克威胁着说,杰克侧过脸思考起来。
“我觉得……这是完全不同风格的震撼,你也许会更喜欢那一幅画。”
“那还等什么,我们回家吧。”卡尔直接拉住杰克的手臂离开了婚礼现场,欢乐的气氛不需要他们的烘托,而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自己开车对现在的贵族来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卡尔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要立刻回家,看看那幅独属于他的“震撼作品”到底是什么模样。卡尔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如此强大的期待和焦急心情了,他一路握紧杰克的手掌冲进开辟出画室。
画架上蒙着白布,卡尔伸出手反而有些迟疑了。杰克伸手掀开遮挡的白布,一副不大的作品出现在卡尔视线中——那是他自己,在激情中以杰克的视角看到的自己。带着汗水的脸颊、半闭着的眼睛、泛着光的嘴唇和满脸享受的表情……
卡尔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杰克眼中是这幅模样的,而且最令卡尔想不到的是——杰克竟然送给他一幅艳照?
卡尔觉得这是一种深切的暗示,他松开扶着画架的手掌转身把杰克压倒在地板上。为了杰克绘画时喜欢光着脚的怪癖,阁楼上早就铺上了厚实的地毯,杰克躺在卡尔身下任由他亲吻抚摸,卡尔突然想通了杰克送画的意图,他大笑出声。
“亲爱的,我会守身如玉的,还有,你真的吃醋了——这幅画,上面的颜料还没干透,你是准备分别的时候才送给我的吧!”卡尔话一出口,杰克就伸手用力揽住他的脖颈用嘴唇堵住了卡尔接下来的分析。
卡尔和杰克很快扒光了对方翻滚在地毯上,杰克喘着气坐在卡尔腰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的身上,一笔一笔勾勒出杰克年轻身体的美丽线条。卡尔抬起头看着杰克,卡尔从下而上的注视着杰克的模样,他伸手握住杰克用力挤进他的身体。
血色一下从杰克脸上消失无踪,他咬着牙等着卡尔:“混蛋,明天我就要启程去达科塔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做一次。”
“你在上面了,而且不管几次今天我都可以陪着你……如果你确定要不止一次的话……”卡尔坏笑着按住杰克扭动的腰,躺在地上向上一下一下顶进去。
敞开的天窗偶尔落下一两只鸽子,它们咯咯的声音很快被激烈纠缠的两人发出的声音压下,然后无趣的飞走。没有多久杰克就重新趴在地毯上,直到明亮的日光转为橘红色,卡尔终于满足的带着疲惫扶起没有一点力气的杰克。
“我们去洗个澡,然后吃晚餐好吗?”卡尔的话只迎来杰克的怒视,他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发出声音都是种折磨。
“你要不要试着被人压在地上干了三个小时之后,用自己的腰和腿走下二楼?”
“好吧,我会喂给你的。这样你连手都可以一起休息了。”卡尔恶趣味的接上杰克的话,横抱起他走回卧室,杰克浑身酸软无力的躺在浴缸中,卡尔这个罪魁祸首的手掌在带给他快乐之后又在缓解他的疲惫。
“一想到我要过五年的僧侣生活,我就恨不得把你干死在床上,或者干脆把你绑在家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卡尔咬着杰克的耳朵,把他从刚刚沉入的疲惫中唤醒,杰克扯着不再圆润的声音笑了起来。
“可是,我明天就要自由了,卡尔,你一定要守身如玉啊,我的未婚妻。”
杰克得意的笑声之只持续了不到十五秒,卡尔报复的把自己的手指伸入他的身体对着某处一戳,杰克立刻沙哑的叫出声:“该死的,你这个恶棍,别再来了!”
“听母亲说家中都是妻子做主的,所谓我亲爱的未婚夫,你得学会老实一点。”卡尔说完话用大号浴巾擦干净杰克身上的的水珠,把他扶回床上休息,自己走下楼端晚餐。
卡尔一走出屋门就皱紧了眉心,他脸上刚才快乐的表示也消失无踪。杰克门外的墙壁上有着几块不明显的褐色污渍,地板似乎也是刚刚擦干净的——刚才有谁来过?他或者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