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行其实没啥大志向,原本,他就想着巴结好了君王,谋个安身立命罢了。
却不料,在朝中奋斗多日,结果一朝不慎,被发配到这么个穷地界儿来,做了当地父母官,太平县县令。
这地方虽说叫太平县,可是半点儿不太平。
淮扬之地,有着吴侬软语、三千繁华的苏扬金粉之地,亦有穷山恶水之处,太平县就是一例。方慎行头一脚踏上太平县的土地,就暗自唏嘘,心道,看来他的确是惹来帝王厌弃,不然怎么着君王也不能把他扔到这狗屁倒灶的地界儿来哪。
方慎行在太平县遛达了一圈儿○⊕,●anshu◎ba.,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派家人回帝都走走关系,好早日回帝都去。不过一想又泄了气,方家在帝都早已落败,他自己家里也不是多富有,再说,帝都里有的是他的仇人。这次来太平县,方慎行是老婆孩子都带上了,甚至亲娘兄弟也跟他一道来了。
原本他弟弟要在帝都念书,不过方慎行经了官司后,为求稳妥,实在不敢留下家口儿在帝都。否则,他远在淮扬,家里头要再出什么事儿,方慎行真不敢想像。
方慎行新官上任,县太爷的威风尚未来得及抖上一抖,却不料倒给人来了回下马威,丢人至极。
当然,丢人的不只他一个,还有他的难兄难弟,一同被发配到太平县隔壁做县太爷的宋珠玉。
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两县虽都是遭了灾的县,其实还是有几家富户的。太平县有名的大户当属贩药材为生的郭家,甭看只是小县城出身,郭家的生意做的不赖,在扬州城里有家药行,算是有名的买卖人家。
单阳县呢,也有一户做药材的商家,同样姓郭。
两家都姓郭,自然有些联系。算起来,单阳郭家家主郭耀宗,是太平县郭家家主郭耀祖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
在最初,也只有太平县郭家一支,郭老爹开着药行,生意挺一般,只是在小县城里崭露头角而已。郭老爹生了两个儿子,嫡子郭耀祖、庶子郭耀宗,这两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非常能干。以至于,郭老爹一死,郭家就陷入争产风波。
最终郭耀宗因年轻经验不足,被郭耀祖寻了由头儿净身出户,远走他乡。不料过了十年,郭耀宗又回来了,他还就在太平县的隔壁单阳县安了家,同样以贩药材为生。
郭耀宗如今都与淮扬的善仁堂搭上关系,成为淮扬善仁堂的药材供应商之一,不得不说这是郭耀宗的本事了。
如果只是生意上的竞争,还不会闹上公堂。关键是,突然之间,郭耀祖家暴出嫡子庶母**案来,郭耀祖声望大跌,郭耀宗趁机要重回郭家,且拉嫡兄郭耀祖下马。种种手段,不足为外人道。两家都是地头蛇,有钱自然有势。
这种商家的争斗与普通的地痞流氓打群架是完全不同的,譬如郭耀祖与郭耀宗,两家药材铺前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医药纠分,甚至两家在扬州城的店铺也屡有流氓光顾。
至于其背后理由,谁知道呢?
郭氏兄弟争锋,最终由郭老太太往公堂上递一纸诉状,控诉庶子郭耀宗不孝而对簿公堂。接着,郭耀宗一纸讼状,状告嫡兄治家不严、教子不利,以至家闱出丑等等事。
且不论郭家兄弟谁是谁非,只说郭耀祖的嫡子庶母**案、以及郭耀宗的嫡母状告庶子案,这都是极严重的风化案,要知道县太爷你除了治理当地,还有教化百姓的责任呢。在你任期上,暴出这样的案子来,你县太爷是干什么吃的?
