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州的外围边关,有无数座小型据点,这些据点错落交杂,如同星盘一样占据在每一个山头上,有的还牢牢控制着当地的暗流。
水源一向是战争首选夺取的地方,这些据点一部分位于荒漠,常年战争加上最近气候影响已经寸草不生,有的只是沙粒和枯草。
行商的人总觉得这样的路难走,他们借着骆驼南北穿行,有时候南方人看到骆驼会感到惊奇,因为大部分骆驼到了唐国就会被换成船,而骆驼到了北边就会换成马,不过北周的人对于骆驼则并不感到新鲜,他们有的吃骆驼肉,还有的会组建骆驼军。
北周有三大军队,沙狼军,骆驼军和王族掌握的铁骑军。
所以唐国边关战士对于骑着骆驼的商人们总是要报以高度的警惕。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商队骑着骆驼拉着货物走到了边关门口,伴随着摇铃铛的响声,边关士兵立马打起了精神,他们探着头看着外面的商队,一些人急忙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然后拿着兵器对准这群商队。
一位要记录的老兵坐在关外和一位年轻的后生守在门外,那后生脸色潮红,与老兵蜡黄的长脸格格不入。
他们看着那群穿着狐裘大衣的商人,这群人体格健壮,手里拿着弯刀。
“刀不能带进去!”那个老兵看到那亮晃晃的刀柄后立马叫到。
那后生倒是突然浑身一惊。
老兵注意到了后生脸庞的慌张。
“别慌张,新来的,我们是兵,他们这么几个人必须听我们的。”老兵简单说到,他拿起一根毛笔蘸了蘸墨。
“唉,我们得带刀过去,要不然遇到危险怎么办?”一个带头的商人用着粗野的嗓子叫到。
老兵显然感觉有些诧异,他眼光健硕,随即他放下笔:“我们先检查你的货物。”
那个人是商队头目,他带着二十几个人,这些人个个圆头宽腰,脸庞上也都是风沙的痕迹。
“货物都在这儿,你们随便检查,容我们讨口水喝。”那个头目下了骆驼,他牵着骆驼到了老兵面前。
这队伍一来就有二十几人,看样子倒颇为庞大。
那老兵站起身,让关上守岗的士兵放下弓弩赶快下来检查货物。
那个头目眉毛浑厚,他又提着剑拦住了那些士兵,这群士兵显然有些发愣。
“唉,让我们讨口水喝。”他脸色严肃地乞求道。
“你不要放肆,这里是边关!”那个老兵皱了皱眉毛,他倒是有些抵触这蛮横不讲理的商人。
谁知这一下让那些商人随从也不干了,纷纷要点水来
喝。
老兵知道这个寨子只有三百来个兵役,而且其中一批刚好派去运粮草马食了,还有一部分是炊事班的人员,他不免对这些闲杂人员有些紧张。
“算了算了,让他们进去喝水。”老兵挥挥手,那些士兵才松开长枪让他们一股脑进去了。
老兵咽了咽唾沫,他依旧不忘注意这群人,那些士兵放下长枪把那些骆驼上的货物取下。
那些货物十分沉,要搬运下来也要花一些时间,老兵看到一箱黄金不免才松口气,看来是真的商队。
那头目跟随着一个士兵走到了一处井旁边。
“小哥,这寨子可也真是大手笔,要是大军来了,你们也寻个互相支援。”头目坐到旁边笑到。
那个士兵咧咧嘴,但是他刚准备放下水桶,几个人就猛地抽出短刀解决了这个士兵。
“不好!是石头!”一个士兵叫到。
老兵脸色一惊。
“哇啊啊———”另一个士兵打开了一箱飞虫,那些飞虫立马飞到了士兵脸庞上引得士兵们骚动了片刻。
“这是北方的毒虫!”老兵叫到,“不好,快回来!”但是那个后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掏出剑刺伤了老兵的后背和右胳膊那一块儿。
老兵显然有些诧异,他捂着隔壁回过头:“你!你是奸细!”
