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至又一次在松平正成体内苏醒,看着茫茫雪海长叹,“沧海已成桑田,贫僧……”
程伟一巴掌呼了上去,“好好说话!”
大势至满脸幽怨地看着藤原薰,“帝君没考虑过孩子母亲的感受?”
程伟没好气地道,“老子又不缺母爱,哪像你……死皮赖脸的想要蹭奶喝,有话快说,想死就跳下去!”
大势至言简意赅地道,“不见了……”
程伟怒了,“来之前怎么说的?让老子帮你正位?”
大势至唾面自干,“我佛与释迦牟尼势均力敌,对帝君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松平正成也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藤原薰亦能随……”
程伟冷笑,“地藏在哪、你也不知道?”
神荼打抱不平道,“翻脸无情,用完了就扔!”
大势至冷冷地看了神荼一眼,“地藏没那么凄凉,贫僧至少能点化他今生,诸位又为东岳大帝做过什么?”
神荼怒道,“我等能为东岳大帝反出酆都,你呢?”
大势至不屑的撇了撇嘴,“脸呢?”
神荼狰狞一笑,“我还没揍过菩萨。”
藤原薰连忙挡在大势至前面,“不要……他还小。”
程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悉达多会来?”
大势至斩钉截铁地道,“他在青唐等帝君。”
程伟道,“试试喊两嗓子。”
大势至一脸愕然,“这……”
程伟挑了挑眉,“你不是点化过地藏今生吗?先叫他出来!”
大势至这才清了清嗓子,深情呼唤,“地藏何在?”
无人应答,只有冰裂声。
“走!”程伟抱着藤原薰和松平正成远遁,“是雪崩!”
毁天灭地的威压吞噬了一切,众人跨过一道又一道蓝光闪烁的冰川裂缝,直至山脚,积雪冰川才停止崩塌。
狰教主回头,心惊胆战地道,“这地方比章莪山还险几分。”
帝辛放下池田信昭,深有同感,“幸亏谢教授她们没过来,太危险了。”
神荼扫了大势至一眼,小声讥讽道,“菩萨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能得老天这般厚爱?”
大势至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程伟若有所思,“是人为的,先扎营,等舍野娑她们回来再说。”
相柳一脸幽怨地道,“你刚才抱的是别人老婆,孩子也是别人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白泽唯恐天下不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程伟笑道,“人家藤原小姐送了两辆房车,有本事今晚你睡外面。”
藤原薰怯生生地道,“我给相柳姐姐定了十头神户牛……”
相柳眉开眼笑,“今晚你可以跟我一起睡,白泽最讨厌了,见不得别人幸福。”
白泽气呼呼地道,“胸大无脑!程伟……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待我?”
程伟一边取车,一边叹气,“今晚我陪你睡!”
白泽这才心平气和的挑选驻地,“不够,姑奶奶要负责你的作息表。以后,谁侍寝,姑
奶奶说了算!看谁还敢掐姑奶奶。”
两辆房车无惊无险的启动,灯火瞬间通明,现代化风貌、亘古不变的第三极,完美的融为一体。
星河触手可及,夜空如洗,雪山如玉。
程伟请藤原薰、池田信昭同车,任由帝、神荼、狰教主等人在另外一辆车里胡闹。
池田信昭感慨道,“若不是气候太过恶劣,枕着星月入眠倒也不错。”
程伟笑道,“生存条件过于极端,人烟稀少,景色才能如此优美。”
“也是。”池田信昭点了点头又问,“要怎么找人?”
程伟指了指雀占鸠巢的大势至,频频摇头,“他们窝里反,金乔觉应该已经投入悉达多门下,说不定是恨他窃居地藏王寺,才如此极端。”
大势至脸色阴沉如水,半晌才道,“两百年前,贫僧曾经迎过金乔觉,请其重新。入主地藏王寺,被他以有损佛门尊严为由拒绝了,誓言不复人身,不证神位。”
程伟意味深长地道,“悉达多更舍得,金乔觉说不定能再升一级,你那机缘还在?”
