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铜盆内,炭火烧的通红。邵华坐在铜盆边上,暗运真气,将内力由手臂送至掌心。铜盆内的火焰受他内力影响,黄色的火苗渐渐变成红色,转瞬间又由红色变为青色。
多福双手运劲,将一只银锭捏扁,放在模具之上。跟着坐在铜盆边上,与邵华屏息凝神,同时催动内力,铜盆内的火苗不断跳动,模具上的银块渐渐融化开来,流进模具中央的小孔之内。
原来这模具内部呈漏斗形,底部有一根极细的管道,银块受热融化后便沿着管道向下流动,如此便形成一条细线。待那模具的底部渗出银水时 二人随即收回手掌。
多福拿起一只铁钳,夹住那模具投入水盆之中,“嗤”地一声清响,白气升腾。待那模具冷却后,他伸手将其取出,从中分开,一根三寸长短的绣花针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丁潇雨站在一旁,笑道:“义父,大师父要的可是空心的银针,你这根似乎是实心的。”多福将那银针扎在一块丝绸上说道:“丫头还真是心急,我和铁罗汉才做了一半,你们看到的自然是实心的绣花针。”
说着,他将那银针用镊子夹起,放入到一盆黑色的水中。那银针上面便有了一层极薄的外衣。多福又将银针取出,放入另一个磨具之中。他与邵华再此催动内力,又将一小块白银融化。
过不得多时,眼前的这只模具底部也渗出银水来。多福依样画葫芦,再次将模具投入水中冷却。跟着他打开模具,拿出一根银针来。他用两根手指捏住银针底部,轻轻一拉,将第一次做的银针抽出,如此便得到了一根空心的银针。
玉修罗站在一旁大为钦佩,微笑道:“两位前辈当真神乎其技,竟以如此巧妙之法得到这空心银针。”多福满脸大汗,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二人可是这世间少有的巧匠。”
听云递过一条热毛巾道:“义父,您老人家辛苦了,快快擦擦汗吧。”多福点头道:“好,小和尚,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玉修罗单手竖在胸前道:“小僧一定尽力而为。”
静室之内,银十三坐在一张檀木椅上。玉修罗道:“银大侠,你可准备好了?”银十三淡淡道:“大师父请施针吧。”玉修罗向听云说道:“听云姑娘烦你取来一只瓷碗。”
说话间,玉修罗小心翼翼用那根空心银针刺入银十三眼袋下方的承泣穴。跟着他伸手接过听云递来的瓷碗,接在下方。只见那针头出源源不断滴出黑血来,味道无比腥臭,听云忍不住捂住口鼻。
玉修罗将那银针抽出,放入烈酒之中浸泡。又过得片刻,他再次将银针取出,刺在银十三右眼的承泣穴上。待那黑色血流尽之后,玉修罗又从一只铁盒内取出十二根银针,分别扎在银十三头上的诸多穴位之上。
听云捧着一盒绿色的药膏,玉修罗伸出手指轻轻地涂在银十三的眼窝上。银十三只觉那药膏无比清凉,说不出的受用。等涂完了药膏,听云又用剪刀将裁好纱布捧在手上。
等玉修罗将那纱布缠完,额上满是晶莹的汗珠。舒了一口气道:“银大侠,小僧这药膏需要每日涂上三次,在过半个月,银大侠的眼睛便能复明。”银十三拱手道:“有劳大师父了。”
半月之后,众人聚集在一起,目光都投在银十三的身上。玉修罗道:“银大侠,待会儿小僧取下纱布之后,你需慢慢地睁开双眼,适应这屋内的光线。”银十三点了点头,丁潇雨心情无比激动,她双手握在一起。
银十三慢慢地睁开双眼,一点点的亮光在他眼前跳动,慢慢地他看清了众人的脸。多福双手抱在肚皮上,邵华眼神中充满喜悦,丁潇雨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泪花,听云与落月也握住手掌脸上带着微笑。
银十三站起身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邵华走上前去抱住他笑道:“好,好。”他转过头对玉修罗竖起大拇指道:“小和尚当真是好本事。”玉修罗双掌合十,微笑道:“邵施主过誉了。”
这些日子,众人与神农谷中的居民相处的十分融洽,大家听闻银十三复明,拿着礼物纷纷过来庆贺。傍晚时分,众人围坐在一起,饮酒谈天,无比欢畅。
次日,银十三等人要离开神农谷,众人送至谷口。银十三道:“大师父,你要一直留在此处?”玉修罗搂住萦儿道:“小僧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也正是小僧祈盼已久的。”
萦儿抬起头道:“听云姊姊,你还会回来看萦儿么?”听云微笑道:“自然会,下次我们和萧大叔一起来看你。”萦儿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萦儿很久没见到萧大叔了。”
落月从背后拿出一个风车道:“这个啊是落月姊姊送给萦儿的礼物。”萦儿看着玉修罗示意要不要收,玉修罗微笑道:“这礼物是落月姊姊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萦儿点了点头。
众人赶着一辆大马车,向东而去。望着那车子远去的影子,萦儿抬头问道:“和尚叔叔,你说他们还会回来么?”玉修罗淡淡道:“有缘自会相见。”
却说萧云帆赶着马车来至叠翠镇上。至通大师一行人在一座大庄院内落脚,众人相会寒暄了几句走入正厅内。几个小沙弥将装着无色花的箩筐抬至厅中。谷风道长走近前去,拈起一朵啧啧称奇道:“想不到世间真有此物。”
雪兰依也拈起一朵道:“此物真的能消弥这场瘟疫?”谷风道长微笑道:“雪宫主,莫小瞧了这无色花。只要这一朵,便能救一百人的性命。”至通和尚看了众人一眼道:“善哉,善哉,萧施主此番寻得此花,可谓功德无量。”
萧云帆拱手道:“大师谬赞了,区区微劳,何足挂齿。”谷风道长随即坐下缓缓道:“如今这无色花有了,而救治百姓之策各位有何高见?”司马名城捋着胡须道:“那就多派弟子将此物熬药分发给百姓就行,还能怎么办?”