......
“这武州的人啊,就是喜欢暗中搞手脚,要是明着来不就摆明了要跟朝廷为敌吗?”公孙狐笑着,但是她那笑语可给不了赵体载好脸色。
他阴沉着脸庞看着远道而来的安律耶,他似乎认定了赵体载的宴会有问题。
欧阳恭自然听之任之。
朱理自己也是一个世家子弟,他自然不满足赵体载的宴会让他一阵胃难受。
“赵体载!你说说,是不是你在宴会里下毒了?”朱理指着他鼻子说到。
赵体载刚刚已经有一股子怒火了,他两眼珠子瞅了瞅欧阳恭似乎想发出求助。
欧阳恭可不打算看他。
“怎么可能啊?我的宴会没问题,要不然怎么就你身体有事呢?”他没底气地说到。
陆扶桑这时候想起了那壶茶。
“对了,赵体载,你不是让你的画师弄了一壶绝佳的茶吗?要不给各位大人一起尝一尝!”陆扶桑笑到,“也许朱公子是身体原因呢!”
“啊?”赵体载差点吓出一道冷汗。
“茶?”欧阳恭走到赵体载身边,“那就上茶吧,我口也馋了,身体也乏了。”
“啊这......
”赵体载上下牙齿互相敲击了片刻,他脸色慌张,最终才终于说到:“这不太好吧,茶凉了。”
陆扶桑走到那个桌子拿起那壶茶:“这茶可一直放在这儿呢!”
赵体载自然差点跪在地上了,他不禁悄悄扯了扯欧阳恭的袖子。
欧阳恭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一下子意会到了赵体载的心思。
“罢了罢了!”欧阳恭挥挥袖子,他捋起自己的袖子然后又看着朱理:“也对,这里只有你是如此唉。”
“不可能!赵家的厕所里全是那种虫子!他肯定跟这个有关系!”朱理心血正盛,可听不得欧阳恭这样的辩解。
欧阳恭脸色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换了一个脸。
他立马扭过头看着赵体载:“怎么?你真的做了这个事情?”
“不可能,我———我们去厕所看一看,不可能的。”赵体载虽然自己也是满脸狐疑,但他还是请求大家一同随他去厕所。
公孙狐举着酒杯颤颤悠悠地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陆扶桑:“你这下干的不错呢。”
陆扶桑叉着腰,他轻描淡写地咧咧嘴:“我还是弄不清楚画师为什么自杀,我以为他会想跟我一起见见他的师傅,没想到他自杀了。”
“你师傅是谁?”公孙狐随意问道。
陆扶桑抠了抠自己的脖子,他抬着头,然后又垂下来看着公孙狐,公孙狐也在看着他。
“秘密。”在两三秒之间的沉默后,他说到。
公孙狐一下子感觉自己被耍了。
她不禁又打算揪一揪陆扶桑的胳膊,但是被陆扶桑躲掉了,他哼笑了一声,然后又说到:“我需要在赵体载那里知道秘密!我能确定,他跟苏州那个家族有联系。”
“赵体载也许一辈子不会跟你说,他故意让我们感觉他愚蠢,实际上他聪明得很。”公孙狐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喝完了酒,她今天喝了不少酒。
不一会儿,赵体载就发出了惨叫声,那是一股惊讶和疑惑混杂在一起的叫声,有些惨淡一些不甘。
欧阳恭黑着脸看着赵体载惊诧的脸庞。
这让他本来兴致勃勃的雅性一下子深感拂意。
安律耶哼了一声,他拍了拍赵体载的肩膀,然后又说到:“我需要检查你,赵体载,你差点让朱公子... ...”
突然,一个骑兵停在了赵家门口,他叫到:“安律耶将军,这里有一份军事快报!需要你立马查看!”这是一位经常奔赴战场的斥候,他的嗓音很像是一个军人,陆扶桑很好奇打断这个让人感到兴奋的事情的信件里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