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迫忍着懵逼和不耐的等了十几分钟的托尼看到去而复返的苏绮之, 开口就问道, “你到底是谁？普通小时工可不会这些知识。”

“我可没有说自己是小时工。”苏绮之慢吞吞的说。自从刚才开始, 他就变成了这种慢的能把急性子气哭的节奏。

急性子能不能被气哭没人知道, 少年托尼可快跳起来了。但诡异的是他还是沉住了气, 没再催苏绮之, 而是换了个话题, 用一种让人非常想揍他的表情嘴贱的问：

“那你是专门来收垃圾的？还是想从我这里抱上斯塔克企业大腿的, 或者给自己拉投资的什么教授？我猜猜, 是最后一个吧？直接闯进我家吸引我的注意力, 这新办法不错啊。”

用一句现代语言来形容, 就是一脸得意自信的少年托尼脸上写满了“男人！你的花样被我看穿了吧！”的字样。

“……”苏绮之一阵沉默。

说实话, 霍华德，你这孩子是真皮。

……不是人造革啊。

苏绮之已经很长时间没过这种只听人说话就想揍人的心情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苏绮之认识的其他人都是乖巧成熟懂事型的，就这个是傲娇毒舌型的。一颗老父心享受了几十年父慈子孝, 突然冒出来一个叛逆的熊孩子, 才突然有些吃不消吧。

他吸了口气，假装没听到托尼的话, 走过去又瞥了一眼托尼面前字迹变得密密麻麻的那张纸, 反问：“这是你刚才推导出来的？”

“没错。”托尼干脆的承认，骄傲的说，“虽然你只写了一段，但我已经看出来这种人工智能制造技术的部分规律了，反推出来是迟早的事。”

是挺天才的，一点就通。在从无到有的这个过程上, 托尼只需要被人引导一下，就能爆发出他天才的奇思妙想火花。看来这一次托尼制造日后的贾维斯的时间可以压缩了。

苏绮之在心里暗暗赞叹，表面上却冷冷的问：“是吗？你能猜到的只有那些边缘部分吧？真正能制造出人工智能的核心难点你都不知道吧？”

“那又怎么样？”托尼嘴硬的说，“我未来肯定能制造出人工智能，这些问题我可以靠自己解决，不看你的。因为我要造就造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还真是从不肯服输。不过未来托尼确实造了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所以说和这样又天才又难缠的熊孩子打交道得时刻小心，看来他还得再想想办法。

苏绮之头疼之余又激起了强大的好胜心。

他从这个少年托尼身上看到了以后托尼的影子，同样的傲娇嘴硬。同样狂妄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其实他又比平常人更重感情。如果获得他的认可，就像看着一只对你变成尖刺球的刺猬一抬头，把柔软的肚子露给你，又继续对着别人呲牙咧嘴一样。

“还是你的收集癖啊，苏先生。”晋江出声，调侃的说，“再这么下去，你就真能把复仇者联盟的幼崽提前攒齐了，然后等决战的时候就真的变成‘不孝儿们暴打老父’了。”

“不，我还是喜欢另外一个名字。”苏绮之纠正道，“决战的时候是‘超级英雄捍卫正义制裁最大反派’，决战后我回归苏绮之的身份，才变成……嗯，‘众养子为了老父抚养权大打出手’？”

“这个我喜欢。”晋江也笑出了声。

苏绮之陪系统笑过之后又专注回眼前的情景，他介绍道：“托尼斯塔克，我听过你的名字，他们都说你从小是个天才，我是来找你交流的。”

“我本来就是天才。”少年托尼理所当然纠正的说，他顿了顿，用一种不礼貌的评估眼神上下打量一遍苏绮之，“……找我交流？不是拉资金的教授吗？”

“只是交流，我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苏绮之肯定的说。

“刚才那一段虽然精妙，但是……好吧，你有资格了，到底是你只懂那一段还是你真有本事，以后试试就知道了。”托尼一脸勉强的嘴硬着说，“……说了半天，你叫什么来着？我们来讨论什么？”

尽管苏绮之听出了托尼的言不由衷——能找到一个稀少的在技术方面让他吃惊的家伙切磋交流，这小家伙恐怕挺兴奋的，但苏绮之还是心累的不想说话。

从小笼罩在天才光环下的托尼受尽了鲜花掌声，所以他就是个自负的小混球！换成其他任何人，只要是个有点傲气和真才实学的人听了这么一番话，都要被托尼气歪鼻子然后甩袖离开。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随便叫，现在重要的是……关于这个人工智能，我还有不少方案，要不要听？”苏绮之挥了一下手把话含糊了过去，直接反客为主的走到旁边的小黑板前，擦掉那些胡乱的画，按照记忆写上一连串的东西。

