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宁妩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暗搓搓说句比较残忍的心里话,如果仅从外貌上,言语上,甚至是常被喻为心灵之窗的眼睛上,要是双胞胎刻意模仿对方的话,她真的分辨不清童言与童年——尤其是在她本身就心绪不宁的时候——但是,女人诡异的第六感,有时候也是敏感得相当恐怖的。
更何况,宁妩有点不为人知的隐性抖m情结。
不要脸地说,宁妩十分贪恋并且享受童言带给她的那种“碾压感”……啧啧,这话题说起来都挺脏的,她平时自己都不忍心去细想,可真的,当跟童言做一些羞羞哒的事情的时候,她会十分兴奋,并且觉得爽——童言动真格的威胁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爽。
欸嘿嘿,她觉得自己有点小变态。
小变态的女人此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人很可能是是是是……
童言!
好哇,百玩不厌的替身梗!
他竟然这样耍我。
宁妩气翻了。
她死死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撒泼大骂,心中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都憋得红一阵白一阵,心脏扑通噗通都快要蹦跶出胸腔,眼神却偏偏表现得无动于衷——她此刻跟对方对视的眼神中,清楚明白地展现了“忍、狠、稳”三个字。
宁妩已经确定了:眼前的人是童言。
在两人对峙的那半分钟之内,童言愤愤不平的眼神下,宁妩其实挺委屈的,她觉得吃苦的是自己,事情的起因是童小言欺负人,甩了她,现在他还来继续欺负人,很过分。
但除了委屈之外,她还想得有点多,归纳之后主要有三大点:
第一,她十分喜欢童言,并且保守估计,三五年之内都不会厌倦;
第二,选择跟童言在一起,就好比打游戏选择了hard模式,还是未开挂的那种。
第三,如果一定要在感情或婚姻上赌一把,赌周锦炎还是赌童言,她都很可能血本无归。
唉,明明路很多,可一排排都是死路啊。
此刻真的好想念隔壁的男神邻居。
宁妩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打定主意要在三十岁之前搞定结婚这件事,而原本沈凡是万众挑一的最佳暖男设定的良婿,可现在想也知道,沈凡不可能喜欢她这种天坑,只能无奈地面对现实。
“咳咳!”宁妩险险地靠在楼梯扶手上,严肃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有看穿地对童言说,“童年,我这么跟你直说吧,你最好早点另觅他人,因为你注定只能是单相思,我不喜欢你的——”
她明明是在一本正经地说话,可她面前的人眼中却隐隐泛起了笑意,尽管很快就被他迅速敛去。
“哦,你真的不喜欢我?一点点都没有?”童言假惺惺地装作童年问她,心中却真后悔没有随身携带录音设备,将这精彩的一段录下来寄给他亲爱的哥哥。
宁妩也跟他一样虚伪:“一点点都没有。”
她还继续做作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握住他的手,“小年,我知道让你放弃爱我特别困难,毕竟我这种才貌与柔情兼备的女性并不是很多见,谁放弃我都必须得是瞎了眼,但我不忍心你越陷越深……而且很显然,你具备优秀的内外条件,除了脑袋不好使之外并没有其它的硬伤,简直堪称完美,犯不着为了我当个小三啊——”
童言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渐渐皱起了眉头。
宁妩见状心中冷笑。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宁妩微偏了偏脑袋好像没听懂的样子。
“你、你说不喜欢童……不喜欢我,那你有喜欢的人吗?”童言语气小心地问,莫名其妙有点脸烧。
他眼神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好紧张。
“喜欢的人啊……”宁妩语气顿了一下,“也是有的。”
童言屏住了呼吸:“喜、喜欢谁?”
宁妩眉眼弯弯:“跟你特别亲特别要好的人——”
童言:“!”
宁妩:“而且,他现在就距离我特别近特别近。”
童言:“!!”
