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的皇帝此时又带着廷臣来到了苏雨冬身边听取经文,苏雨冬的嗓音让人很舒服,皇帝十分喜欢坐在她面前静心聆听。
他知道苏雨冬的父亲是观主,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居然如此出色,那薄纱之下透露出淡淡的神韵。
“苏雨冬... ...”皇帝突然说到。
苏雨冬停下了嘴里的经文然后静静看过去。
“怎么了?”
“你以前... ...有钟意的情郎吗?”皇帝不知怎么的突然这样说到,“朕很好奇。”
“不知道皇帝好奇这个做什么?”苏雨冬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按在书本上。
“朕就是想知道?”皇帝没有变换口气,他依旧只是当做自己在半开玩笑。
苏雨冬心里多了一个梗,到目前为止,她还只有陆扶桑一个情郎,但是这么久了,她也只是无意识地与他见过一面,其次便再也没有相遇。
皇帝的脸庞很急切:“苏雨冬,你沉默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目前来看你可以当做我没有,我常年在这个教堂里,哪儿也没去,没有任何机会让人成为我的情郎。”苏雨冬抬起头,她并不害怕皇帝,倒是皇帝一直在用试探的语气在询问她,这体现了皇帝的极其不自信。
“唉,我常年在宫中,遇到一个真诚的女子倒也没有几个。”皇帝跪在在垫子上然后又站了起来靠在柱子上,那些廷臣看到皇帝挥动手掌的手势便立马告退。
“苏雨冬,我非常希望和你多待一会儿聊聊,而不是只看经文,那些经文在我眼里是一种安慰。”皇帝继续说到。
苏雨冬眼光闪动,传出疑惑的光芒:“皇帝陛下你这句话对于我真的是谬赞了。”
“没有。”皇帝笑着摇摇头,“这正是对于你最好的。”
“而且,最近战事可能就要结束了,现在国事基本也要安稳许多了。”皇帝哈哈笑了,“我也可以自己好好的清闲一段岁月了。”
“清闲?好啊。”苏雨冬实际上并不喜欢清闲太久,那样人会变懒,会把多余的动力发泄在自己的四肢上。
“据说陆扶桑那个逃犯死在了莫离王帐下,而北周那群人也要和我们和谈。”皇帝挑了挑眉,然后又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
“死了?”苏雨冬有些惊讶,皇帝注意到她脸上一扫而过的情绪变化,但是苏雨冬很快就又忍住了。
“怎么了?”皇帝连忙问道,“你觉得怎么了?”
苏雨冬支支吾吾了几下然后才说到:“我感觉非常惊讶,因
为这一切都十分突然。”
“哦,我知道,他曾经是你的玩伴,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皇帝轻柔地说到,“我明白。我突然说这件事让你感觉很惊讶。”
苏雨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认为这位年轻的皇帝肯定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但是她的心头里却唐突地跳跃到:“万一这是真的呢?”
皇帝没有察觉出这个女孩儿心理上的反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有说有笑。
突然,一个廷臣进来送来了一封信,这无疑让皇帝感觉一时间少了许多的乐趣,他低垂着眉毛拿过信封。
里面是讣告,不过已经被处理过了,只是完整讣告中被裁剪的一部分。
“天意如此?
武州... ...
圣上应该好好思量,举国之力,讨伐北周。”皇帝习惯地看了看开头又看了看结尾,他已经差不多知道什么意思了,看了看下面的几个发表人,是一些官员和民众的强烈呼喊。
“谁给你的?”皇帝连忙转过头问道。
廷臣有些纳闷,他只是按照回忆说到:“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拿着这东西给了我然后说是很多民众交给皇帝的,我看来的人确实很多就送进来了。”
“... ...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看了也是徒生烦躁。”皇帝随意把讣告捏在手里然后感觉自己脸部发烫。
他走出门外然后看到了不少民众举着“希望战争”的牌子,这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皇帝只好又转过身回到了殿堂,苏雨冬还没有走,她看着皇帝面色难看地对她说到:“苏雨冬,有人背后在逼迫我去支持战争,他们已经反了。”
苏雨冬没有猜测会是谁,她还没有从陆扶桑那件事里缓过来,她只好说到:“民意不过是被操控的把戏,我想这不能代表所有人。”
皇帝面色很阴沉,他坐在一边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展开了讣告认真地看着。
文笔很不错,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劝进感,这因为如此,皇帝不相信这是一般平民之手写出的文章。
几个廷臣站得老远,着急地看着四周的民众,他们不知道是从来哪里来的,想要支持战争局势。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忍不住想闭上眼睡上一觉。
“我太累了。”他嘀咕道。
“累了可以在楼上可以睡一觉,那里有房间。”苏雨冬站起来,她把书籍收好然后认真地说到,“今天就到这里吧。”
“等等!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皇帝突然叫住苏雨冬。
苏雨冬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她和皇帝走在漫长的宫殿过道上,皇帝一直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始终没有想好要说点什么开个头。
最后他不得不反思到:自己是个皇帝,干嘛活的这么窝囊,他完全相信自己有绝对的权力,今日的局势完全可能是权臣在压迫自己,而如今他要对一个苏雨冬居然也说不出自己想要说的任何话。
“等一下!”他拦住了苏雨冬,然后凝聚起了所有勇气说到,“你愿意... ...成为我的... ...我的贴身伴读吗?”
苏雨冬感觉有些疑惑,但是她拒绝了,十分爽快地拒绝了:“不行,我要留在这里,再者我能力不佳,还请皇帝陛下另请他人。”
皇帝有些失望,他本来可以强行下命令要求苏雨冬的,但是转念想到背后的那些民众,皇帝就感觉自己的心乱糟糟的。
“好吧,苏雨冬,下次我再来找你听你读经,每次都能让我心情变得非常平静。”皇帝只好这样说到,他没有奢求苏雨冬再说什么便一个人走到房间里好好休息。
外面的民意小队据说越来越多,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不少百姓站在外围看着那些集体抄写出来的讣告。这让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实际上他已经有些怒火中烧了。
“这群人居然要胁迫我!”他终于坐起了身子然后捏了捏床单,蓝色的床单一下子皱成一团,“朕一定要做自己的皇帝。”
他下定决心,决定要跟这些人顽抗到底。
实际上,他时刻关注自己妹妹的安危,知道李托托要卖身求和的时候,自己也是从愤怒转向欣慰,如果贸然开战,自己的妹妹肯定就成了第一号俘虏,那对于自己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街道上,廷臣们预测民众已经来了五百个人左右,而且在路上的还有很多人,那些人由文人学士居多,不少好战分子从中作梗,在居民之间传递战争宣传的小册子。
廷臣们最后写了一个报道,是关于这一天民意翻天的事件,到了下午,街道已经被民众占满了,皇帝很怀疑是有多名高官共同联络的民意劫持小队。
他非常生气,这个时候卢丞相好巧不巧地来进见,皇帝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个时候来见自己,他缩了缩身子然后装出无事的模样看着窗外。
卢丞相带了不少家丁来驱赶人群维护秩序,自己则亲自走到了楼上。
皇帝看着香炉上的缭绕烟雾然后挑了挑眉:“卢丞相?”
卢丞相在一位廷臣的指领下到了皇帝的房间。
“臣罪该万死!臣早已经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