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阿尔:就这样, 也没多难。
阿尔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小辣妹多莉的请求。
他的理由是:“学生应该好好学习, 麻烦先把作业拿个a再说吧。”
但小辣妹多莉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考虑到没人介绍的话, 自己主动凑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难度也大,但她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决定甩开“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书呆子、好学生”阿尔,凭借自身魅力, 去勇往直前地让兰迪为之倾倒。
于是, 快放学的时候,这姑娘就仔细地抹了口红、涂了眼影、喷了点儿香水。
等讲课的老师一说下课, 她就从座位上蹦起来, 一路抢到最前头出了门,把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一口气跑到教室外头的那条长廊里, 等看到兰迪的身影后, 突然停住, 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烟,半依靠到了墙壁上。明明还是很稚嫩的小女孩, 却硬要摆出成熟女人那种很风情万种的样子, 等兰迪走过来, 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帅哥,交个朋友啊。
阿尔看得目瞪口呆。
他都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出去了,是不是识趣点儿装傻, 给“好朋友一个被妞泡”的时间?
班里的好些无聊同学也都来了兴趣。
大家假装各忙各的事,实则所有人都在好奇外头的事,想看看这个莽多莉能不能抱得美男归。
没想到的是,兰迪在这方面的表现实在是令旁观者大为愕然。
他脸上一丁点儿笑容都没有,蓝色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漠然,极冷血无情地说了一句:“滚开。”
多莉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可能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脸就涨得像是红萝卜一般,嘴张了张似乎想要骂什么,可眼泪却率先掉了下来,然后,她转身就跑,一路还呜呜咽咽地哭着……
唉,这叫个什么事啊?
阿尔急忙跑了出去,正打算说点儿什么。
可兰迪一见他,立刻变脸一样,又笑容灿烂起来:“哎,你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阿尔就是一愣,横看竖看地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居然找不出半点儿刚才那么冷酷的样子,以至于都要去怀疑刚才亲眼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在做梦了?
但做梦肯定不会是做梦的。
所以,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不太赞同地说了几句:“别人喜欢你,你不喜欢,好声好气拒绝就好了,何必态度那么差呢?你家里没有什么姐妹亲戚吗?以心比心,想想要是有人这么待你的姐姐妹妹,你会是什么心情?”
兰迪不耐地回答:“我没姐妹亲戚,而且,对她态度好,我是做不到的。”
然后,他不想多谈,一边往前走,一边还狡猾地转开话题:“提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来,咱们接着说那个剧本吧!昨天我们说到哪里了?那首《他死了》中间的转调,我是这么想的……”
但阿尔打断了他:“你这样让我想起杰科和海德了。”
兰迪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化身博士?双重人格,有那么夸张吗?”
阿尔不回答,只盯着他看。
“好吧,我告诉你。”
兰迪无奈地转过身,用蓝眼睛看着他说:“马特以前是个摇滚明星,在他最红的时候,每天都会有好多、好多的女孩子想和他上床!她们根本不管别人乐不乐意,疯了一般往上凑。有一年,我才八岁,马特喝得醉醺醺的,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种,结果,一个身材很娇小的女粉丝,顺着酒店的通风管道慢慢地爬了进来!”
“……啊,这么拼的吗?”
“我快吓死了!凌晨一两点,通风管道里冒出个人,还是长头发的,旁边马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我拼命去推都推不醒他!当时我才八岁!哥们,我才八岁啊!眼睁睁看着那神经病挂着一脸奇怪的笑容,马上就要爬出来了,爬出来了……啊啊,见鬼,我恨死这群听不懂人话的人了。”
说到这里,兰迪还做了一个极为生动形象的痛不欲生表情:“听我的,阿尔!有时候态度恶劣一点儿,反而是对彼此都好呢。你想啊,她能就此死心,不再浪费时间、虚耗青春,从此另觅佳缘,而我呢?我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马特一样被神经病纠缠,正是两全其美。”
虽然这个童年阴影听起来值得同情,但阿尔险些听乐。
不过,他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管太多,哪怕是朋友,也没理由插手人家私事,想到这里,忙同兰迪道了歉,转而说起校剧团的事:“说起来,你是订下男主角的位置了。但其他的演员分配怎么说?”
兰迪也顺其自然地转开话题:“格蕾丝大概是想演女主角的,至于别的角色,校剧团的那帮人……不是我瞧不起人,实在是很业余,演技都不说怎么样了,压根就没那玩意儿。你问我意见的话,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挑和角色性格相对符合的,让他们尽可能本色演出了。”
阿尔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想着回头就按兰迪说得这么办。
可真到了要分配角色的那一天,他才发现,这事竟然还是个难题。
要知道,不论是上辈子,还是之前在米尔森先生那边工作,阿尔接触的全是专业人员。
别误会!
