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了源纯这个小意外,但并不影响森鸥外对大局的谋划。
中也最终还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被迫跟他特别讨厌的太宰治组队,给森鸥外打白工,去调查港黑“复活”的先代首领与荒霸吐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
在行动之前——
“不行!”中也眉头紧皱,他死死盯着太宰,眼神中充满戒备,干脆果断地一口回绝道,“这件事不需要她参与。”
“啊,你好烦,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宰双臂平伸,一手拎着一袋儿童套餐,摇摇晃晃地走在路沿石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你说了不算,我要自己去问她。”
中也纵身跃起,朝着太宰狠狠踹出一脚,“你敢!”
太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中也的进攻路线,他提前起跳,恰好躲开一劫。
“略略略!”太宰调皮地朝中也比了个鬼脸,转身一把抢走港黑巡逻人员a的坐骑,然后他迈开大长腿跨上摩托车,车把一拧,在发动机轰隆隆的咆哮声中绝尘而去。
路过且非常无辜的路人a:“……”
“……混蛋!你给我站住!”中也吃了满嘴的烟,气得炸毛,咆哮着撒开腿奋力追。
十一路刚开出去一百米就倒回来了,中也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着路人a的基友路人b,“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太宰治那个混蛋吧!”
中也边说边抢了路人b的小摩托,油门加到最大,似一道离弦的利箭,“唰”地冲向远方。
路过且同样无辜的路人b:“……”
两个好基友对视一眼,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对方,互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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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十分钟后,中也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路边。
他看看嵌在墙上的摩托车残骸,又看看四肢摊开,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太宰,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源纯蹲在太宰身旁,她左手捏着汉堡啃了一口,右手试探着戳了戳太宰的肩膀,“我现在好担心,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呢。他要是死了,港黑的首领该找我们麻烦了。”
真没看出来你哪儿担心了。中也嘴角一抽,吐槽:“担心你还吃。”
“这又不冲突,”源纯理直气壮,“我倒是想喝,但可乐都洒在地上了。”
中也:“……”吃吧吃吧,人在吃,秤在看,以后体重会告诉你现实有多残酷。
“不会的,我要是死了,我和森先生都会很感激你。”太宰挣扎着动了,他像咸鱼般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源纯,“啊……好疼,这里是黄泉吗?我竟然看到了小仙女。”
中也:“……黄泉里只有女鬼,没有仙女。”
源纯:“……虽然很高兴你夸我,但非常遗憾,不是呢。”
太宰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根本没听、也完全不在乎其他人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在源纯的脸上缓慢绕了一圈,最终定格于那双特别的眼睛上。
“澄澈清透,光辉璀璨,在阳光下看真的好漂亮,”太宰眯起眼睛,眼神迷离,他低声赞叹道,“好想用全世界最珍贵的珠宝来点缀它们。”
中也眉头一皱,“喂!你——”
源纯摇摇头,给了中也一个“别担心”的眼神,然后她朝着太宰伸出手,“我觉得可以,你把珠宝交出来吧。”
太宰:“???”
源纯有理有据地解释:“把珠宝给我,不就是点缀了吗?我可以戴上让你看,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不收钱。”
太宰:“………”怎么会有人比我还不要脸。
“咦,头好疼,我刚才说话了吗?完全不记得了。”太宰按着太阳穴缓缓坐起,姿势僵硬得如同在棺材里睡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又自杀失败了。真的没有可以让我迅速地、不痛苦地死掉的办法吗?”
中也冷笑着嘲讽:“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拧断你的脖子怎么样?”
太宰面露微笑,“是失忆后遗症吗?耳朵里出现了滋啦滋啦的杂音,真烦人。”
中三岁和宰五岁视线相对,眼神厮杀得异常激烈,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一时间空气中盈满了焦灼的糊味。
没骗到珠宝的源纯悻悻地抽回手,她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净嘴角的碎屑,然后用棒读的语气感叹:“啊,我懂了,这就是爱情萌发的瞬间。”
中也和太宰同时露出被恶心得想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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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钵街歪歪曲曲的小路上。
为了防止每五秒就会爆发一次的内讧事件,三人排成一列,彼此间隔三米以上。
太宰在最前面,中也在最后面,源纯在中间。
安静了一会儿后,中也别别扭扭地开口:“小纯,帮个忙……问问……咳,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源纯:“……哦。”
“太宰,”源纯懒洋洋地说,“中也让我问你,我们要去哪里。”
中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般蹦起来,“喂!我什么时候说要问他了!”