这就是你的责任。
当然,这事儿,明白人都得说宋方二人运气不妙,这刚到任就遇到这样的倒霉官司,怨谁呢?只能怨天怨地怨命运了。
御史可不管你这个,他们是只管挑错儿的,最愁没有新题材,遇到这样的案子,还不敢紧往上报啊。至于林永裳,虽然比较看重二人,不过,他也没拦着。
首先,林永裳是做过御史的,御史风闻奏事,本就是职责所在。再者,地方御史有单独上奏的权利,完全不需经你总督府的同意与否。其三,在林永裳看来,吃亏受难也并不一定是坏事,他又不是俩人的爹,有啥造化,就看俩人的本事了。
明湛接到御史奏章,其实撤职什么的倒不必,宋珠玉方慎行去的地方穷,也没人愿意去当那穷官儿。不过,刚一到任就遇到这样的案子,起码今年的考核,俩人就占不到优等了。
这还只是最开始的影响,甚至可能会对三年后的升迁不利。
明湛倒没多说,只管让内阁处理。
内阁诸人对于皇帝陛下的公道还是暗暗称赞的,毕竟先前明湛初登基时的护短儿就让人十分看不过眼。如今,皇帝陛下归于正常化,内阁也渐渐放下心来。
皇帝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好,但是,如果一个皇帝将自己的喜好置于律法规矩之上,这就会非常让人担忧了。
如今明湛正常了,李平舟尤为欣慰。
可是接下来,首相李平舟发现,皇帝正常了,宗室里却开始沸反盈天起来。
忠义侯家的事儿,明湛是自卫太后那里得到的消息。
当天卫氏大发雌威,把忠义侯母子的脸皮都扒下来,当着那么些婆子丫头的面儿,忠义侯母子的尊严简直是荡然无存。
忠义侯好歹也是个男人,与卫氏感情又不咋地,没啥夫妻情份可讲,只是一时没防备让卫氏推个趔趄,回过神来,哪里能不发作。忠义侯就要动手给卫氏瞧个厉害,却被人挡在面前。
别忘了,卫氏是有儿子的。
凤明立护在母亲跟前儿,面对忠义侯铁青的脸道,“父亲,有话好好说。母亲都是为了我,大家一家人,有事坐下来好生谈谈。”
忠义侯对卫氏有顾忌,不过,对凤明立可就没这样客气了,劈头一记大耳光,险些把凤明立抽翻,指着凤明立的鼻尖儿骂道,“你也知道都是你挑起来的,混帐!”
忠义侯正当壮年,揍起人来力道十足,一巴掌打的凤明立口鼻流血。凤明立自袖子里取出洁白的帕子,轻轻的擦了血去,淡定说道,“父亲,换差使的事儿并不是我提的,您说此事是我挑起来的,我并不敢认。”
方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怒喊着质问道,“我提的,事儿都怨我,是不是?”
“祖母要换,已经换了,母亲不高兴,可也同意了。”凤明立不急不徐道,“我是母亲亲生的,父亲是祖母亲生的,我听说当年祖父生前分家,多给庶出的三叔一顷地,祖母都不情愿。袒护父亲至此,祖母可算是慈母心肠了。祖母将心比心,如今不只是一顷地的事儿,完全是我的差使给了三弟。原本三弟的差使也不必我去做,反是再让给了二弟。我是兄长,让着弟弟们是应当的。当年,想来父亲也是想着让一让三叔的。如今母亲此心等同于祖母当年之心,至于怨不怨谁,这有什么相干,只是求祖母父亲体谅下一母亲的爱子之心罢了。”
“我身子很好,也向来不好佛道,祖母说我身子不好,的确是说错了。”凤明立淡淡道,“差使给二弟三弟,是我做兄长的让着弟弟们,无关于身子不好不能当差的事儿。我又不是圣人,让了,就希望弟弟们能知我的好儿,祖母却说是我身子不好当不得差,难道,我还要反过去感恩弟弟替身子不好的大哥替差一事么?祖母,话不能这样说。”
方老太太气的半死,转头对儿子道,“你瞧瞧你瞧瞧,你一请封长子,这还没袭爵呢,就个顶个儿的想着气死咱们好袭爵把持侯府呢。我还是早些去了吧,省得看着一屋子的忤逆不孝们折寿啊……”又是一通哭。
凤明立心平气和道,“让祖母这样伤心,是孙儿的不孝了。既然祖母如此不顺心,我自有让祖母顺心的法子。”说完,凤明立就带着卫氏出了侯府。
接着,凤明立上了折子,请求皇帝陛下废去他的长子之位,转封其庶三弟凤明芝为长子,以后可袭爵,孝顺祖母。
这简直是个神招儿。
柳暗花又明,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明湛接到凤明立的折子,立时召来忠义侯父子一问究竟,怒道,“你们当朕的爵位是什么?市场里的大白菜,不值钱的是吧?说给谁就给谁?你们倒来做朕的主!真是反了!你们眼里还有朕吗?还有祖宗规矩吗?”