这个专业很多时候并不仅仅是指一个人水平多高、技艺多强,而是在于专业人员更懂规矩。
简单举例来说吧,在戏剧圈子里,很少有演员因为对被分配的角色不满,就要和制片人、导演、剧作家他们闹起来的。因为没人会惯着他们,这样闹下去的下场通常只会有一个——被解雇。
但业余就不同了。
在格蕾丝的那些社团成员们来看,这位新来的指导是花钱雇来的,也就是说,不可能有谁因为演不好就被解雇,相反,他们才应该是老板,是作主的那一个。
所以,一旦如果有什么安排,也应该采取民主的方式,先和他们商量,等到商量出一个结果后,再拿来执行。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在阿尔看来:“有病吧!还民主?没听说哪个剧组选演员是要靠投票选举的。”
这样一来,两方不免就出现了矛盾。
在阿尔按照计划,选派演员的时候……
这群社员们立刻就会做出抗议。
什么“不同意,我不干,你这样做是专/制,是独/裁”等种种说法全出来了。
作为社团社长的格蕾丝一方面出于同学情谊,一方面出于对阿尔的小小质疑。
她有意无意地放纵了这种局面的产生。
兰迪对这个情况也有点儿始料未及。
他没想到好心帮忙找工作的结果就是给阿尔添了这么多堵,一时间气得只想拉着人离开。
但阿尔做事从不会轻言放弃。
很多人曾低估过他,但最终,这些人都会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成功。
所以,他决心把工作进行下去:“我管他们什么态度,心里怎么想,或者背后怎么骂我呢!我的目的就是排一出不错的剧出来。至于其他的,随便吧!”
于是,在那些社员们嘟嘟囔囔地表示不满时……
他依旧快速且独断地分配好了角色,并飞快促成了第一场排练,尽管这一场排练的效果非常糟糕。
甚至连兰迪的表现也不怎么样。
他难掩自身傲慢、不屑的神态,对那些乱提意见、还瞧不起阿尔的业余社员们十分仇视,于是,将一首明明表达失忆、迷茫的歌,唱得好像是要马上提刀杀人一般。
至于女主角格蕾丝的问题是太过自矜了。
并非刻意,而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这位大小姐短时间内没办法放开自己,时时刻刻要保持风度。
但阿尔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切。
他阴沉沉地面对着现状(格蕾丝:像是被黑雾笼罩的黑兔子),只在偶尔几个关键环节做出简短提醒,来让排练能勉强地顺下去。
等到这场不愉快的排练结束。
阿尔做好心理准备,认为……要不然有一些人会极端不满,就此退出;要不然就是格蕾丝找过来,把自己解雇。
没想到的是,两件事都没有发生。
社员们虽然业余,但骨子里还有一种只有学校里学生才会有的呆气,哪怕心里不满,也要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来证明对方是错的,赢得所谓正规的胜利。
排练就在双方互相质疑和对抗中艰难地进行着。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阿尔,还是那些社员们,全都卯着劲儿地不想认输。
这种近乎拔河比赛一般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七场排练。
那天,阿尔由于补习班老师拖堂的缘故,来得有些迟了。
结果,他一进社团活动室,却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凑热闹地望着围着乐队中的一名鼓手,正叽叽喳喳地大声讨论着:“这一段怎么可能打得出来?”“我看根本是难为人的。”“勉强打得出来,也没办法配合呀。”“算了吧,回头和那个指导说一下,把这段删掉吧。”
“我这个谱子没有任何问题。”
阿尔立刻走过去,很清楚地说:“我既然写出来,那就是能做到的。”
这群人不由有些轻蔑地看着他,只觉得这个指导年纪轻轻,却只会说大话。
格蕾丝好心地从旁打圆场、安慰说:“我们也是在讨论呀,讨论怎么把它奏出来,你先别急。”
阿尔才不想接受安慰:“你们把时间花在讨论,而不是练习上,何年何月才能把它奏响。”
他直接走过去,一把推开那个鼓手,坐在架子鼓前,先来了几段双踩鼓花热热身,然后,举起鼓槌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一声……
所有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气势恢宏啊!
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明明是同样的旋律,可之前那个鼓手敲得软绵绵,毫无激情。
可现在呢!
他们这位小指导简直像是要捋袖子和人干架一般,黑色卷发随着身子的起伏飞舞,绿眼睛有神专注,那架势,一下接一下地简直像是要把鼓给劈烂、敲碎!
砰!砰!砰!
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连心脏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鼓声一起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然后,鼓声突兀地停下了。
所有人心中竟然还有点儿怅然若失。
“就是这样,也没多难。”
阿尔只敲了这么一段,就感觉目前身体的体力还不太行,急忙停下来。
但这也足够证明谱子是没错的了。
于是,他站起来,将鼓槌扔到一边,很从容自若地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继续练习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个小指导抱着剧本,自顾自地在一旁走来走去,又研究起了舞台站位的问题……先是一个,接着是另一个,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全都默默按照这位小指导之前的命令去乖乖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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