宁妩:“而且啊,他对我还老是忽冷忽热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童言呼吸急促:“他肯定是喜欢——”喜欢你的啊。
“啊!他回来啦!”宁妩惊喜地打断他的话,“你刚才听到外面停车声了吗?他房子的灯好像亮了——”
轰隆。
童言只觉得被一桶冷水从头糊到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瞪大的眼睛透过隔离窗,看到了对面别墅中亮起的灯光——是沈凡开车回家了。
“你刚才说什么呀?我没听清楚。”宁妩笑眯眯问他。
“你!”
“怎么啦?”
“我、我……”童言涨红脸,恨死她了。
“结巴病又犯啦?”宁妩一得意就嘴快,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嘿,小样儿皮肤还挺嫩。
跟姐姐斗?再去泥潭里滚两圈儿吧!
她冷飕飕在心里想。
人艰不拆嘛,她假装没认出他的样子,打定主意要活生生憋死他。
装啊,你有本事继续装!
童小年可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我!
“你别欺人太甚。”童言眼中隐有血丝,声音微沙哑。
宁妩其实有点心疼他,也是皮贱。
但她又气不过。
这次不玩儿死他,她恐怕得一辈子意难平了!
“你跟我上来。”她不冷不淡地命令他。
童言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台阶上楼,宁妩刷开了三楼书房的门,童言一进入,她赶紧砰地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童言伸手去开灯。
“别开。”她一下子按住他的手。
两人距离太近了,半黑暗的书房内,她说话的时候他都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呼吸,感觉到她近在咫尺脖动脉跳动的声音……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在发酵。
宁妩一点点凑近他,动作越来越暧昧,嘴唇都快碰触到他的脸了。
“你干什么?”
童言微偏了偏脑袋,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
宁妩笑了两声。
黑暗中,她声音温软,“童小年,你是真甜还是假纯洁呀,现在孤男寡女小黑屋的,你还问这种傻问题?再说你问我干什么,现在难道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你、你——”
童言心中是崩溃的,从她称呼他“童小年”开始。
宁妩却出其不意亲了他一口。
她动作很快,等她的唇离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然后立马不得了,整个人酸得不成样子,摸黑都打了她好几下。
“你竟然敢!”
“我打我屁股干什么呀。”宁妩娇笑着扑他怀里,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打,在他耳边好小声地说,“你气什么呀,你不就是想我这样对你么,我现在满足你呀,反正长成我这样的送上门你也不亏,趁我现在还没嫁人,咱们可以试一次也不违背道德——”
她开始伸手拨他衣服,冰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肌肤上,轻轻撩动。
她这样说话,她竟然对童年说这种话……
童言整个人都绿了,浑身气息都变得阴冷,但呼吸却不由自主因为她调-情的动作而变得紊乱——见鬼!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
他们经曾还在这间书房鬼混过不少时间,她弄脏过他好多重要文件,但他当时只觉得喜欢喜欢不够不够,半句话不忍心苛责她,却半点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带着另一个人来做同样的事情——
虽然这个人就是他——
可明明又不是他!
童言忍无可忍,已经处在爆发脾气的边缘了。
他受不得气的,也从来没人敢给他气受,可是自从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之后,童言就觉得自己活得无比憋屈,尽管偶尔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像是真正活着的,有血有肉,有一个人等着他关心等着他疼——但她糊,她把过日子当成和稀泥,混一天算一天,她压根没有想过两人的将来。
童言不知道她这算什么死德性,但他有种被骗财骗色的委屈感,毕竟说起来也不好听啊:你没名没份跟个女人鬼混这么多年,算什么?超级备胎?