忠义侯向来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面团儿一样的性子,揉圆捏扁,尽随君意,谁知这老实人发起狠来更是了不得,乍一出招儿就是狠招儿。
明湛一怒,还是比较能震住人的!此时忠义侯顾不得责骂儿子,急忙叩头认错,“犬子一时鬼迷心窍,说了胡话,求陛下不要与他一般计较。”狠狠的抽了凤明立后脑一记,斥责道,“赶紧跟陛下认错,你这是发什么迷障呢。”妈的,难道爵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吗?关系到一大家子的荣辱哪。
凤明立着实有几分倔强,挨了一巴掌也不改初衷,执意道,“陛下,实不相瞒,臣虽为家中嫡长,不过,并不得祖母欢心。因臣被立长子之事,祖母几番不悦。若因臣之事惹得老人家动怒,就是臣的不孝了,求陛下另选贤良,臣实在担不得长子之位。”
明湛看一眼忠义侯,忠义侯的脸色别提多尴尬了。凤明立继续道,“家母已经是快五旬的人了,亦因此多受祖母责备。父亲孝敬祖母,只得委屈母亲。可母亲亦是我的母亲,我不忍看母亲受苦,情愿让出长子之位。哪怕日后粗茶淡饭,到底难得和乐。”
“再者,家父母虽结缡多年,却感情淡泊,早已不复夫妻情份,求陛下允许家父母和离吧。如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凤明立的话完全让忠义侯失了反应的能力,这,这,亲儿子要他们夫妻和离?这是什么世道啊!
明湛倒是挺赞赏凤明立的胆识,不过,此时断不能这样简单的下了结论。
其实明湛都认为凤明立可完全不似面儿上这样老实,凤明立虽不足为虑。不过,明湛对于凤明立的印象本就不错。宗室人多了去,凤明立切入点儿就很好。有才学,毛遂自荐的去了万卷宫,钟敬书还挺赞赏凤明立修书的精神。
再者,单以凤明立的出身,他的亲妈卫氏、亲外公老永宁侯,这都不是好惹的。哪怕凤明立真的想让爵位,卫氏能不能同意?永宁侯府能不能同意?
本身,此事就不是凤明立能做主的。偏偏凤明立就这么直接上书了,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明湛板起脸来斥道,“这是什么混帐话,你身为人子,竟要父母和离。亏得你还姓凤呢,这要传出去,凤家人的脸就给你丢尽了!”其实在明湛看来,卫太后也该与凤景南和离,不过,他可没凤明立的胆量,敢说出这样的话。不然,不必凤景南,卫太后都得先打死他。当然不是说卫太后就喜欢凤景南,实在是帝位得来不易,没这么折腾的啊。
回味了一时凤明立的话,明湛转头又骂忠义侯,“你是怎么回事?堂堂侯爷,竟连家事都弄得乱七八糟!爵位传承之大事,究竟你做主,还是你家老太太做主!朕看你们都是给荣华富贵烧的不知道姓谁名谁了!若是嫌爵位烫手,提前跟朕说一声,朕成全你们!”
