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姓中年硬着头皮道,“胡子眉毛一把抓,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
太上老君摇头叹气,“无知者无畏,你嘴里的孩童,只是一个翻身,便可令天塌地……孽畜!”他一把捋灭长须上的火光,怒不可遏地道,“速速拿下,勿要伤及凡人。”
两缕剑光急掠而至,细如发丝,直刺女孩双眼,紧接着,又有数道人影闪至瀑布处,堵住唯一去路。
“有鬼啊……”
“救命!”
一众旅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四名逞凶同伴再受无妄之灾,在地上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玉室火光四起,虽然只有形色,无一丝热度,却能令幻象频生、梦境显化于外。
人人睁眼沉睡,广成子、玉鼎真人亦在其中,手舞足蹈,
太上老君面无表情的祭出云帕破灭幻象,又掷出乾坤圈罩向女孩头顶。
尽管身在梦中,夏妻仍然紧紧抱着女孩,因梦境内外完美的重合在一起。
女孩笑了,异常甜蜜,她主动挣脱温暖的怀抱,抓向乾坤圈。
就在这时,绝仙剑突入玉室,一道剑气斩向太上老君,一道剑气劈飞乾坤圈,“又在装深沉!给我下来!”
“孽畜!”太上老君左手擒剑气,右手劲挥拂尘,以一纳二,将绝仙剑和女孩同时罩入网中。
广成子、玉鼎真人先后醒转,印剑齐至,神光大作,宽阔雄伟的玉室顿时拥挤不堪。
绝仙剑腹背受敌之际,诛、陷、戮、小、四剑裹挟着句芒、祝融冲了进来,分不清是谁追谁,稚嫩童音不断提醒旅人,“趴下,恐怖分子穷凶极恶,孩子都不放过!”
太上老君再难维持鹤立鸡群之姿,不再贪多,拂尘化网覆盖整个玉室,本人硬捱绝仙剑一记重击突入剑阵,直接将女孩揽在怀里,以云帕覆其脸,与一众旅人擦肩而过,掠向通道深处。
夏妻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那是我的孩子……”
绝仙剑疾追之际,扔下一句咒骂,“拿不下他们,你们四个小王八蛋马上滚回冥地,永远别想再踏足人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人勿怪。”诛仙剑斩下广成子发髻,一脸沧桑地道,“三招已过,你我恩怨两清。”
陷仙剑同时祭出一道剑气抵住玉鼎真人喉结,“请真人弃剑,都能体面点。”
广成子、玉鼎真人瞬间落败,诛、陷、戮、小、四剑蜂拥而上,直接把句芒、祝融逼至玉室顶部。
少了地面旅人牵绊,四剑再无任何顾忌,百米高空之上,剑气纵横,锐利无边,时不时的有鲜血染红玉壁。
戮仙剑气急败坏地道,“速战速决,老君这人太不讲究了,咱们留手,他却把孩子抢走了,快把火、木二人拿下将功赎罪。”
木神句芒怒极反笑,“黄口孺子,大言不惭……哎呦!”话音未落,神通瞬间全失,他一头栽下百米高空,下意识地喊道,“啊……”
不止是句芒,祝融、诛仙四剑无一例外的自由落地,玉室乃至通道自这刻起,人人如常,再无神异。
砰!砰!两声巨响……玉碎,句芒、祝融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夏姓
中年等一众旅人,七手八脚的接住了四个小男孩。
小剑挣扎下地,痛心疾首地道,“你们两个败家子……死就死吧,非得拉着几块玉面陪葬,几个亿就这样没了,老子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句芒拍了拍身后的玉屑,看着祝融轻声道,“没事?”
两人都没心思搭理熊孩子,祝融摇摇头,“除了神通不在,别的都好,应该是玄始帝君到了。元始和灵宝竟然没能拦住他,真是奇了怪,那把刀到底是封……还是吞噬?”
诛仙剑从某个青年怀里跳下来,有模有样的作揖道谢,然后指了指地面上的两块碎玉,“别的东西你们拿不走,快把这些碎玉收起来,晚点什么都没了。”
一众旅人接二连三的遭遇惊吓,天降横财的心思早就淡了,此时只想脱困,无人上前,反而悄无声息的退了几步。
句芒、祝融虎视眈眈的看着四个熊孩子,狠踹几脚的心思蠢蠢欲动,夏姓中年手里的开山刀让两人暂时隐忍下来,心中顾虑太多,万一被凡人撂倒,剩下的十来个人怕是就镇不住了。他们缓缓退向左边玉壁,广成子、玉鼎真人等人也聚了过来,同一众旅人泾渭分明的对峙着。
夏姓中年刚想拖着伤肩去追寻妻子足迹,一阵叫骂声便传了过来,中气十足,彪悍依旧,“老王八蛋,快把我女儿放下!”
