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源头祭祀人的到来,令追寻之旅突飞猛进,相、柳两家世代守护的对象……只是一块石头,一块能装下刀柄的石头。
各式各样的石头摆在岸边,然后从中剖开,一分为二。
临近中午,刀柄现身,宛若新铸,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特殊之处。人人尝试,皆无响应,包括七岁的松平正成。
白泽等人七嘴八舌的发表看法,大多认为遇见赝品,需要继续探寻。就在这时,火光从天而降,穿透皑皑白雪,天地瞬间成了一座熔炉,幸好……只有形色,而无热度。
嬴荡瞠目结舌之际,紧握刀柄用力虚砍,“这才是神器,看上去……比镇国九鼎更威风。”
众人面面相觑,冯国辉看着火红色的鹅毛大雪喃喃自语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余盛世揽着冯国辉的肩膀,蛮不在乎地道,“回去入住精神病院?见识过如此天地,才不枉今生,既来之,则安之,这可是亿万人梦寐以求的经历。你得先把兰州相氏后人找到,不然的话,以后……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难有相见之日。”
藤原薰趁机把相柳贩卖名额一事,告诉池田信昭,后者变得蠢蠢欲动起来,暗自思量成算几何。
程伟于午后抵达雅拉达泽峰,直接把手机递给谢书英、冯国辉等人观雪,“不用担心,雪还是白的,眼前的火红只是幻觉。”
白泽心中陡然一动,有所明悟,“烛九阴入梦了。”
程伟点点头,“被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堵住了,借梦辗转。”
白泽问,“你应该伸手相助,怎么就这样回来了?”
程伟笑道,“轮不到我插手,我在霞舍日阿巴山遇见元始天尊分身,他当时走的很匆忙,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应该有点麻烦,不知道梦见什么。”
白泽指了指刀柄,“剑柄没了……看看刀柄是不是真的。”
“剑柄八百年前就遗失了。”程伟轻叹,握着刀柄凝出一道白光,“刀柄没问题!”
绝仙剑摇头苦笑,“废这么大功夫……只能这样?”
程伟又道,“你试试聚剑。”
绝仙剑这才发现,不止是剑气无法凝聚,就连神通也无影无踪。
帝辛、郁垒、神荼、孟山思、诛仙四剑一一试行,神通不论,八人只是试着抬一辆房车,都纹丝不动!
惟有嬴荡例外,他举起房车,肆意张狂的笑道,“烈火煅金,寡人才是天下无敌!”
程伟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嬴荡天生神力,不受限制。”
嬴荡闻言大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绝仙剑面前,一个高抛之后,得意洋洋的笑道,“寡人给你个暖被窝的机会,现在低头……还不晚!”
白泽若有所思,“这么重要的东西,三界却任由我们施为,看来剑柄在他们手上?”
程伟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霞舍日阿巴山的祭祀人没于宋元涯山之战后期,他们为了遮掩天机,主动暴露,雅拉达泽峰的祭祀人才得以保全。”
白泽又道,“元始天尊分身主动告知……更像是一个陷阱。”
“那也没办法,明知是陷阱也要试一试。”程伟收起刀柄,轻叹,“总得为相、柳两家人讨个公道,提前把他们送入丰都,不算干扰人间。”
绝仙剑恢复神通,立刻凝出一道剑光,朝嬴荡胯下斩去,“老娘阉了你,以后……你想跟谁睡,就跟谁睡!”
两人随即战成一团,卷起一道雪龙,冲向雅拉达泽峰。
白泽沉默片刻,“聚长江神形成剑、黄河神形成刀,以此封禁神灵?”
“鼎文上是这样描述的。”程伟任绝仙剑、嬴荡胡闹,自顾自地道,“有刀无剑,独木难支,怕是堵不住。”
白泽问,“要不要先试试?”
程伟摇头拒绝,“刀若先在雅拉达泽峰成形,他们再把剑扔进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后土娘娘分铸刀剑,想必各有各的用处,弄不好会相生相克,以防被人各个击破。”
白泽又问,“现在怎么办?”
程伟道,“去不冻泉,剑柄既然已被他们取走了,不回敬……实在说不过去,再助烛九阴一臂之力!”
