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谷部叔叔?”鸣人左思右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期待的出声。
等厨房里深栗色短发的青年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鸣人局促不安的抓了抓头发,小声的再次介绍:“我是漩涡鸣人,今年五岁了,谢谢叔叔刚才救了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做的,我想报答叔叔。”
这一段话一出,就连麻木的长谷部拿着锅盖的手都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惊奇。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那副样子,淡淡的纠正道:“把名字告诉付丧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会有被操纵和神隐的危险。”
“虽然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长谷部叔叔是好人!”小鸣人在这件事上不认可长谷部的意见,他坚持又惊喜的紧紧盯着青年的模样,再次重复,“而且有风险的话,叔叔已经告诉我名字了,所以我也想和叔叔交换名字,不然太不公平了。”
“我叫漩涡鸣人!”
鸣人几乎压抑不住灿烂的笑容,他仔仔细细的反复打量长谷部叔叔的表情。果然,就算听到他的名字,长谷部叔叔也没有变得冷漠厌恶,相反,长谷部叔叔和三日月叔叔一样,毫不介意,反倒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了。
长谷部默然的呆立在蒸炉前,半晌,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似的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从柜子中拿出碗,盛了一碗味增汤和土豆饭,放在桌上,最后生硬的说:“审神者大人,请吃吧。”
大广间非常宽敞,桌椅足够几十个人一起坐在这里吃饭,现在却只有一个金发小男孩坐在拉开的椅子上,双腿够不着地,他捧着碗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凶猛得像是快要饿死了一样。
长谷部安静的站在门口定定望着这边,等待着。
“唔……唔……”温热的土豆饭和诱人的味增汤香味四溢,再想想这是专门为他做的一顿饭,鸣人大口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不是会嚎啕大哭的小孩子类型,就算眼泪汹涌的在脸颊上流淌着,小鸣人也只是埋着头,用碗挡住自己的神情,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无法避免被人听见,这已经是鸣人再三压抑后的结果了。
好幸福……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今天真的太开心了。
只是……为什么越开心,越觉得心里难受呢?快要喘不上气了。
鸣人把脸彻底埋进了碗里,紧紧攥住了胸口的衣服,眼泪越发汹涌了。
长谷部定定的在门口望着可怜的小男孩,一时间显得很是挣扎,他再次冷硬的把头扭向了门外,假意欣赏风景,一言不发。
诡异的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小男孩吃完饭。鸣人搬着椅子到了厨房里,踩上去才够到洗碗池,麻利的把他的碗筷洗了,长谷部习惯性的皱了下眉头想开口说什么,又站住了,板着脸没有阻止。
终于到了要去给刀剑做手入的时候。
长谷部没有再带小鸣人去见三日月宗近,而是直接领着他到了一间和室前,门口标着“手入室”的字样。
房间内有温泉池一样的大池子,现在也是干涸的。地面同样铺满了灰尘,在池子底静静摆放了一整排的刀剑,但是全都破破烂烂的,有的生了锈,有的碎的让鸣人怀疑一碰就要彻底碎掉。
“……我要给它们……手入?”小鸣人迟疑的仰头看了看安静的长谷部,“手入是什么?”
“使用您的灵力灌注在刀剑内,修复他们的伤势。”长谷部回答,走到柜子边从里面取出一套保养装备,“如果想要做的更细致,就在灌注灵力的同时用奉书纸,丁子油,目钉拔和打粉棒……”
长谷部简洁的介绍了怎么保养的顺序。
“我想试试这个!”小鸣人一向不擅长细致劳动,性格也不耐烦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干一件事,但是他现在抢着选了更用心的第二种办法。
如果能做的更好,三日月叔叔会更高兴吧?说不定还会夸他干得不错。
只要一这么想想,鸣人就觉得浑身干劲。
那些刀剑破碎的太厉害了,小鸣人担心它们一个不小心就要坏掉,只能捧着那套保养装备笨拙的下到温泉池底,他踩着薄薄的灰尘走到最左边的那把刀剑前跪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往里面注入了一些查克拉。
唔,他自己的查克拉太少了,持续也很不稳定,好像刀剑没什么变化。
鸣人开始忐忑他能不能做好手入这件事了。
突然的,一股奇怪的查克拉从他身体内涌了出来,流向了手中触碰的刀剑。肚子变得暖暖的,鸣人震惊又疑惑的发现这种感觉果然和充斥在空气中的那些能量一样,透着一股血腥味,还让鸣人情绪不稳起来。
怎么说呢,有点暴躁不耐。
不行——他想要三日月叔叔继续对他露出笑容,要专心手入,专心。
金发小男孩眉头猛地皱紧了,板起脸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情绪。鸣人笨拙的解开刀鞘,把刀剑上的装饰品都拿下来,连柄和柄头都没放过。他小心翼翼的开始往刀身上倒丁子油,然后用鹿皮纸擦拭着。
随着灵力灌入和鹿皮纸的一遍遍擦拭,一直到了刀身上的裂痕全都消失无踪,小鸣人震惊的发现躺在他手上的这把刀突然嗡嗡微颤起来:“?!”
刀——刀自己动了!
“……长谷部叔叔?”鸣人无措的转头去找青年,求助的望着他。
长谷部走到池边,远远地看了一眼刀的形状和花纹装饰,了然回答:“你拿的是短刀,药研藤四郎,他很快就能恢复了。”
“‘他’?”鸣人不祥预感的重复了一下,突然回想起三日月叔叔自我介绍时说的是“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称为最美之剑。”
……刀和剑。
小鸣人一时间非常震惊,一双蓝眼睛都睁圆了:“唉?叔叔们难不成……”
都是刀吗!!
鸣人僵成了雕塑,随着那股查克拉的继续灌入,他手中的刀剑嗡嗡颤动得更剧烈了。长谷部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古怪,他顿了一下,才提醒道:“您该把刀盎厝チ恕!
“啊,好……”小鸣人一时间惊得还没回过神,木然的把刚才拆卸的东西都装了回去,因为手法生疏,他花了半天时间才做好。
几乎在他把短刀插/进刀鞘的一瞬间,刀身上亮起了一道光芒。一个个头比鸣人高很多的深紫色短发男孩出现在池底,药研藤四郎面无表情的单手按着腰间的刀鞘,落地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和年幼审神者的距离,只是耳根还有些发红。
这个戴着眼镜,气势冰冷疏离的男孩一看就很不好惹,也不喜欢鸣人,可以说动作非常嫌弃了。
鸣人眼巴巴的盯着男孩的动作,有点受伤。他跪坐在满是灰尘的池底,手上还沾满了粘腻的丁子油,可保养了大半天的对象也和以往大家的态度一样,对他避之不及。
鸣人迟疑的小声叫了一句,沮丧几乎要从语气里透出来了:“药研……哥哥。”
这个称呼本身没有问题。鸣人叫三日月和长谷部也是名字加辈分称呼的,可是这称呼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刺激到了短刀。药研的瞳孔猛地微缩,他尖锐的望了小鸣人一眼,冰冷的回答:“审神者大人,请直接称呼我药研。”
“药研。”鸣人马上坐直了身体,非常乖巧的复述。
他本身不是这种文静乖巧的孩子,他更加活泼急躁,没有耐性,他擅长手舞足蹈做些怪事来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不过鸣人现在觉得,如果让他乖巧些就能获得他想要的关注,他愿意装成乖孩子。
近乎本能的直觉让他感觉到,这些刀剑化成的叔叔哥哥比村里的叔叔阿姨们心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