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去，咱们这个案子都可以改编成电视剧和悬疑电影了，女鬼复仇，催眠自杀，这又查出来一个孤儿院的身世之谜，这三要素简直是那些编剧的最爱啊。”
沐熙儿怀里抱着网红零食一大袋子的山药脆片，就像是在听相声一样，边吃边听叶瑀和彦啸龙俩人一唱一和声色并茂地说完下午去兴州市走访楚伊绮家人的全过程。
“这个想法好 回头等抓到曼陀罗组织，我干回我作家的老本行，把这个写成小说，说不定影视剧出品公司会相中这个好题材呢，到时候那我可就名利双收一跃成为一线悬疑小说作家。”叶瑀搓着手眉飞色舞一副财迷的样子开玩笑道。
“我要当头号反派幕后boss。”沐熙儿忙插话道：“我要杀遍所有的人，就像柯南一样，走到哪哪死人。”
彦啸龙瞅着沐熙儿那兴奋的表情问道：“你咋想当反派啊，别人都想当个什么女一号啊，男一号的，正派角色主角光环，再说了，人家柯南那是名侦探，死了人也能查明真相。”
“哎呀你不懂，现在反派才吃香，套用宠物小精灵里火箭队的开场白，我要当一个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坏坏的少女才有人爱啊。”沐熙儿朝彦啸龙做了一个飞眼，面部下半部分被零食袋遮挡住，只露出来两只眼睛流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意。
彦啸龙狠狠甩给沐熙儿一个大白眼：“切～还宠物小精灵，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个可达鸭，蠢萌蠢萌的，老叶，你的小说里我还是嫉恶如仇匡扶正义和法律的神勇警探。”
“行行行，二位的要求我都记下来了，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再扯犊子吧。”叶瑀看着这两个活宝笑言道：“熙儿，当初在慧灵国际学校与朱雪晴和鲁可可围殴楚伊绮的那三个男同学你查到没。”
沐熙儿听到叶瑀的问话，收起玩闹时的搞怪表情，正色道：“查到了。”
沐熙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她查到的三个男生的资料投放在办公室里的大屏幕上。
“何逸，曾用名何兴，男，一九八九年生人，身高一米八五， 十二年前是慧灵国际学校高二A班学生，是星河集团董事长的长子长孙，现在在星河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担任副总。”
叶瑀看着大屏幕上何逸近期的照片还真是与之前慧灵国际学校的学生的档案的照片完全不一样，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也一样，没想到时隔十二年之久，当年还有些稚气的男孩，长成了高大英俊的男人绝不输给当代小鲜肉，就在这时叶瑀听到身后彦啸龙爆出一声粗口。
“靠！这不是近几年八卦娱乐网的扛把子，频频上花边新闻的何渣男嘛！”
“你知道这个人？”叶瑀回头看着彦啸龙问道。
“老叶你也太out了。”彦啸龙滔滔不绝道：“何逸，那简直就是所有花痴宅男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这几年凡是出了名的年轻女影星、歌星、嫩模、还有女网红，只要是宅男们可望而不可即，心目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梦中女神，十个有八个都跟这个何逸有情感瓜葛，要么被狗仔队排到何逸跟她们出没酒吧、KTV等娱乐场所；要么就是拍到他陪着某某女星在国外海边鸳鸯戏水；更有甚者还拍到他的豪宅有女星入住一天一夜的，这家伙的绯闻比流量小生还要多，啧啧啧，没想到这个衣冠禽兽，还是当年围殴楚伊绮的施暴者。”
“看来有时候刷一刷网页新闻还是有好处的。”叶瑀听到彦啸龙的话，觉得自己平时的确是有些孤陋寡闻。
“我查过何逸的微博，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素州市搞一个星河集团举办的电影节。”沐熙儿说着，在大屏幕上头放了一个微博的截图，截图里说何逸在餐桌上的自拍：“这是他昨天晚上在素州市的五星级饭店拍的，一同进餐的还有几个娱乐圈的名人。”
说完何逸，沐熙儿又讲一个年轻男性的照片发到大屏幕上，这是一个看起来比何逸要硬朗些的男子，叶瑀看着男子的眉眼和面部轮廓登时一个人名从脑海里划过，还未等沐熙儿开口说出他的名字，叶瑀就半蒙半猜指着照片：“这是姜锐冬。”
“对，就是姜锐冬。”沐熙儿点头说道：“他跟何逸是同年同月生人在慧灵国际学校也是同班同学，是连海创科商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姜连海的三儿子，而且还是朱雪晴在学校的初恋男友，据我查到的资料他在九年前就一直在国外留学。”
沐熙儿接着又放出一张看起来像素不是特别好的照片说道：“这是我在姜锐冬国外的社交软件上找到的一张照片，拍摄时间是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五
