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来自更高维度的攻击？”过客2号喷出了更多的血，用沙哑的声音艰难的质问。

曾经，伊丽莎白对萧遥讲解过破格者的含义，其中有极其关键的一条——破格者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从普通的超凡者晋升为破格者，要么会延伸出一种全新的能力，要么是对原有能力的高度强化，两者有一种一致性——那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领悟。

而萧遥的力量核心——苍炎与现实重置，全部继承自灰翼之王。跻身破格者，他是依靠了一些取巧的方法：通过象陀的尸体把灰翼之王转化为类似“守护灵”的存在、旧日神祗无名之雾短暂的接管身体带来的旧日力量与知识残余。

虽然他已经是破格者了，虽然他的力量在破格者之中也是上乘，但他依旧少了一些东西，一些真真正正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而此刻，他拥有了，一种完完全全由自己开发出来的超凡能力。

“是的，这是我的‘高维之触’。”

萧遥的手上升腾起苍蓝色的火焰，慢慢的将手中那颗还在跃动的心脏灼烧为灰烬，直到手上残留的最后一滴血液都被消耗殆尽，他才开口继续说：“是的，那一瞬间我处在更高的维度，摘去了你的心脏。”

在四维乃至更高的维度中，三维的物体就如同一张平面画一般，可以轻松的取出三维密封空间里的东西，而完完全全不用打破其密封。在更高的维度之中，三维世界里的一切都如同一张纸一般脆弱。

在《三体》之中，能在人类制造的宇宙舰队中所向无敌的“水滴”，却被借助四维空间“泡沫”靠近的几个普通人随意破坏，三维世界里的物体再怎么坚不可摧，在更高的维度看来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摧毁。

这就是萧遥崭新的能力——高维之触，他可以进入高维世界一瞬间，对三维世界里的一切进行无法被防御的攻击。

“那么——就这样。”

萧遥转身，一把扣住了过客2号的头颅，心脏被掏出的过客2号，哪怕已经在拼尽

全力的是念力模拟心脏跳动为全身供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正常的行动力，也无法逆转那已经缠绕在身体深处的诅咒——

“旧日力量的侵蚀，感觉到了吗？”萧遥像是提着一个木偶一般将过客2号提起，“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所谓的超凡力量，根本就是旧日力量的弱化……所谓的神祗层次，就是把自身的超凡力量反转这个弱化的过程。”

“你……做到了？”过客2号又一次喷出一口血，衰老到极限的身体被那丝丝缕缕的旧日力量横冲直撞，几乎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呵，我怎么可能做得到？灯影陆山那家伙用了一百多年都没能反转彻底，我又不是他那样的老不死……”萧遥的手臂上慢慢的燃烧起苍炎，顺着他的手掌一直蔓延到过客2号的身体上，“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体内有一些无名之雾残余的旧日力量而已。”

“无名之雾……”过客2号的瞳孔猛然收缩，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想明白了一件困扰了灯影家族许久、至关重要、极其可怕的事情，他微微张开了嘴，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将那番话说出口了。

“啊——”

苍炎一寸一寸焚烧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将他赖以生存百年的超凡能量灼烧殆尽。似乎是要让他长久的体会这种痛苦一般，那恐怖的火焰缓慢而残忍的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连同他的灵魂也随之粉碎。萧遥似乎没有给他一个痛快的打算，他说过要让过客2号付出代价，那么就一定会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直到过客2号的最后一缕灰烬都随风飘散了，萧遥才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天际。被染成苍蓝色乌云已经散去，一缕阳光照亮满目疮痍的大地。

“小子，走好，祝你们来生再见。”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的话，他们一定会重逢吧？

“一切都结束了……灯影陆山！你找死！”萧遥感叹的话语才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巨龙外形的苍炎爆炸开，他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看向另一个方向。

他感知到了

，那里正在发生的某些事情，还有那即将再一次与自己分别的女孩无言的思念。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灯影陆山已经走了，他带走了自己最可爱的妹妹，而自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给她一个拥抱。

在这场以整整一个城市为舞台，无数幕后之人暗中导演，无数的棋子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在棋盘上舞蹈，名为“命运”的丝线冥冥之中牵引，最终——界外之物萧遥归来，虚影、左雨蕊、过客A号离去，过客2号陨落与萧遥之手，灯影陆山将伪神依依回收。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该落幕的已经落幕，这座城市里的一切故事，到此终结。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音响循环播放着朗朗上口的歌曲，董斌、或者说弥赛亚系统静静的坐在金属与机械的大厅里，听着来自异世界的歌曲，等待着自己要见的人。

“萧遥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还真的是个蛮有生命力的世界啊。”弥赛亚微笑着，随口哼上了几句，“……不得不承认，这些歌词与他们最近遭遇的事情，还真是有些能互相映衬的地方啊。”

他一直都很清楚，萧遥原本所在的“地球”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与科洛世界相比，那实在是一个充满着希望的世界，而不是为了毁灭带诞生的绝望领域。

正是他，把积蓄了无数岁月的能量耗费了大半，才从“地球”将一个符合条件的夭折灵魂牵引到了科洛，为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注入了一个完全处于局外的“变量”。

在极北的冰海之上与启睿告别，让那个忘记了过去的男人为自己向萧遥转达一些话，然后他就带着董斌的身体来到了弗拉德城下的机械之都——他知道，萧遥一定会来的。

“你是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人，能否为我们的世界带来一点希望呢？”弥赛亚轻声说，“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