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吴大贤青年时期在农村老家就是个不安生的主,打架惹事,小偷小摸的着实令父母头疼丢脸,本以为男孩年纪轻,成家后兴许能稳住他的性子,能让他有责任感不再惹是生非,从此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父母就拜托十里八村的媒婆给寻觅了一桩婚事,承诺倘若成了就给媒婆五百块的介绍费,要是同意结婚,给女方家里的彩礼钱绝不少于五万块,那时可是九十年代初期的乡村,五百块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来的,五万块钱的彩礼几乎是把吴大贤父母的老底给翻出来了。
还真别说,重赏之下必有成果,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有陆陆续续有保媒拉纤的老太太拿着姑娘的照片登门介绍。
吴家二老看着燕瘦环肥各色不同的姑娘看的眼花缭乱,终于经过多方对比,他们选了邻村的一个姓杨的姑娘,名叫杨芳芳。
于是乎媒婆让男女双方的家长见了面,互相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看看。
女方是单亲家庭,家里就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弟弟,家庭条件很差,之所以女方会参与这次的相亲,主要是冲着那五万多块的彩礼钱,因为弟弟要上大学,一贫如洗的家正愁学费,听说吴家花重金给儿子找媳妇,本就重男轻女的父亲便下定主意,‘卖’女供儿子上大学。
双方见面后,虽然吴大贤一副街头无赖混混的德行,但女方没有提出任何不满,只要彩礼到手,啥都好说。
吴大贤的父母也见这姑娘长得端庄大方,看着就不像是好吃懒做的人,也很满意,于是这次见面便敲定什么时候让吴大贤和姑娘结婚,早结婚早省心。
上个世纪农村普遍法律意识不是很强,农村所谓的结婚,就是办一场酒席,宴请方圆熟络的亲戚朋友老少爷们到场见证二位新人喜结连理,就算成为夫妻了。
吴大贤结婚也是如此,没有去民政局登记,没有改户口,只是在自家院子里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宴席,然后洞房,之后自己就是有老婆有家事的男人,过了一年后大儿子出生,第三年后,在F州‘打拼’的吴大贤通过电话得知二女儿降生在人世,但孩子还小,他一直没去报户口。
这也导致多年后牛队长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吴大贤原来有过妻儿。
有一天吴大贤的媳妇带着两个孩子跟婆家说回娘家看看孩子的外公,儿媳妇一向勤俭持家,干活麻利,吴大贤的父母看在眼里喜欢在心上,自然没有反对,同意让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坐车回了娘家。
但令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稀疏平常的分别竟然是两位老人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一双孙儿。
杨芳芳回到娘家接连十多天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或者让人捎口信,两个老人原本以为儿媳妇牵挂娘家想多留几天也没当回事。可又过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未归,二老便心急忐忑,生怕儿媳妇带着俩孩子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吴大贤的老父亲亲自去往亲家那里,可当他到了杨家一问不由得大惊失色,亲家说儿媳妇根本没有回到娘家,她带着儿子和女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从那天起任吴家人怎么打听都是毫无进展,时至今日这三人依旧不知下落。
姚梦蕾讲述完吴大贤妻儿失踪的事情,牛鑫坤第一个感慨道。
“本以为吴大贤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是没有后代的,没想到他还有一儿一女,不过幸好孩子没有在他身边长大,要不然准是个祸害。”
“一儿一女……要是根据两个孩子的出生年月来看,现在也差不多二十多岁了。”白川穹思索道。
“据吴大贤的妹妹说,男孩是一九九三年六月出生,小名叫壮壮,大名叫吴松。”
“这名有意思吧,吴松,武松,哈哈哈打虎英雄啊。”彦啸龙脑洞大开插了一嘴。
姚梦蕾自顾自的又介绍道:“女孩叫吴桐,一九九六年冬天出生,正好那一年吴大贤要外出闯荡也不管不顾有孕在身的媳妇。”
“吴松,吴桐……”叶瑀嘴里嘀咕着这两个名字,接着看向众人:“酒店视频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看身形步伐倒像是青壮年,会不会就是吴大贤的儿子吴松?”