日圣诞节，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他之后所有的社交软件都没有更新动态过，网上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就好像隐居了似得。”
“在国外凶手不一定会对他下手，他应该还是安全的。”彦啸龙毫不担心道。
一向严谨的叶瑀依然不太放心对沐熙儿说：“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熙儿回头再通过他以前的社会关系再深挖一下姜锐冬的消息。”
说完了何逸和姜锐冬，接下来就轮到了当年最后一个男生——韩昀铉，照片里的韩昀铉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赛车服站在一辆火红色的方程式赛车旁，神情冷峻桀骜。
“韩昀铉，一九八八年生人，十二年前是慧灵国际学校高三学生，也是鲁可可当年的男朋友，父亲是畅想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创办人，母亲是国内的一家珠宝家族企业的二女儿也是董事之一，他现在是一名职业赛车手，而且在三年前组建了以自己名字为车队队名的昀铉F1车队，已经参加过很多国内外的顶级赛事，他现在为了今年六月八号欧洲的一级方程式法兰西大奖赛，正在白江市的国际级赛车场训练。”
“这一个个来头都不小，背景都挺硬啊，尤其是韩昀铉的父亲还有姜锐冬的父亲，这二位可是国内二十强民营企业的龙头老大。”彦啸龙带着江湖气的口吻说道。
叶瑀手抵在下巴上，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韩昀铉现在所在地：“韩昀铉也在白江市，还真是够巧的。
叶瑀这句话彦啸龙可是明白其中更深层的含义，楚伊绮就是在白江市玉森孤儿院被楚华韦和周秀文领养的，而韩昀铉也在白江市，这两个原因，不论哪一个都值得他们走一趟，为了安全起见叶瑀打算拜托马局联系当地警方给予这俩人监视保护。
“得嘞，看样子白江市是不得不去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不错，咱哥俩的默契值越来越高了。”叶瑀看向彦啸龙笑道：“不过今晚不走了，要去也是明天去。熙儿帮我们买两张 明天最早白江市的飞机票。”
叶瑀一语话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抬头对彦啸龙说道：“打电话给秦奋，咱们去一趟机场。”
“干嘛，不是说明天才坐飞机去白江市吗？”彦啸龙不明就里，都快傍晚了为什么要去飞机场。
“去接一位顾问，他可是个大神级人物我好不容易请到的，一定会给案件提供很有价值的帮助，反正你看见他就知道了。”叶瑀并未一语言明，而是卖了个关子。
但沐熙儿和彦啸龙还是头一次见叶瑀用大神两个字形容一个人，而且表情很是敬重，这更加激起他们的好奇心，能让叶瑀敬重的人那肯定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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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姚梦蕾和叶然然还有段昱三人回到了古河县公安局，这刚一进专案组办公室，迎面就看见白川穹那张万古不变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兴奋的神色，举着一份文件走过来说道：“姚队，这是小顾从法医中心拿回来的鉴定报告，现在百分百确定罗友军不是毒蛇咬的了。”
原本因为走访村寨询问村民有些心力交瘁的三个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霎那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瞪大眼珠子六道目光汇聚在黑色的文件夹上。
“是吗，那太好了！”
姚梦蕾边欣喜的说着，边翻开文件夹，只见白纸黑字写着通过仪器检测，样本里检测到的毒素主要成分为蛋白质和多肽，以神经毒素为主，包括α-银环蛇毒素、β-银环蛇毒素、κ-银环蛇毒素、γ-银环蛇毒素和磷脂酶A等酶类等，确定该毒素属于银环蛇毒素。
除了这些专业名词最终结果的十八个字格外瞩目：毒液内并未提取到银环蛇的脱氧核糖核酸（DNA）。
姚梦蕾看见那十八个字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向白川穹：“也就是说，银环蛇毒素是被人注射进罗友军体内的，所以你让小顾查的就是蛇类的唾液。”
“对，如果是银环蛇咬的，那伤口里会有银环蛇的唾液，必然会检测到蛇类脱氧核糖核酸，以此看来，凶手是用仿造蛇牙的注射器把银环蛇毒液注入到罗友军的肩膀。”
白川穹又说道：“你们回来前我问过马主任，还上网查了银环蛇的资料，银环蛇是我国十大剧毒毒蛇，G省也有所分布，毒液干燥后仅仅一毫克毒粉就足以致死，银环蛇毒液以神经毒素为主，中毒者会出现神经肌肉阻断作用，引起横纹肌弛缓性瘫