傍晚时分,万鬼横行,祭祀人的骸骨被一一收敛,千余座墓坑都留有一根肋骨,用以证明他们不负使命。
冯国辉已经查到相氏后人的具体位置,底气渐足,尽管惊惧万分,还是硬着头皮发问,“这些骸骨怎么办?重新安葬肯定会引发混乱。”
程伟轻声道,“冯组长放心,他们会重归故里,绝不会打扰世人安宁。”
入夜后,相柳领着柳姓妇人、帝辛、孟山思、冯国辉赶赴巴塘机场,经转西宁,前往兰州。
程伟心里五味杂陈,相柳突然之间就长大了,第一次主动离开,第一次主动承担责任,虽然留下三个烂摊子。
直到藤原薰遮遮掩掩地求证、是否能回退千年时,程伟才愕然发现,他忘了给相柳准备钱。
白泽提醒道,“相柳已经变成小富婆了,不缺钱。三千万……啧啧,边数0,边落泪。”
程伟目瞪口呆,“一人一千万,松平正成五百万,还有五百万是谁的?”
藤原薰羞红了脸,连忙抱着松平正成躲进另外一辆房车。
白泽意味深长地笑道,“相柳娘娘真有本事,给你暖被窝,她都能以500万的价格成交,藤原小姐根本没二话。”
程伟差点气晕过去,逮着凯旋归来的嬴荡狠揍一顿,“都是你带的好头!”
嬴荡一脸懵逼,好半天才弄明白事情原委,只能把气撒在余盛世身上,“教授不用离婚了,协议作废!八十岁的老头,陪人睡一觉都能挣500万。寡人身强力壮,陪人睡四次就够了!”
六辆越野车漫无目的的疾驰在苍茫雪原上,看不见路,看不见天。视线之内,除了风雪,还是风雪,区别在于风大风小。
迷路了!
这是十四个成人共同的心声,没心没肺地小女孩不在其中。
过了楚玛尔河,刚把油箱加满,国道便慢慢从车轮下消失,紧接着,手机无信号,电子仪器失灵。
风雪连天,来
路已模糊不清,去路不明,退无可退,只有前行。
夏姓中年一直在最前方带路,早已习惯小女孩的沉默,也习惯了依照小女孩的视线行驶。
夏姓中年心里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小女孩指引的方向必是坦途,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虽然……他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但他坚信,一定能平安回家!
后方传来喇叭声,这是约定的停车信号,六辆车鱼贯而停,相距不到两米。
掉尾司机说,“老夏!不能在这样走下去了,不知道终点在哪,没油了怎么办?”
夏姓中年想了想道,“吴哥的意思……”
掉尾司机斩钉截铁地道,“往回走!”
夏姓中年眉头紧皱,“往前走,我有把握带大家走出去,往回走……我没把握。”
掉尾司机又道,“我油箱里的油还有一半,再加上备用油箱,往回走肯定够,往前走就不一定了,要不……大家分开走?”
夏姓中年点点头,“可以,但必须两车以上同行。”
一行人聚在一起商量,只有两辆车、五个人愿意往回走,简单告别之后,分道扬镳,夏姓中年坚持回返车辆先走,以防再次出现爆胎意外。
回返越野车无惊无险的远去,众人的心还没落地,两辆车便歪倒在风雪尽头。
无人幸灾乐祸,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还好只是沼泽,人车皆安然无事。
掉尾司机惊魂未定,带着哭腔道,“你们看看……车印还在,来的时候没事,掉头就陷进去了。”
夏姓中年沉吟片刻道,“吴哥的担心很有道理,不算备用油箱还有80L油,再加上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按理说……最少能遇见一个小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并车吧,留两辆车在原地,把另外四辆车油箱加满,这样就不怕意外了。”
四辆车负重前行,变得拥挤的同时,一行人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直至入夜,旅途再无一丝波澜。
前路茫茫,一为安全,二为节源,众人放弃夜行,四辆越野车围成方形,在中间竖起几顶遮阳棚,开始烧水做饭。
一路有惊无险,欢声笑语时不时的响起。
“一直这样走下去,会不会抵达人间天堂?”
“绝对不会!香格里拉在南面,我们过了楚玛尔河,应该是往北拐了一下。”
“北拐也不太对,昆仑山近在咫尺怎么会看不见?”
“雪太大了,能见度只有二十米左右,看得见,才是活见鬼。”
“天黑了,别鬼啊鬼的,警察叔叔绝不会在这里出现。”
“会不会……已经越过昆仑山了?”
“必须问夏哥,我都弄不明白夏哥是怎么带的路,太平坦了,哪像在高原行驶?硬是没碰到一块石头挡路!比国道都靠谱,青唐铁路也就这样!”
夏姓中年呵呵傻笑,“厉害吧,想不想学?要想会、跟师傅睡,男的没希望了,只收女司机。”
夏妻抱着小女孩怒道,“成天不修口德,没个正经人形,孩子还在这呢!她要是把眼睛闭上,你就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