滚呢吧。
宁妩这时候哪儿在乎他在想什么,黑灯瞎火的,特别适合干坏事的气氛下,她鬼迷心窍,凑近就开始胡乱吻他,细细密密的吻之后,她柔软带着微凉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又舔又咬,他一直推拒不配合她就有点烦,重重咬了他一口,哼哼,“你舌头死了啊童小言,把舌头伸出来呀——”
卧槽,一时口快就叫了他的名字。
宁妩满脸fuck。
童言浑身一僵。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书房的灯。
光线刺激得宁妩一下子睁大了眼,迎上对方灼灼的视线。
童言的嘴唇被她咬破了,此刻渗着血,红得泛出妖异,她舌尖上都还有他血液的腥甜味道,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童言不知在想什么,但宁妩此刻是有一点懵逼的,她僵硬地舔了舔自己唇瓣,将下嘴唇上余下的那点血舔干净了。
童言见状眼神一黯。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抿了抿微疼的嘴唇,声音干涩地问。
“什、什么啊。”宁妩飘忽着眼神别开了脸。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掰过她的脸,语气带狠了。
不好!
敌军卷土重来有反攻的架势!
宁妩当机立断拉门逃命!
哐当一声!
童小言将她狠狠按在门上,眼神不善浑身带着杀气,明显是要让她片甲不留!
宁妩吓得有点懵逼,脑袋都停止运转了一瞬。
然而他最终却没有打她,只是么么哒了她好久,比较粗暴。
按理说,宁妩有点儿咳咳那啥的,她平时其实就喜欢这种粗暴型的对待,还特别配合特别能嗨,可那也得双方意愿一致啊!么么哒是没什么,但是他为什么渐渐要开始打她呢?简直不能忍!一边挨亲还要一边挨打真的是太羞耻了!一般人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宁妩又气又怒吓懵了,歇斯底里地惨叫,嗓子都叫哑了。
结果当然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没有卵用。
结果就是么么哒play了一晚上。
没什么过程的,挨打的地方就一处,多挨了几下也就习惯了,甚至还抖m地觉得有点小爽,,总的来说,操劳的是童小言,感觉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是她,最后俩人到了卧室,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累得睡了过去的,还是直接被怎么怎么晕了的。
反正睡得特别死。
宁妩安静下来,呼吸匀速之后,连童言抱她去洗澡都只是哼唧了几声没睁眼,洗完澡一沾床就睡沉了——童言就在她身侧,她的脑袋蹭着他的腰,身上裹着被子,他一个人安静地看书。
很显然他精神还不错。
但其实童言就是虚伪,他看个屁的书,她此刻就躺在他身边,睡得香甜,他们刚才又那样亲密交融过,心潮澎湃血液加速,他现在就是捏着本神书也没心思翻的……恰好,宁妩翻身的时候动了动,哼了声,两只爪爪将被子往脑袋上扯。
是床头灯光晃着她眼睛了。
童言侧过脸垂眸看她,心思就再也回不到书上。
他身体往被子里滑了滑,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她,片刻之后,原本拧紧的眉头不自觉就舒展开了,棕黑色的瞳孔漾着水一样的温柔,能溺死人。
他忍不住凑近亲了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一下。
“唔,你走开啊童小言——”宁妩轻哼了一声推他,却没醒。
童言又亲了她脖子一下,眼神含笑。
她烦躁地伸爪爪扯被子,蒙住脑袋。
童言钻进被子里,抱着她亲了好久。
她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之后,反而死鱼一样,睡得死死的,任凭他怎么亲她咬她都没反应了。
童言又气又好笑,睡不着觉,一根一根数她眼睫毛。
他觉得这是甜蜜的一个晚上。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宁妩醒过来就给了他一记天雷。
“早安啊。”
她睁眼后,睡眼朦胧地撑着脑袋趴在床上,尽管脖子上还是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但却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斜睨着他,“床头柜上的喜帖看到了吗?给你的。”
“我的?”
童言没记得在国内有什么亲戚友人,问道:“童年给我的?”
宁妩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轻描淡写:“不是啊,是我给你的。”
童言有点懵,表情还挺可爱的。
宁妩说:“我思量许久,又想着咱们关系也算匪浅,我结婚还是该请你吃一顿的。”
轰隆。
童言翻开请帖,脑袋被炸得嗡嗡响,脸色铁青。
宁妩笑盈盈扯开被子起床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