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十四年前的记忆重新翻起,充满疑问,诸多巧合,处处透漏着诡异,程伟领着魏前进和萧晓月回家,想弄清楚两人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
“杨阿姨呢?”魏前进在程伟家探头探脑。
“去京城给我姐带孩子,不然你也进不了我家的门,我妈可是一直记着四眼田鸡把她儿媳妇抢走了。”
萧晓月一脸惆怅,“还是你念旧家都舍不得搬。”
“家属院清净,比外面有人情味,不过也住不了多久,明年就要拆。”
“房地产?”
“除了房地产谁能拆公安局?不过确实也该拆了,这里和外面是完全是两个世界。说说你们六个到底怎么回事,全都做噩梦了?”
萧晓月点头,“不止是我们六个,路南南也是,你没梦见?”
程伟神色凝重,“自从雯雯失踪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梦,十四年都是如此。”
“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
“又不是坏事,这样睡眠更好,就算说了也无法证实真假,你们七人梦境都是一样?”
魏前进肯定的点了点头,“相差无几,一个特别坚硬的地方、漆黑、潮湿。”
“你们根本就没梦见雯雯?”
萧晓月似乎在回忆前夜,“梦里没有任何东西,更像是雯雯现在的感受,我们怀疑雯雯还活着,只不过现在很危险。”
程伟的脑子飞快转动,坚硬、漆黑、潮湿,如果在城市下水道是首选,如果在山区可选更多山洞、废弃的地窖比比皆是。龙凤山百余平方公里,这些年人文开发做的相当成功,旅游、踏青、徒步一年四季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人入山常驻修道,雯雯若是活着,早就应该被人发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近在咫尺,却无人察觉。
魏前进递过来一支烟,程伟摆手拒绝,“准备要孩子还抽烟?”
“戒了两年多,这十来天才捡起来。”
“再怎么说也只是梦,不要太往心里去。”
魏前进长叹摇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雯雯一天找不回来,我和晓月一天不回龙城。”
萧晓月拭去眼角,再度涌出的泪水,“不光是我们,路南南、江涛、向海生、张檬、张春华都会回来。”
程伟再度陷入沉默,真是七个人做同样的梦?一点差别都没有?为何偏偏是现在?雯雯失踪于2002年8月23号,今天是2015年9月27号,这两个时间段有何特别之处?当日不在龙凤山的路男男,为什么也有同样的梦境?
裤兜突然振动,程伟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换上笑脸。
“冬冬!”
电话那头,一股清脆甜腻的声音传来,“哥!晚上早点过来吃饭,最好在六点以前。”
“正准备给你爸打电话,来了几个朋友晚上就不过去了。”
“中秋节打扰家人团聚,只能算狐朋狗友,反正你得在六点前过来,我晚上还约了同学,去龙凤山赏月呢。”
程伟汗毛瞬间竖起一字一顿,“不许去!”
电话那头,再度传来阵阵娇笑,“安啦,最少也有八九个同学,不是孤男寡女。”
又是八九个!程伟心中寒意更盛,“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知道紧张了吧,本姑娘可是一大群人追,不用你来、我去你家。”
程伟挂上电话一脸落寞的看着窗外,“雯雯的妹妹。”
萧晓月语气低沉,“四五岁的时候雯雯带她出来和我们玩过,转眼十五年就过去了,我记得是叫静静。”
“李叔叔觉得雯雯太过文静,才遭此厄运,静静改名为冬冬,寓意多动动,像个男孩子一样在外面不会吃亏。”
魏前进看着萧晓月说道,“我们先回酒店?”
“你们想多了,她今年刚上大二,见见吧、说不定还记得晓月。”
“就算她记得,我也没脸见她。”
“见到她,你们不会后悔。”
半个小时过去、传来敲门声,一道娇嫩的声音响起,“少妇程开门!”
萧晓月下意识抓起身边的手提包,放在大腿前,程伟绿着脸前去开门。
少女满头短发素面朝天,星眸皓齿肤色白皙,樱桃小嘴两边,各有一个深浅不同的酒窝,上穿白衬衣,下穿浅蓝色九分牛仔裤,腿腕间的两抹玉色,晶莹剔透,阵阵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萧晓月起身,展露出最和煦的笑容,迎向李冬冬。
少女一脸疑惑,在萧晓月、魏前进脸上扫来扫去,忽然抱住程伟的胳膊,两颗小虎牙露出点点寒光,“又找上门了?”
“别胡说八道,从来没有过哪来的又?你好好看看他们两个,有印象吗?”