大势至指了指小脑袋瓜,“藤原小姐执刀之前,贫僧并无这段记忆。”
程伟摇了摇头,“十月怀胎,含辛茹苦,你当称藤原小姐为母亲大人。”
大势至不动声色地道,“贫僧不曾亏欠藤原小姐,一还一报,皆是前定。”
程伟心念如电,边思索边道,“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你是怕母亲两字一出口,这具身体再也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大势至脸色瞬间巨变,额头大汗淋漓,左眼金黄,右眼黑褐,嘴角剧烈地抖动着,“母亲”二字徘徊于喉咙深处,仿佛下一秒就能脱口而出,三分钟过去,他恢复正常,深深的看了程伟一眼,“还请帝君谨慎行事,松平正成还小,经不起这种碰撞,再有下次,贫僧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程伟若无其事地笑道,“什么意外?你们本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意外,还有脸保证意外不会发生。”
大势至不再接话,双手合十,盘坐在地,一声阿弥陀佛之后,陷入沉睡。
白泽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床上打滚,“今夜无事,你的老相好明早到,快过来侍寝。”
大势至的双眉轻微抖了抖,彻底放松下来,缓缓倒在地板上。藤原薰抱着一床棉被轻轻的盖了上去,两滴泪珠无声划落。
程伟冲着池田信昭点点头,“池田教授早点休息。”而后,他又看了看藤原薰,“不要想太多,最迟后天就会有结果。”
池田信昭拉过一床被子睡在沙发上,藤原薰微微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松平正成发呆。
程伟把白泽搂在怀里,和衣而睡,耳语道,“青唐之行结束,带你回大中祥符年间看看。”
白泽眼神一亮,“不会出现意外?”
程伟轻声说,“绝仙剑都能和本体相安无事,更何况,你跟上一世的白泽更像是母女关系。”
白泽似怒实喜,“别败坏姑奶奶名声……”
相柳幽幽地道,“动物和人滚床单算什么事?这就是毛孩子安排的作息表?”
白泽笑道,“你连动物都比不上,还好意思发脾气?”
相柳怒了,“程伟连畜生都不放过,我也要给你带帽子,薰,快过来……陪我睡。”
翌日清晨,舍野娑、绝仙剑风尘仆仆归来,程伟还没开口询问,绝仙剑便悲天悯人的感慨道,“我从来没想过,现如今的世界里,还有这么穷的地方,等回到TW,我要给国际红十字会捐100万,专门资助锡金人民过冬。”
程伟心中一动,皱眉问,“伤人了?嬴荡呢?”
舍野娑笑道,“没有伤人,他们搬了两尊佛像回来。”
程伟怒目,“还想进去呆一段时间?”
“一点也不想。”绝仙剑连连摆手,“我只是搭了把手,所有权归嬴荡。”
嬴荡灰头土脸的上了车,讪讪地道,“伟哥勿恼,我是为了锡金人民着想,穷得连裤子都没的穿,还要节衣缩食供奉庙宇、僧侣……山河微恙,天地尚存些许灰暗,需要大家齐心和力,做出改变。”
程伟有些懵,“所以你就把人家的佛像抢回来了?这些话是谁教你的?那是锡金,不是华夏,轮不到你操心。”
嬴荡又道,“总有一天,他会回到祖国的怀抱。”
程伟笑了,“谁教你的?”
绝仙剑幸灾乐祸,“余盛世,他许了人家东京一月游。”
白衣的到来,让嬴荡逃过一劫,她看着尚未挪走的佛像笑道,“帝君竟然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香火味都没散掉。”
程伟一本正经地道,“是大势至要求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找到寄生之所。”
大势至刚要开口反驳,程伟便一巴掌呼了过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个个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白衣迎着大势至凄楚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帝君准备何时启程?”
程伟问,“去哪?请菩萨指点迷津。”
白衣娴静一笑,“舍野娑不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白泽神君也已亲临,哪轮得到贫僧插嘴?”
程伟又问,“凭什么?菩萨只带了一张嘴,就想让大势至重正神位,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阿弥陀佛!”白衣郑重其事地道,“帝君青唐一行,我佛门下,绝不参与。”
“啧啧……”程伟笑道,“这算盘打的可真响,什么都不用做,却把便宜占光了!你们要是能拖拖悉达多后腿,这买卖,我就做了!”
白衣摇头,“我佛只能做到这一步,滞留远古不归,本身就是一种诚意。”
“再说下去,我就该感恩戴德了!”程伟又道,“地藏由你们找,剩下的交给绝仙剑。”
“帝君见谅,这里是我佛如来道场,贫僧未曾踏足过。”白衣看着舍野娑微微一笑,“天女与贫僧有同门之谊,还请指点一二。”
程伟一边暗道卑鄙无耻,一边对舍野娑点了点头。
舍野娑这才娓娓道来,“夏尔巴人常年在干城章嘉峰做向导,不止一次见过雪人,都在康巴秦峰附近,并尊称其为夜帝。身高大概在三米左右,灰黄色毛发,弹跳力十分惊人,力度也特别大,能在五峰之巅来回穿越。平常都很温和,时不时的还有助人之举,但每年阴历七月三十左右,都会特别烦躁,应该就是地藏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