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悲哀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特殊性与悲剧性都与旧日息息相关——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监狱，每一个凡人都是其中微不足道的狱卒。”

“这颗星球上，算上人类文明在内，一共曾有过七次文明，在这一次又一次新生与湮灭的轮回中，每一季文明……都因为相同的原因而毁于一旦。”

“文明是最美丽的花朵，而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毁灭于她最畏惧的存在。”

萧遥放空了自己，任由那种缥缈的感觉席卷自己的整个意识空间。

此刻，弥赛亚那遥遥传来的声音已经越发模糊如同梦呓：“与其让我告诉你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倒不如我让你亲眼去看一看。”

“数亿年的历史，七次文明的轮回……你讲见证一切，旁观一切，并认清一切……虽然只是一段历史的残响，但对于身在其中的你而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到很多时候你不得不做出违反本心的选择，真实到足以让一个人在其中彻底崩溃，最终沦为历史残响里的一员。”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套用一句来自我们那个世界的话——”萧遥露出有些狡猾的笑容，“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呵，那就一路顺风。”弥赛亚最后的话语消散于漆黑的虚空之中，而萧遥仍然在朝着无穷无尽的虚无深渊里坠落——

就仿佛，在趟过岁月的长廊，回溯那些早已被历史遗忘的过去。

……

第六季文明，娜迦。

这一季的生物圈百分之九十之上都是大海，所以这一季的文明诞生于海床之上。在最早的岁月里，海洋中的娜迦还只是比一般的鱼群稍稍机灵那么一点点的种族。直到利维坦这种在进化途中走上了岔子的生物横空出世，于是文明诞生的契机到来了——灾难，往往能推动一个种族跳跃式的发展。

利维坦，海洋之中的巨兽，吞噬一切，毁灭一切，一切的生物都是它们的食物。利维

坦们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留。

无疑，以进化论的观点来看，利维坦不是一种适合生物圈的生物——它们的食量太大，又处在食物链的顶端，早晚会吃光一切猎物而饥饿致死。但尽管这样进化入歧途的物种必将毁灭，但至少近百年的时光里，利维坦们仍然势不可挡的吞噬着整片海洋。

作为比利维坦稍稍机灵那么一点的娜迦，已经有一些名为“团队意识”的东西，几乎整个种族都选择搬迁到了巨兽利维坦无数涉足的浅海滩上。面对利维坦在深海肆虐，越来越多的种族为了求生也迁移到了越发拥挤的浅海，而娜迦索性选择了水陆双栖。

文明就这样萌芽，为了还尚且原始的大脑里那“夺回深海家园”的愿望，娜迦整个种族一点点发展升华，学会了使用工具，甚至还从那天空里不断而剧烈的雷暴中领悟到了一种操纵元素的能力——这也是娜迦文明的.asxs.。

在那场载入整个文明史册的“利维坦之战”中，娜迦种族第一次作为一个整体而战斗，他们杀光了海洋里全部的利维坦巨兽，让这种曾经一度称霸海洋的巨兽成为了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从故事里的恐怖形象。

那一战后，娜迦们在海底铸造了无数辉煌的城市，整个种族以“万物之灵”的姿态傲立与这颗星球。他们总结出了名为“咒文”的文明智慧结晶，他们利用那些充满着超自然力量的纹路和阵脉操纵着自然界里暴虐的元素，以此建立起了整个文明发展的根基。

“一个完完全全建立在超凡力量上的种族。”萧遥放下了手里质感很像贝壳的史册，为这个文明下了定义。

“有道理。”小灰头也不回的随便答应的一句，然后继续吧全部的注意力之中在自己的……鱼尾上。

好吧，两人此刻就在深海里的娜迦城市中，而且现在就保持着娜迦的姿态，并且用娜迦的特殊方式彼此交流——大概弥赛亚将萧遥直接投影到了这一段历史残响中的某个个体之上。

不

过弥赛亚也有一件没有想到的事情，那就是萧遥身体中的灵魂，并不是单一的，确切的说共同经历了那一场生死，并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灰翼之王的灵魂与萧遥的灵魂大部分杂糅到了一切，想要割裂越发的困难。

萧遥答应过，将来要为灰翼之王再造一个真正的身体，然而两人都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想要把灰翼之王从萧遥的灵魂里割裂就越发困难。

抛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另一方面，萧遥倒是感觉灰翼之王的状态……有点异常的样子。

简单地说……大概也许可能……不，不可能，灰翼之王怎么可能是被自己影响的越发沙雕了，自己虽然貌似给她看了脑子里一些无脑沙雕小说，但是区区一两本小说而已，怎么可以感染这样一个……一个……一个……

好吧，确实，他无法欺骗自己了，他承认自己貌似不应该为了讨好小灰把自己看过的那么多沙雕网文具象出来。

目前，堂堂灰翼之王丝毫不在意任何正事，目前大致是在关心自己有没有鱼刺。

应该也就是突然被塞入娜迦的身体里带来的新鲜感吧？小灰可时当初地狱边缘的女王，是最完美的实验体，她总不至于……在自己的脑子里待了几年，就被同化为沙雕吧？

“萧遥，你说我现在到底有没有鱼刺呢？”小灰依旧在苦恼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完美的暴露了沙雕的个性。

萧遥忍不了了：“你再不给我搞正事，我这就把你的鱼翅撕下来煲汤！”

“好好好，”小灰一边说着一边丢下自己的尾巴，“那么说正事，你查这些资料又有什么用？学习‘咒文’？‘咒文’十有八九就是当初在久安地下封锁锁链所用的文明遗产——不过根据那个叫洛云帆的所说，人类的身体几乎无法使用咒文，就连锁链也是用了将近一个世界才慢慢将一小部分咒文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萧遥合上了书，“我是在研究……末日可能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