半分钟不到,太上老君似一阵风般的掠进玉室,脸上多了三道指印,后面还跟着十五六人,不论速度有多快,两脚始终不曾离地三尺,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泼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太上老君领着一群人退至瀑布边,两界教众此时神通法力尽失,掏出各式各样的现代化武器,摆开鱼死网破的架势。
夏姓中年死死抱住夏妻,不知所谓的吼道,“别去,他们不是人……有枪……还会飞。”
夏妻歇斯底里地哽咽道,“后面还有一大群鬼……老子先挠他两把出口气!”
程伟、嬴荡、绝仙剑追了过来,身后还有两辆房车轰鸣、万千丰都阴兵怒吼。
太上老君横眉怒目,“卑鄙无耻!说好了……各行其事!”
程伟没好气地道,“谁无耻?剑到底谁拿走了?一群不要脸的老东西,手里没东西,还敢谈君子协定!”
太上老君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心虚,无法开口否认,“这个……说来话长,当初……”
程伟又道,“废话少说,请你老人家把手拿开!”
太上老君眉头紧皱,“兹事体大,帝君勿要妇人之仁!”
“既然兹事体大,你老人家为何不快刀斩乱麻?一定要带回大罗天?居心何在?”程伟断然摇头,“一行十四人,人人完好无损,她此刻是人,不需要我们操心。”
“完好无损?躺在地上的四个不是人?”太上老君冷笑,“这些凡人又护得了她几时?放了让人吃?想必……烛九阴一目,足够帝君回复青春了。”
“这样子挺好,欺负你老人家没愧疚感,”程伟耸了耸肩,“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有本事你就杀了她!”
嬴荡应声而动,几下兔起鹘落,冲向瀑布边,绝仙剑无法聚剑,夺下夏姓中年的开山刀追了过去。
“公平竞争,可以一群打一个。”程伟一边挥刀虚砍,一边笑道,“谁敢把手放在扳机上,谁助我回复青春,三位至尊也是一样,我一点都不介意人多,越多越好,地面还有几百异兽等着沾光。”
广成子、玉鼎真人毅然挡在太上老君身前,以印当砖,以剑做棍,以身为墙。
嬴荡一跃而起,踢开两块绊脚石,抡起钵盂大的拳头朝太上老君当头罩下。
太上老君不躲不避,视嬴荡如无物,收回罩在女孩头上的云帕挡在面前,句芒、祝融一左一右朝嬴荡抓去,两界教众蜂拥而上。
“哎……”一力降十会,太上老君痛的叫出了声,鼻子一酸,连眼泪都掉了下来,只好蹲地捂脸,掩饰窘态。
“哈哈哈……老子才是三界两地第一人。”嬴荡肆意张狂的笑着,专打人脸,左突右击,踢踹肘膝,无所不用其极,手下无一合之敌,句芒、祝融分别顶着两个黑眼圈倒地不起,一分钟不到,瀑布旁边已横七竖八,再也无人能够站立。
夏妻紧紧抱着小女孩,泪流满面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小女孩直盯盯的看着程伟,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双眸火光不停闪烁,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吃我?”
程伟愣了愣,连带着四周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半晌才道,“几千年了,你一次澡都没洗过,谁下得了口?”
小女孩轻轻蹙眉,似是不信,“可你会死!”
程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的人生一直在成长,从未想过永生不死,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才是。”
小女孩点了点头,似乎已认同这种说法,“你我恩怨两清。”
程伟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谁?”
小女孩又道,“我记得你曾借我……”
程伟打断道,“这些不够,我要玉枕。”
小女孩想了想道,“可以……我呢?”
程伟看了一眼夏妻,若有所思,“你想跟着她?”
小女孩轻声道,“是!”
程伟努了怒嘴,“我没问题,你问他们。”
小女孩摇摇头,“我问你,行还是不行?”
程伟笑了,“再窥视,我就翻脸!”
这个时候,神荼抱着一个纸箱走了过来,扭扭捏捏地问,“真铐上啊?”
程伟决绝地道,“规矩必须得立,一而再,再而三,当人间是什么地方?”
“我来!”绝仙剑一把夺过纸箱,挥手招来诛仙四剑,“你们几个小王八蛋去把老君铐上,谁TMD的再念旧情,就一辈子做剑!”
诛、陷、戮、小、四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片刻,还是抬着箱子走了过去。
夏姓中年看见手铐心中大定,扶着某青年感叹道,“这孩子会说话,老子还担心了好几天。”
绝仙剑闻言侧目,忍不住问,“你会和蚂蚁说话?”
“会!”夏姓中年毫不犹豫地道,“老婆不让我进门,我能坐在院子里和蚂蚁说一夜悄悄话。”
“MD智障!”绝仙剑扭头就走,“跟夏霆那个傻叉有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