“好了,退下吧,朕实在没见过你父子这等奇葩!”
忠义侯亦实没料到凤明立有胆色至此。
父子两个出了宣德殿,忠义侯低声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告我与你祖母的御状?”兀自点了点头,忠义侯冷笑,“你如今有个好外家,当真是出息了?以往我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凤明立道,“若是父亲与母亲和离,我不再是嫡子,自然失去了继承爵位的资格。外家再好,我也不姓卫。舅舅年纪比我都小,且与母亲并非一母所出。”
忠义侯顿时哑了口,他不是傻子,如果真闹到和离,永宁侯府再怎么霸道,凤明立也不可能再袭爵的。想到和离之事,忠义侯手心儿开始发痒,恨不能再赏凤明立两记耳光,让他脑袋放清楚些。
凤明立以一种悲凉的眼光望着忠义侯道,“自我记事起,从未见过父亲进母亲的屋子,一次也没有。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和离,母亲年纪尚轻,有嫁妆傍身。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怎么都能养活家口。父亲,我说的话俱是真心所言。如同父亲事事维护祖母,我也不想看到母亲受委屈。”
忠义侯心烦道,“我与你母亲的事,没有你置喙的地界儿。至于你祖母,老人家这把年纪,哄哄她就好,就当是做儿孙的孝心本份了。你偏要闹到御前,说这些着三不着两的话,你丢不丢人。”忠义侯虽然不大喜欢凤明立,不过,他真没有换人袭爵的意思。
喜欢与现实是两码事,忠义侯这点儿还是能分的清的。永宁侯府其势如此,何况老永宁侯还在呢。虽然如凤明立所说,永宁侯卫颖嘉与卫氏同父异母,可老永宁侯是亲外公哪。
这样的大事,永宁侯府怎会置身事外?
姻亲是用来交往的,可不是用来结仇的。
凤明立如此神来之笔,忠义侯头疼至极,一面走,一面对凤明立低声交待道,“如今老三的差使已是辞了,你想去修书尽可去修。赶明儿就带你母亲回府吧,一点子事儿,闹的天大。”
“父亲不想多看看吗?”凤明立道。
忠义侯一时没明白凤明立的意思,“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丢人还没丢够。”
凤明立嘴角还有块儿浅浅的乌青,不过,并无损于他的风度,“父亲一直以为我与母亲是因为外家势大,故此半分委屈都受不得。父亲看一看,就会明白,其实弟弟们也都长大了。”
忠义侯还在为家事烦恼。
同样身为父亲的镇南王凤景南因明湛的一封信,气的直跳脚,大骂明湛数日不休,倒把凤景乾笑得半死。
明湛的脑袋不知道怎么想,反正他就忠义侯父子之事,非常有感触,遂休书一封予凤景南,以谈心中感想。
初始,凤景南收到明湛的信,还挺高兴。在凤景南看来,这些年,明湛渐渐明理懂事,每次读明湛的信,凤景南都心情不过。
不过,此封信,凤景南一瞧脸就绿了。
信如下:
亲爱的父王:(关于明湛总是用这样肉麻的开头儿,凤景南已经开始习惯,并且慢慢的开始觉得受用了。)
突如其来的给您写信,其实您不要太吃惊。实在是因为我是遇到了一件极不可思议之事,再由此事伤怀己身,感叹不已。且因此事,我发现原来父王您真不算世上最差的老爹。今日,我认识了一个奇葩,他做爹做的简直是比你还不如。
(只看这三行字,凤景南已气的吹胡子瞪眼,这混账又开始乱放臭屁了!这叫什么狗屁话!他很差吗?明明是那小混账自己奇怪。像这样的信,拿出去就够给那混帐安个不孝的罪名儿了!当然了,以明湛现在的身份,凤景南也没那个本事去给明湛定罪了。不过,凤景南很不爽就是了。接下来的内容,让凤景南愈发不爽。)