李冬冬直接忽略魏前进,上下打量萧晓月,败于高耸双峰和深不可测的乳沟,“叔叔阿姨郎才女貌天生良配,一定要小心少妇程,阳城十大传说首位就是少妇程能看穿女人衣服,更何况阿姨的裙子这么短,靠手提包是遮不住的。”
程伟一巴掌,拍开李冬冬的双手,“好好看她是谁?”
李冬冬总算摆正态度,看向萧晓月的脸,片刻以后还是摇头,“阿姨的脸妆太精致,认不出来。”
萧晓月明白,这是报应的一种,“我和程伟幼儿园到高中是同学。”
李冬冬蹙眉皱鼻,细细端详,“你是晓月姐姐!”
萧晓月满脸欣慰,“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不记得,但你和姐姐的合照一直摆在房间里,照片下面有你的名字。”李冬冬再次抱住程伟的胳膊,宣示主权。
“那我呢?”魏前进见李冬冬对萧晓月并无反感之意,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你是魏公公,少妇程经常说魏公公把晓月姐姐骗走了,还说金庸书里全都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小龙女往往会跟着尹志平走。”
魏前进默默舔伤,不开口就没有伤害。
程伟再度撇清,“我可从来没说过萧晓月是小龙女。”
萧晓月娇媚一笑,手提包离开大腿,天堑风景再现。
“晓月姐姐特意回来过中秋节?”李冬冬很怕萧晓月回阳城定居。
“好多年没在家呆过,趁着中秋国庆调了三天年假,能休息十来天。”
李冬冬松了一口气,“晚上少妇
程在我家吃饭,晓月姐姐和魏哥也来吧。”
萧晓月摇头笑道,“我妈就在隔壁院子住,再不回去恐怕会打断我的腿。”
李冬冬隐忧再现,“刚回来就找少妇程?”
“我和你魏哥有点事,想请程伟帮忙。”
李冬冬长叹一声,“找他没用,因为两性关系过于混乱,破坏人民卫士形象,他已经被二看开除了。”
萧晓月忍不住掏刀,“一肚子坏水,你可得离他远点。”
李冬冬再次搂紧怀里的胳膊,“谁让他可怜呢?杨阿姨都被他气走了,我不管他谁管他?怎么说小学三年级以前,都是他每天背着我上下学,他照顾我三年,我照顾他一辈子。”
程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你少败坏我名声,就算报答我了,今晚不准去龙凤山!”
李冬冬百般不愿噘嘴说道,“老爸老妈已经同意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超级血月,哥不放心,就陪我去?”
“超级血月?”程伟一脸疑惑。
李冬冬兴高采烈的说道,“就是超级月亮加血月,今明两晚的月亮会比平时大14%、亮度增加30%,而且可能是血红色的哟,这是天文奇观,说不定今晚就是世界末日。”
萧晓月、魏前进对视一眼,惊讶不已,拿出手机翻看。
“你也说是天文奇观,怎么又扯到世界末日上去了,唯恐天下不乱!”程伟一边翻看手机一边敷衍李冬冬。
萧晓月长舒一口气,“只是欧洲能看见,跟亚洲没什么关系。”
李冬冬振振有词,“晓月姐姐也是112高才生,正在发生的事,因为不能亲眼所见,就当做没发生?这可是血月异象!”
“纵然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事实佐证谁会信?”程伟依旧低头用手机收集信息。
“我有!1644年4月24日、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当晚月赤如血,崇祯皇帝煤山自缢,次日李自成攻入京城,明朝灭亡。1900年5月15日,当晚月赤如血,5月25日清政府对八国宣战,而后就是庚子国变。1911年10月,京津冀一带,每晚月亮初升时,都是赤色如血,而后10月10日辛亥首义,这些难道不是证据?”
程伟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还真不是证据,血月一年最少会出现一次,也就是说每一年都有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的概率会出现血月,三千年过去,才这几次根本不足为奇!”
“哥、你笨死了!你要是当皇帝,会让人记这些东西?司马迁为李陵说了句公道话,就被汉武帝施于腐刑,更何况是关系国家兴亡?今晚的血月是连环四月食!两年内连续四个月都出现月全食,五百年来只有三次。第四次连环四月食就是2014年的4月15日、10月8日,2015年的4月4日、9月28日,也就是说今夜十二点过后,连环四月食最后一环就将上演!”
程伟完全说不过,只能认输,“那又怎样?世界末日?”
李冬冬使劲的点头,“很有可能!”
“世界末日不去找你爹妈、跑去和狐朋狗友鬼混?”
李冬冬两眼亮晶晶,抱着程伟的胳膊摇来晃去,“不是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