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几乎要凝固的战场上响起。

达摩克里斯血肉模糊的身体向着后面被弹开，念力之墙粉碎，站在最前方的莉莉丝低下头看着自己折断的右手——她就是用这只手粉碎了过客元老的攻击。

“先祖……”几乎死掉的达摩克里斯挣扎着站了起来，有些惭愧的看着那位安培塞塔家族最古老的家主。

“达摩克里斯，你轻敌了——我知道你留着力量是为了与灯影陆山交手，然而死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莉莉丝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后辈，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这个时代。”

“是的……”达摩克里斯低下了头，如果说在场有一个人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话，那么就只有莉莉丝了。

莉莉丝转过身，血红色的眸子注视着前方的过客元老：“真是个丑陋的融合体，看不到任何的美感……德拉库拉！”

“在！”德拉库拉上前一步，过客元老们合为一体，这已经是能设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了，然而莉莉丝暴露出来的实力却让众人迅速的安了下心。

“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过客这个种族，都很擅长精神力吧？”得到了德拉库拉肯定的回答，莉莉丝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她死死的盯着从刚才开始就纹丝不动的过客元老，“那么，元老们合为一体，精神力叠加在一起……这样的话，我是否可以假设，你们达成了该隐他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个概念——拉普拉斯妖。”

“拉普拉斯妖？”德拉库拉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似乎是一个他从未接触到的概念。

莉莉丝瞥了德拉库拉一眼，曾经亦父亦友的该隐对她讲述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淡去，毕竟这一切都在自己那长达千年的沉睡里一次次的以梦的形式重复——

我们可以把宇宙现在的状态视为其过去的果以及未来的

因。如果一个智者能知道某一刻所有自然运动的力和所有自然构成的物件的位置，假如他也能够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那宇宙里最大的物体到最小的粒子的运动都会包含在一条简单公式中。对于这智者来说没有事物会是含糊的，而未来只会像过去般出现在他面前。

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该隐曾经的描述，莉莉丝嘴角微微上扬，“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可以理解为这就是预知未来的一种形式……就像是提丰家族的那个星盘一般，在具体的范围内，他对未来的计算甚至可能在提丰家族之上。”

过客元老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莉莉丝笑的更加明媚了，从敌人这样的反应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那么我不妨可以假设，你从我出手之后就保持的沉默状态，是在试图解读我的能力？”莉莉丝随意的把折断的手臂包扎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然而你失败了，知道现在都无法把我纳入你的计算之中……毕竟，我可是突破常理的存在。”

过客元老依旧沉默，最初的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完全收敛了，那种几乎杀死达摩克里斯的攻击也没有爆发第二次。

他的本体和所有傀儡都同时的静止了下来，“拉普拉斯妖”的能力飞速运转，大脑中全部的运算力都在处理眼前这个名为莉莉丝的女子……然而，所有的运算，全部宣告无效。

“德拉库拉，麻烦你继续带队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放心，他不会阻拦你们。”莉莉丝眯起眼睛，死死的注视着几乎像是雕塑一般的过客元老，“而达摩克里斯，麻烦你等到击落‘万象天国’之后再去找灯影陆山麻烦。”

“遵命……”德拉库拉后退一步，尊敬的向着莉莉丝鞠了一躬。

他不算特别清楚莉莉丝现在的身体状态，只是他能看出莉莉丝那只受伤的手，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超凡者的自愈能力远超人类，而破格者更是很难被直接的皮肉伤杀死，莉莉丝

现在的状态……很不妙。

然而莉莉丝只是那样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用血色的眸子扫视着那些过客原来身形，就让他们全都不敢动弹。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在对峙了，假如过客元老更早一步分析出莉莉丝的能力，那么获胜的必定是他；而假如莉莉丝在那之前捕捉到了过客元老的漏洞，那么胜利者就会是她。

傀儡丝被达摩克里斯全部切断，这是名为“切割”的能力，只要是能够触碰到的物体，就会被达摩克里斯切断，就算是精神力凝结的、几乎坚不可摧的傀儡丝也一样。

安培塞塔家族的分组毫不犹豫的掠过了过客元老，朝着自己的目标飞速前进。而战场上，血族的始祖与过客的元老遥遥对峙，海潮一般感染者丝毫不敢靠近他们。

……

“轰隆！”

仿佛天空破碎陨落了一般，那庞大的浮空堡垒裂开一道又一道缝隙，燃烧着的碎片和融化的金属一同碎裂坠落。

“天国……陨落了！”董斌丢下了敌人的尸体，踉踉跄跄的抬起头看着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他已经很难走路了，半边身体支离破碎，甚至还有一只脚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他很快在空中捕捉到了丽丽的身影，那绯红色的翅膀在湛蓝色的天空背景下格外醒目。少女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残缺的人，根据身形判断应该是默里，能把默里打成这幅模样，看来他们也遇到了很难缠的敌人。

“不过……还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董斌所在的突击二组，伤亡率百分之六十，成功引爆了改造后的核弹，炸裂了第一架万象天国，这是这件恐怖的战争武器第一次在战场上坠落！

“我们赢了……”

数不清多少强到夸张的敌人阻拦在了路上，数不清多少的战友就在自己的身旁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但我们赢了！

在将对将的博弈中，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