痪，可导致外周型呼吸麻痹，最终呼吸衰竭而死，这些症状与罗友军尸检结果不谋而合。”
姚梦蕾听完白川穹的叙述，面色变得凝重：“如果罗友军和苗大头是死于一个人的话，那这个凶手太可怕了，不仅会医学，还懂得毒物学。”
“这个人在医学方面的学历一定很高，而且懂得提纯银环蛇毒液。”白川穹十分笃定补充道。
“咱们下午去走访过罗友军和苗大头经常接触到的人，大部分都是山民，文化程度最高的也就初高中，有些甚至书都没读过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没有医学高材生。”叶然然对下午见过的村寨里的村民询问的很细致，她肯定地说。
段昱也开口道：“我也问过村寨里的村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外人来，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姚梦蕾摸了摸额头说：“我下午倒是在罗家寨问过一个兽医，但他年纪太大了有七十多岁，没办法晚上去相隔十几公里的北沟寨杀害苗大头，而且罗友军和苗大头遇害时间，他有不在场证明，他跟老伴在吃饭休息。”
姚梦蕾说到这里，把手放下看着大家：“唉，既然这样，明天我们扩大搜寻范围，不能局限于村民，用最笨的方法一个一个查，而且要查一查罗友军和苗大头有没有共同做过事情而因此得罪什么人，凶手不可能又是提纯的银环蛇毒素，仿造毒蛇蛇牙的双针头注射器注射，又是静脉注射空气阻塞血液流通，如此大费周章的方式杀人，有可能一方面是为了造成意外死亡或病死的假象，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
正当姚梦蕾很严肃的交代完明天的任务时，忽然“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四人间不恰当地响起。
姚梦蕾、白川穹和段昱循声看去，只见叶然然捂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梦蕾姐，你看这都跑了一下午了，咱们也又饿又累的还是去吃点饭吧。”
“行，你去定个外卖正好我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说。”姚梦蕾爽快的答应道，毕竟累了一天了，大家又不是铁打的，不吃饱哪有精神谈案子。
海露市的一家本帮菜餐馆里的包间，叶瑀、彦啸龙、沐熙儿以及秦奋围坐在摆满菜肴的圆桌边，除了这四人外，叶瑀的左边还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时中年男人正认真听着沐熙儿的话。
“原来 您是叶瑀的师哥啊，同一师门出来的差距好大啊，您彬彬有礼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学者，老叶可没您上去那么庄重。”
叶瑀闻言装作不乐意的样子说道：“嘿，那孔子三千学生还各有不同呢，我跟我师哥风格迥异也很正常好不好。”
被叶瑀称为师哥的中年男人名叫潘子旭，跟叶瑀同是Y大学心理学专业严教授的学生，现在是Y大学的客座教授，国内著名的心理学工作者和心理学专家，同时也是国内屈指可数的顶级催眠师，年轻时曾在M国的催眠机构深造过，叶瑀此次邀请潘子旭，就是冲着对方深谙催眠此道想让他从专业角度来论证叶瑀催眠自杀的设想是否成立。
“哈哈哈，小姑娘你现在看到的叶瑀已经很稳重了，想当年他刚考上研究生我在严教授家初见他时，他还很浮躁，严老跟我说这个小师弟，天赋是有的就是没有耐下心好好学，对了，你还记得严老当时怎么评价你么？ ”说到这里潘子旭把头向右看着叶瑀。
“记得，当然记得，老师说我是一块藏在石头里的玉，缺少能工巧匠将我从石头里剥离出来，雕琢一番，必成大器，啧啧啧，师哥咱老师的眼光就是这么好。”叶瑀结尾很厚脸皮的说道。
提到授业恩师潘子旭表情敬重道：“严老就是卞和啊，他因材施教从不拘泥于传统教学，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你和我，不过我可没想到你后来会去学习犯罪心理学，还当了警官学院的老师。”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这不是在公安部设立的特察队工作，说到这个，师哥，我请您来的目的一早就在电话里说了，催眠领域我只是个门外汉，也就是闲来无事兴趣使然的翻阅过这方面的书籍的论文，您可是专家这次您可要帮弟弟我一把。”叶瑀对潘子旭一点也没见外，当年上学时，这个师哥对他格外照顾，严老有时候忙于工作或者年纪大了身体不适生病了，都是师哥给他上的课，俩人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你手头上的案子，我来的时候也看过网上的新闻报道有所了解。”潘子旭淡淡一笑道：“我也对此很感兴趣，而且能让你这个从不求人的家伙来找我寻求帮助，我就更要来了看是什么样的案子能让叶大侦探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