雪兰依将那花放下,看着萧云帆道:“萧云帆,你一向很是聪明,你且说说如何能更快的攘除这场瘟疫。”萧云帆伸手摸了摸下巴道:“雪
宫主,这是考教晚辈。晚辈若是不答,自然说不过去。
丐帮当日是在水源中投毒,以致这瘟疫蔓延开来。我们要攘除这场瘟疫,自然也是从水源来着手。依晚辈之见,召丐帮前来,他们投毒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有毒,问明了咱们对症下药便可。
另外晚辈想请谷风道长观一观这天象,看看几时有雨。想法子将这花中的气味送入云里,只消下一场大雨。那么咱们攘瘟之事便可事半功倍。”
谷风道长还未答话,林青崖冷笑道:“萧兄弟还真是妙想天开,居然要将这花的香味送入云里。这恐怕神仙也做不到吧?”萧云帆笑道:“林前辈,晚辈倒是有法子可以做到。不过老天爷下不下雨,这个我可就算不出来。”
谷风道长捋着长须道:“本门是有祈雨这门奇术的,不过这门奇术确如萧兄弟所言要观天象。雪宫主,说起这观天象的本领你恐怕在贫道之上。不如由你来看看这几天会不会下雨。”
雪兰依走至门外,抬手搭在额上,目光闪动,看了看天色。而后向众人道:“小妹适才观这天色,似乎这两日是有一场雨。”至通大师微笑道:“善哉,善哉,看来百姓之苦可以解了。”林青崖不屑道:“大师,萧云帆这是信口胡言,岂能当真?”
赤水帮受过萧云帆大恩,故而司马名城对萧云帆的亲近感远比林青崖要好。他听林青崖出言讥刺,心中不忿大声道:“林老弟,萧兄弟还未做,你怎知他做不到?这世间能人异士甚多,想必萧兄弟早已胸有成竹。”
林青崖伸手掸了掸衣衫淡淡道:“司马帮主也信这无稽之谈?”司马名城道:“是不是无稽之谈,等萧兄弟试过了才知。”这时,谷风道长咳嗽了一声道:“萧老弟,你说可将这花的香味送至云端此话当真?”
萧云帆道:“这个……”林青崖不等他话说完便大声道:“什么这个那个,若是做不到,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林青崖之所以对萧云帆横挑鼻子竖挑眼,归根结底还是萧云帆抢了神剑阁少主的风头。
萧云帆低头道:“林前辈,晚辈是不是大放厥词,信口开河,现在还言之过早。”林青崖呷了一口茶水微笑道:“言之过早?你若真能将这花送至云端,林某人给你当面赔罪。”萧云帆摸了摸鼻子道:“让前辈给我赔罪,那我担当不起。我若做到,还请前辈送我一把好剑。”
林青崖道:“你若做的到,莫说我送你一把,送你十八好剑都不成问题。”霍中原与余南松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因为他们是见过萧云帆的本领,心知林青崖的面子这次丢定了。
萧云帆拱手道:“好,诸位武林前辈在上,萧某若是做到了,那么到时林前辈将自己的佩剑送给我。”林青崖的佩剑形式古朴,行家一望便知绝非凡品。萧云帆点名要他这把剑,眼光也不可谓不毒。
在林青崖看来,萧云帆不过是大言欺人,随即缓缓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若是你做不到,那么你就给老夫跪下叩上十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