托尼马上把要说的话忘了，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

……

漫长的一下午过去，直到房间里的可见度低的再也看不清黑板上的符号，少年托尼才不得不从那种如痴如醉的状态脱离出来，他先打开灯，然后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转眼就决定把这种不重要的事忘掉。

“空白纸……空白纸，这里有一张！所以我们可以这么设定……”托尼从满地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中艰难的找到了一张干净的，他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叫道，趴在桌上就开始奋笔疾书，重新进入了状态。

但是苏绮之却不会放任不管，他可是来纠正托尼的——包括身心，坏习惯和坏性格都得慢慢改。

“你看，这样调整一下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少年托尼兴致勃勃的问，但是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另外那个人说出见解。

“你在干什么？”他迷惑不解的问。

“订食材，我看你家的厨房是能用的吧？现在是吃饭时间了。”苏绮之头都不抬的说。

“你打算自己做吗？”少年托尼吃惊的问，飞快的提建议，“这太费时间了，我们可以叫外卖，你的那份我请。”

“不行！”苏绮之盯他一眼，一口否决，故意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这世界上没多少人有资格吃我做的饭，我今天是专门想请你尝尝的，你居然想去吃什么外卖？”

男孩，你这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陌生的黑发男人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似乎满脸写满了这样的威胁。

“我……不，好吧。”少年托尼一想到他很少能和人聊得这么痛快，任性拒绝的话就突然没底气说出口了，声音不由自主弱了下去，罕见的怂了。

这一下午的见闻可让托尼开发了不少新脑洞，灵感像火山喷发一样，少有的酣畅淋漓。哪怕他们之间真正的交流根本不多，托尼也高兴极了，把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的印象在心里提了几个等级，拉到平等程度，算是勉强认可了。

……至少对方也确实是个天才，知识的库存量比其他那些著名教授，知名科学家什么的精妙太多了。当然，肯定没有他天才！

所以不就是一顿饭吗！

“这才对，托尼，你就等着吃饭吧。”苏绮之满意的笑道，出去找厨房去了。

“苏先生，其实以后你说出去也很值啊。”晋江说，“能吃你做的饭的人以后都是大人物，现在又要多一个钢铁侠了。”

“我倒不在意这个，你看看托尼的身体——”苏绮之皱皱眉头，嫌弃的说，“这么弱！先不说别的，就凭他经常通宵和饮食不规律，我都担心哪天他猝死。”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托尼纵不纵欲。”苏绮之怀疑的补充。

托尼可都十五岁了，以后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少年人贪鲜，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开始他的放纵生活了。那就真的是从各方面使劲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被苏绮之盯上的崽子哪个不是喝着军团特制的营养饮料长大的，所以包括之前瘦弱得吓人的小史蒂夫，他们几个底子其实都补得倍棒。哪像是托尼斯塔克，清清白白长到十五岁，一滴药剂都没沾，已经把自己折腾得身体孱弱了。

所以苏绮之坚持要给托尼做顿饭，也是打算悄悄给他灌点药剂——不过，少年托尼似乎不这么想。

“……你确定这能喝？”

看着眼前这碗绿色的蘑菇汤，少年托尼觉得自己的脸也快绿了，他艰难的问。

“当然。”苏绮之笃定的点点头。

“那这些也能吃？？”托尼看着旁边那一盘蓝色的面包，觉得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想象力。

把蘑菇汤做成绿色的还勉强能用叶绿素汁来解释，可是蓝色的面包……正常人能把饭做成这个颜色？

“这本来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托尼，没想到你连尝尝都不敢吗？”苏绮之怀疑又失望的问。他自己先舀了一碗蘑菇汤，又拿了块面包，“你也可以检测，这里面没放毒。我能理解的，毕竟我们今天才认识。”

少年人最经不得激，本来打死托尼都不想尝尝的，可是他看黑发青年面色如常，津津有味，似乎面包还挺好吃，话又说到那种地步了，托尼也生出了好奇心。

他的眼神在绿色蘑菇汤和蓝色面包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了碗，鼓起勇气喝了一大口。

“……！！”这下托尼的脸是真的绿了。

“你打算把我辛辛苦苦做的汤吐掉吗？”苏绮之察觉出了某种危险趋势，阴测测的问。他顿了一下，又说：

“你觉得刚才我准备讲的第七阶段下半截知道了会说什么？”

“这——”少年托尼从来想过他会被这种简单问题难住。

他倒是很想傲气的怼回去，但是全新领悟的知识不比新灵感，这不是自己随便悟就能悟出来的。

托尼斯塔克的人生字典中从来就没有隐忍两个字，可少年托尼现在在某个让他如饥似渴并且才残忍的讲到一半的新方案前……自然而然就觉悟了。

“它会说……真好喝。”还很稚嫩的少年托尼垮着脸说。

看着少年托尼脸上要哭不哭还得忍着的表情，一脸似笑非笑的苏绮之觉得特别解气：

“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