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江城发生了地震,虽然很轻微,但是人们明显感觉到了房屋在摇晃。
元华紧张不安地带人在街头上巡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叫其他人继续按部就班,他则回到了衙门。
浑天卫的副总死了,这势必会让朝廷起到疑心,这个时候又有地震,一定不是一个好兆头,江城虽然位于山区,但基本不会出现地质灾害,除了洪水来时造成的滑坡以外。
一只黄鹂飞在了天空之上,它抖动着灵巧的大眼看过去,街头上多了孩子的哭声,许多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衙门门口跑出来一个小跑腿的男丁,他大概十几岁,穿着蓝色上衣拿着童大人的维稳令准备四处张贴。
元华大步跑到了童大人的衙门内,他甚至因为跑的太快撞倒了那个男丁。
“哎呦!”他叫到,元华倒是没吭声,他回过头捡起那些纸一边问道:“童大人在哪儿?他应该在衙门里吧”
那个男丁点点头,他顺便补充到:“童大人有心事。”
元华点点头,他笑到:“去忙吧。”
随后他又穿过长廊,童大人已经准备就绪了,他穿好衣服正在清点人数。
“童大人!”元华叫到。
童大人皱了皱眉,他看过去,是元华,然后他才又垂下眉梢走过去,不过他同时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他小声重复道。
童大人哦了一声:“我要除掉那个张四郎。”他说到。
元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但是张四郎罪不至死啊。”
童大人摇摇头:“我原本也这么认为,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如果我们留着他,到时候漏了馅,朝廷第一个就会问张四郎情况,到时候关于那个洞一定会牵扯到更多谜团,我不想管这么多,反正张四郎既然去过那个洞,他也应该死在那里才能断了念想”
元华有些不敢相信,童大人真的要除掉张四郎,这个时候的童大人眼神阴暗地瞅着他,同时又咬着自己的下瓣嘴唇,似乎已经准备开杀戒了一般。
“我们......”
“不用说了,我们必须这么做,要不然咱们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童大人摇了摇手指,元华沉默了,他继续挥手,让卒子们拿着棍子区那个破破烂烂庙里去。
春柳观处,秋梨无神地观察着窗外的动静,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边静静地思考着。
杜娘亲自拿着一碟水果放到了她桌子上。
“怎么了?丫头。”她看到秋梨什么也不做不禁心里
有了一些疑惑。
“妈妈你怎么来了?”秋梨怔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杜娘。
“我是给你说,今晚又有顾客点名要你了!那次你的表演真不错,他点名要你的一夜,哎呦嘿嘿。”杜娘坐到秋梨身边笑到,“好几万两银子啊!秋梨你可要好生招待。”
秋梨点点头,她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想问一个问题,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她看着杜娘的眼睛最终又移开了她。
杜娘自顾自地兴奋着,然后又拍了拍秋梨的肩膀,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秋梨并没有露出笑脸:“秋梨!”她严肃起来了。
“今晚你可不许这样!”
秋梨允诺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会跟谁有一夜。
瞎子疯疯癫癫地走到庙里,他挠挠自己的后背然后看着懒散的张四郎,张四郎注意到了瞎子,他不禁放开二郎腿,然后带着怨气看着瞎子:“喂———你还想害我?”
瞎子噗嗤一笑,他耸耸肩膀,然后后站到张四郎身边掐指头算了一算。
张四郎可不想看他装神弄鬼。
“你还是赶紧离开江城吧。”终于,瞎子随口说到,他送开五指然后对着张四郎说到,“赶快收拾行李。”
张四郎呃了一声,他不乐意地摇摇头:“你这个瞎子也这么不知好歹?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难不成想给我抢位置?”
瞎子注意到张四郎开始警惕起来了,他无奈地说到:“没有人会注意你的芝麻位置,如果你还不走,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去西天。”
张四郎不想上西天,他又疑惑地看着瞎子,这个瞎子难不成还想利用自己?他可不乐意这么做。
“去去去去你的。”张四郎挥挥手,想打发走他,但是瞎子只是叹口气,他捏紧了拳头,一股脑打向了张四郎的下巴。
人们以为只是一场斗殴,因为瞎子打完一下就走了,而张四郎还在地上打着滚,平时张四郎市侩惯了,又贪污了不少钱,不少庙里的主持也不喜欢他,现在他倒在地上,但是只是挨了一拳,根本没有人替他解围。
再过不久,童大人亲自来了。
他一进来便问:“张四郎呢?”
有人指了指地面,但是此时张四郎已经不动了,对,他一动也不动,有人碰他一下张四郎依旧不动。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不对劲,张四郎手脚冰凉,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元华紧跟其后,他把手指头放在张四郎的鼻孔下,最后他一脸苍白地说到:“死了......”
“什么?死了!”童大人一脸不敢相信,不过同时,他又露出了一丝释怀的表情。
太阳落山的时候,瞎子便离开了江城,他重新回到了洞里,陆扶桑已经走了。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坐到棺材前,他凝视着棺材,虽然他的视力为零,但是他还是十分专注。
一股灰飘过,瞎子叹了一口气,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棺材,他最看重的就是这棺材盒了,瞎子每天都擦洗,所以棺材一直保持着干净状态。
“大哥,我已经把世界交给他了,他一定可以按照命中注定改变现有的秩序。”他终于说到。
突然,他注意到棺材外壁有一行字,他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是错愕。
他仔细回看着,上面被人写了一道字,字迹十分有力,“我命由我不由田”。
瞎子一下子知道了这是谁写的,他的脑子里除了陆扶桑就再也想不起第二个人选了。
“这家伙......”
......
沈德藻的死一下子对朝野起了极大的震动,有人说不应该让公主此时亲自前往武州,有人说这是罪孽的开始。
朝野之上只坐着一个人,那就是尚且年轻的皇帝,他在知道吴王谋逆之后就对许多事物产生了厌烦情绪。
实际上,他也只是随意听着大臣们的意见然后随便挑选一个试试看。
在以前他还有母亲替自己把持军政,但是现在是他锻炼亲政的时机,不过他早就对此产生了厌烦情绪,他了解到即使自己作为皇帝,也不能真正意义上坐到万人之上。
袁策给出了平反的计划,按道理来说皇帝也希望在朝廷上多一份不一样的声音。
不过袁策此时还没有立住脚跟,不少大臣依旧在批判他,虽然他有着功劳。
苏州浑天卫实际上已经全军覆没,但是朝廷还是派人打听到了陆扶桑最后的动向,兵部尚书之子张子炎亲自提供了肖像图,有人说袁策只是在刻意隐瞒真实信息。
皇帝自然不乐意袁策有私心,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他还是赏赐了袁策爵位,同时赐给了他黄门郎的职位。
苏州一下子成为了主战的政治中心,袁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张,同时,他与父亲的隔阂也越来越深,至于沈德藻一案,皇帝还是觉得需要严查,他们派了一个人亲自去侦查这个案件。
对于陆扶桑这个神秘人物,大家谁都没有见过他的模样,除了张子炎和袁策,但是他们对于麒麟是始终报以它是凶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