“可能性不大吧,这俩父子已经十多年素未谋面了,就算俩孩子知道是亲生父子,会替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父亲报仇吗?”沐熙儿对于这一点深表怀疑,若是父子情深去报仇还情有可原,可明明除了血缘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吴松、吴桐二人,至于冒这么大险吗?替父报仇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能主观猜测,一切有怀疑的对象都要细查。”叶瑀虽然也心有质疑,但还是说出自己的建议。
“人海茫茫,找两个十多年前就失踪的人谈何容易。”牛鑫坤的额头凝聚愁云,他对这件事不太抱有多大希望。
“我有照片。”姚梦蕾忽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递给牛鑫坤然后依次传递。
等照片传到叶瑀的手上时,他眉心轻凝,注意力全然在照片上,那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有一对并坐在一起的老人怀里抱着两个娃娃,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的夫妻,男的长相跟两位老人很相似,女子则与老人怀中的娃娃看起来眉眼和脸型相近。
两个小夫妻是吴大贤夫妇,两位老人应该是吴大贤的父母,至于老人抱着的孩子就是吴松和吴桐。
叶瑀盯着照片,耳边却响起姚梦蕾的声音:“爷爷手里抱着的是孙子吴松,奶奶手里抱着的是孙女吴桐。”
叶瑀目不转睛的提问道:“看孩子的模样,应该是吴松三四岁的照片,女孩一岁左右吧”叶瑀看着男童那张笑脸灵动的眼睛闪烁着天真的眸光,而女童则是嗷嗷待哺的样子。
“吴松四岁时拍的照片,据老人说,拍完没多久儿媳妇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了。”姚梦蕾回答道。
“把照片传到公安系统网了,全国查找。”姚梦蕾这是想大海捞针。
“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死不明不说,单单是容貌也会有很大变化的。”牛鑫坤对此并不抱有多大希望:“更何况这两个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和成年以后的相貌特征会有很大变化。”
“这个没问题。”就在牛鑫坤提出现有的困难时,已经从晕车中缓过七八分精神头儿的沐熙儿张口说:“国外有一种特殊的应用软件可以混合孩子和父母的脸来生成他们长大以后的长相。”
“我去,国外都有这种东西了!”彦啸龙还是头一次听说可以预测长相的软件不禁惊呼。
“当然了,而且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
“那太好了,熙儿你有这个软件没?”白川穹听完都为之一振,双眼放光的注视着沐熙儿。
“没有,不过我有个国外的朋友有这种软件,以前还跟我们玩过呢,回头我让他发给我软件。”说着话沐熙儿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吴大贤的全家福:“这照片里,两个孩子,亲生父母的相貌
都有,合成起来问题不大。”
沐熙儿这次可是给一筹莫展快要失望的特察队和牛队长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要是真能混合出两个孩子的长相,那绝对是很有价值的线索,甚至可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接下来叶瑀和白川穹又把下午各自的发现告知了众人,白川穹发现的那根yin毛假若真的是陈浩东的,那关佳佳就有可能撒谎,陈浩东死前是洗过澡的,但这种谎言究竟是遭受惊吓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呢,一切都要等检验报告出来才能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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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F州一处野海滩,这里相比较于F州其他知名景点海滩显得凄冷许多,少了观海饭店,少了游玩嬉戏的游客,可海风徐徐,不断有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几只海鸥在沙滩上蹦蹦跳跳的啄食夜晚从沙洞钻出来的小螃蟹和其他生物,这番景物显得大自然独有的宁静祥和,只不过无人欣赏这般美景。
陡然间,一阵轰鸣声响彻这片沙滩,打破原有的寂静美好,海鸥有的胆小乍起而飞,有的则停止啄食抻着脖子注目张望寻找这恐怖声音的来源。
海滩边不远处的公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犹如野兽似得睁着两只闪射着白光的眼睛吼叫着奔跑在路上,最终在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那惊吓走海鸥的发动机声戛然而止,两个前灯也悄然闭上……两个小时后一声声凄惨的声音在海滩上响起
“哎哟,警察同志,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我打渔二十多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捞上来过,唯独没有捞上来这么恐怖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将女人装进铁笼子里丢进海里。”
某渔船的船老大惊魂未定的眼睛还不忘打量眼前正在记录自己言词的一位身着便衣的短发女警,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与她同来的警察都称呼她为姚队长。
2017年3月28日,船老大这辈子都难以忘怀这一天,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休渔期,本想趁着天气好多打点海产好买些钱,今天一大早就风和日丽的他一早就召集船员出海打渔,本以为能收获满满的返航,谁知道却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说说你打捞出尸体的具体经过。”姚梦蕾严肃的看着船老大,一字一句道。
“今天……大概是十点多吧。”船老大皱着眉眼珠子向上翻回忆道:“我在驾驶舱正在干活,突然听到在打捞渔网的伙计们在叫喊,我怕出什么事就跑了过去,刚过去就看见渔网打开,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鱼虾蟹,其中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铁丝编成的笼子。”
船老大张开双臂用手比划着:“差不多一人长,半米来宽,我们当时看见了还挺好奇,有一个伙计说是不是捞到什么宝贝了,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于是有两个伙计就想办法打开铁丝笼子,顺着笼子上铁丝的纹路找,还真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被焊死的笼子口,我们就用工具一点一点的打开笼子。”
正说到关键之处,船老大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十几米外一个大的黑色的包裹袋,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寒风袭来穿透皮肤肌肉直刺心脏,颤颤巍巍说道:“然后……我们就发现了那具女尸,身上绑着绳子……她……从笼子里被拖出来的时候,还睁着两只眼珠子瞪着我们,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