明湛先是将忠义侯家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说,继续写道:
忠义侯家的事跟咱家的事儿真像哪,不过,在最初阶段儿,我觉得您比忠义侯还不地道呢。想当年,我初初二五妙龄,您竟然狠心的将我送到帝都为质,何其狠心哦。但是,我认为皇祖母倒是比忠义侯的妈要仁义的多。虽然皇祖母也偏心,不过也从没要求我把好东西让给明礼他们。当然,如果皇祖母真有此要求,我也不会照作的。(天生反骨的小子。)
我这样说,父王您肯定不高兴了。可是,这有什么法子呢。以往我在书上看到,说人在幼年时间留下的创伤,往往会伴随一辈子呢。(凤景南忍不住撇嘴,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升,你看过屁的书就来跟老子发神经。自小就奸,装傻充愣的装小傻子玩儿,都是自找的怪得谁哦。)
父王您对我幼时的冷淡让我对父爱充满了渴望与恐惧,而后,在我渐渐长大时,您又一直对我的种种作为存有偏见,或许这样复杂的感情或许将影响我的一生吧。不知不觉,竟然将我脆弱的内心在父王面前剖白了一番。不知父王您有什么感想没?(老子有屁的感想,老子的感想就是怎么没趁你未登基时好好给你松松皮,如今倒有胆子给老子寄这种书信来!天生欠捶的混球儿!)
不过,父王您也不必愧疚了。谁叫我天生仁义礼智信、五种美德样样俱全,天生的大孝子呢。我已将父王对我的坏写到了沙滩上,潮起潮落,则无影踪;而将父王对我的好刻到了石头上,永世铭记。(凤景南可不认为自己有丝毫可愧疚的地方,他也自认为对明湛没有半分不好的地方,若没有他的英明教导,小子哪儿有今日呢。倒是明湛,愈发的会恶心人了!)
其实凤景南倒真心佩服明湛自恋的本事,每次来信都能自我吹嘘一番,也不知道像谁呢。老凤家可没这丢脸的家风,就是明湛的亲妈也是特要面子一人呢,怎么就养出明湛这样的怪胎来呢。凤景南忍耐着呕吐继续往下看,明湛已写到:
还有一事想与父王商议,薛少凉已去追捕逃犯,请父王代为发出假消息,就说皇伯父忽然要回帝都来,一并安排车驾,由郑开浚带着仪仗折返帝都。
此事事关机密,恕我不能与父王详谈了。当然,如果父王愿意与我交流云贵之事,帝都之事,我也愿意与父王商议的。
信的最后,明湛画了个圆头圆脸吐舌头的鬼脸儿,落款:依旧爱你的明湛。
凤景南对于明湛的恶趣味已经无语了。还天天爱不爱的,恶心死个人好不好。怪胎怪胎,他怎么生出这样的怪胎来!
切,还跟他装神弄鬼呢,什么狗屁机密,无非是这小子要发坏水儿了呢!
凤景南哼一声,将信收回信封,并且密密藏好,万不能给兄长瞧见,不然定要给人笑话一通呢。凤景南这样要面子的人,心里再不爽,也不能给人知道呢。
不过,第二日凤景南就发现,他不但生了个贼心眼儿的儿子,还有个贼心眼儿的兄长,也不知道凤景乾从哪儿知晓明湛来信,死活要看,并且坚持那信是明湛给他的,是凤景南私藏了信件。凤景南被纠缠不过,只得给凤景乾瞧了。
凤景乾阅过后,一直就此事笑话了凤景南大半月。
作者有话要说:早睡哦,心肝儿们
最后一段儿备份:
不过,第二日凤景南就发现,他不但生了个贼心眼儿的儿子,还有个贼心眼儿的兄长,也不知道凤景乾从哪儿知晓明湛来信,死活要看,并且坚持那信是明湛给他的,是凤景南私藏了信件。凤景南被纠缠不过,只得给凤景乾瞧了。
凤景乾阅过后,一直就此事笑话了凤景南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