“好的好的,”源纯赶紧给中也顺毛,她清清嗓子,换了种说法,“太宰,中也没有让我问你,是我自己想知道要去哪儿。”
中也:“……”你是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不告诉他!”太宰笑得超大声,边笑边摆手,“他是个傻瓜,跟他说话好费劲儿。”
源纯恍然大悟,“所以才要带上我。”
“对,”太宰打了个响指,语气意味深长,“不是什么人都能薅森先生的羊毛哦。”
中也咬牙切齿,“你们两个——”
源纯忽然停下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同时中也脸色微变,周身泛起一圈深红色的光,无形的、压迫力极强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瞬间笼罩了十米之内的每一寸土地。
下一秒,高速旋转的子/弹在半空中急刹,稳稳地悬停在距离源纯的额角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小路对面,藏在阴影中开/枪/偷袭的雇/佣/兵被可怖的力量锁定了,“duang”的一声巨响,先是他的冲/锋/枪重重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枪的主人也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身体不断地伏低、再伏低,直至大地被碾碎,整个人都陷进泥土里。
飞溅的土屑和碎石块像轻盈的羽毛般飘浮在半空,沿顺时针方向缓慢旋转。
“你是gss战术班的人吧。自从海外注资被切断后,gss留在本土的势力就成了非法组织,现在是一群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的雇/佣/兵,”中也双手揣兜,一步步朝雇/佣/兵所在的位置走去,“谁派你来的。”
“操纵重力……你这个小矮子……是羊之王……”雇/佣/兵拼命对抗重力的压迫,努力想站起来,但普通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就连说话都变得异常困难,“传言……你加入……港黑……是……真的……”
源纯抽了口冷气,用敬仰的眼神崇拜的看着雇/佣/兵。
牛逼啊,一句话两次踩/雷,在中也暴怒的边缘疯狂蹦迪,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雷/区舞王?
“你胡说八道什么!”中也愤怒地咆哮,他狠狠一脚踏在了雇/佣/兵的脑袋上,把他的头深深地踩进土里。
源纯谨慎地避开悬停子/弹的弹/道,慢吞吞地跟在中也身后,“就是,矮怎么了?矮吃你家大米了?”
中也:“……你是不是在拱火?”
“哪有,”源纯乖巧地眨眨眼睛,她拎起裙摆,在雇/佣/兵面前蹲下,疑惑地问,“你是从哪儿听到中也加入港黑的流言的?”
太宰正低头捣鼓着什么东西,闻言他抬眸瞥了源纯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雇/佣/兵不知道是被中也踩昏过去了,还是骨头太硬,一声都不吭。
“很奇怪哎,他的目标是你呢。”太宰把从雇佣兵身上偷来的联络器扔给源纯,“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中也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有,”源纯看了一眼联络器,屏幕上清楚地写着雇佣兵准备杀灭的目标就是她。她嘴角一弯,笑了起来,轻声道,“我特别好看啊。”
太宰:“……”再一次感叹这个人比我更不要脸。
根据从联络器里找到的情报,太宰得知了除源纯外,gss今天行动的另一个目标。
港口黑/手/党的预备干部兰堂。
“啊,糟糕,他不会死了吧?”太宰紧张兮兮地说,“本来想去找他问问一周前先代鬼影出现在擂钵街的事,他是那场事故唯一存活的目击者呢。”
“唯一?听起来有点可疑,”源纯随口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的异能,亚空间拘束。”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张开了一个异空间进行防御,但只能勉强抵抗荒霸吐的威势,最终异空间碎裂,我也昏过去了。”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夏天穿着一身厚棉衣、戴着毛绒耳罩、围着羊绒围巾、双手缩在袖子里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子。
源纯丝毫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抓包的尴尬,她淡定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好厉害,我就知道那些雇/佣/兵不是你的对手。”太宰用假得不能再假的语气,毫无诚意地吹了兰堂一句,“请告诉我们你看到的一切吧,拜托了!”
“可以,”兰堂双手抱紧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但能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吗?我要被冻死了。”
源纯抬头看了看空中高悬的烈阳,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
……大叔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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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祭出从森鸥外兜里顺来的银/行/卡,借助金钱的力量攻略了咖啡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一脸“年纪轻轻就傻了真可惜”的表情,她无奈地将空调冷风调成热风,给四个神经病端上饮品,然后关门躲了出去。
源纯死命抱着冰可乐,感觉自己像一只行走在炽热阳光下、即将被晒化的冰激凌。她完全没听到兰堂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干什么”的迷茫与痛楚。
……
“走了。”中也拽了源纯一把,唤回她涣散的神志。
“结束了吗?”源纯“腾”地跳起来,一溜烟冲出咖啡馆,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迎来了新生。
第二个走出来的人是太宰,他伸了个懒腰,把黑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结束了,我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源纯敷衍地夸道:“你真棒。”
太宰眨眨眼睛,“你不好奇吗?”
“跟我又没关系,”源纯耸耸肩膀,“说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呢?”
太宰轻声道:“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跟傻子交流。”
源纯翻了个白眼,“我不信。”
“其实跟聪明人交流也很累,”太宰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实话,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难得看到有趣的东西,当然想要靠近研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