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一切的奇迹都已经在暗中明码标价。”弥赛亚悠悠的诉说，将残酷的真相毫不留情的揭晓在萧遥的面前。

“那么，代价是什么？”萧遥有些艰难的说。

“仅仅只是让你陪伴着这个文明再毁灭一次而已。”弥赛亚轻描淡写的说。

短暂的沉默，萧遥突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是啊，再一次面对死亡与毁灭，再一次失去自己在这段人生里重视的所有，这样的代价足够了。

“那么董斌呢？他的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你的残魂注入了一个脑死亡的孩子身体中，但当我就要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这么把一个完全的变数随意的丢弃在这个世界中，合适吗？事已至此，我索性直接在你所在的那座城市里找到了另一个脑死亡的孩子，将自己的意识副本注入了他的身体中。”

“那就是董斌？”

“不错，那就是董斌。我没有夺舍你的朋友，应该说我一开始就是他。”弥赛亚淡然的说。

“夜空和灯影陆山的强大有些超出我最初的预计，为了不暴露在他们面前，我将那个意识副本的记忆彻底封印了，所以董斌几乎是以一个完全而独立的人类的姿态而生活着……我无法遥控他的行为，不过我能看到他遭遇的一切，甚至偶尔还可以与他交流两句——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把我的存在当成了一场梦。”

听到这样的描述，萧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果然，按照弥赛亚的描述来说，董斌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很好，自己的朋友并不是虚假的幻象。

“那么，他还活着吗？”萧遥神情平静的问，但手臂上爆出了青筋暗示着他内心并不平静。

“活着，对我这样的存在来说，作为人类的半生是一段很有趣的经历，也让我稍稍体会到了凡人种族所谓的‘感情’为何物…

…所以，我不会抹杀他。不过，暂时我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很好，那样我们就有的谈。”萧遥明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依靠在“沙发”上，“否则，我恐怕真的要和你不死不休了……相信我，我早就是个疯子了。”

“疯子……”弥赛亚的脸上露出一副有些捉摸不定的神情，“是啊，要救赎这个疯狂的世界，也只有更疯狂的人吧。”

“呵，你就那样信任我吗？虽然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变数，但这可是绵延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的轮回之毁灭，何况我连末日的真相都不知晓。”

与其说是套话的话术，倒不如说萧遥直接的把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光明正大的摆在了弥赛亚的面前。

弥赛亚系统，是否就是那让文明反复遭遇轮回末日的系统？

“类似的话语，早在一百多年前，有几个与你类似的年轻人也曾对我提起。”弥赛亚慢慢的诉说，他的话语却在萧遥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灯影陆山，启睿，叶若雪？”萧遥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失控一般的质问。

“不错，就是他们。我很欣赏那时候的他们，于是我慷慨的带他们看了一切的真相……当然，他们如今的成长，已经超出了我最初的预料。”弥赛亚坦然的说，用最随意的态度，揭晓了这一边多年来无数鲜血与杀戮背后的真相。

萧遥张了几次嘴，几番努力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震惊、头晕目眩、难以言喻……这些词都无法详细的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从久安市……不，从更早的时候，从自己第一次遇到依依的时候开始，他就在费尽周折，用无数的途径探寻真相、用一切的智慧还原当年发生的一切。

突兀的出现在世界中的过客与伪神，绵延一百多年的超凡者之战的.asxs.，那久安地下的三个神秘的研究员……当一切仍然都陷在混沌之中，手中只有零零星星的少许线索的

时刻，真相如同流星一般毫不拖泥带水的砸到了自己的眼前，那种心情是根本无法描述的。

难怪了……难怪百年之前会有凡人展开对超凡的研究、难怪那么多的前代文明遗迹里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难怪他们的研究居然制造出了过客这种前所未有的怪物……

“原来，你才是这些事的.asxs.……”萧遥低声说。

灯影陆山，启睿，叶若雪，他们当年是否也有过和自己类似的经历，在这个神祗一般强大的存在面前，被轻描淡写的告知一切背后那黑暗而恐怖的真相？

“是我也不是我，我也不清楚久安市地下他们具体遭遇了什么……但我很清楚，他们的行为脱轨了——以致于那里制造出了灯影陆山和夜空两个不可以常理判断的怪物。果然，人类的感情总是会趋势你们做出极其不理智的事情，试图操纵你们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举措。”

“夜空？”萧遥一愣，灯影陆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夜空……是如何与那三人扯上关系的？

“是的，夜空……或者说，启睿那被超凡力量搅碎的记忆载体。”

……

“你好，我的半身。”黑色的羽毛旋转飘落，夜空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轻的落在了启睿的面前，“虽然我一直无意识的、本能的在避免与你的见面……但现在看来，这还是不可避免了……命运这种东西，真的神奇。”

夜空从来没有用真实的面貌示人，他总是幻化出没有任何特点的男性面容、或者干脆就让自己的面部保持着一团迷离的光晕，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可以说当世超凡者最强者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此刻，他卸去了自己面部所有的伪装。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沉默的对视。

“依依果然没有骗我，她在很早之前就对我说过——只要我保护了那几个人，那么一切的真相就会主动的走到我的面前……”夜空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