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依依居住的房子,由于叶若雪“黑发之巢”的庇护,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如果说江洛城中像是被炸弹轰炸过一遍,那么这里充其量也就是像是遭受了一次轻微的地震而已。
“你真的确定……这些东西就是你所说的……额,那个什么神器?”伊丽莎白一副心态爆炸的样子看着萧遥。
萧遥随手将一块手表装到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拿起一块蓝色的毛巾,犹豫了一会儿也塞了进去。
“怎么了?”萧遥好奇的问,在那一堆物品里翻了翻,又找到一个玩偶。
“不是……正常来说,讲到神器不是应该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吗?”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萧遥刷新,“你看看你收拾的是什么……毛巾牙刷布娃娃,还有一只猫耳朵发饰?你确定你是来找关键性道具而不是来帮妹妹搬家的?”
“神器就要高大上吗?”萧遥满意的拎起了自己的包,“没有人规定过吧?何况我们用这些日常用品制造‘神器’是有理由的。”
“所以你们做成这种平凡的模样……是为了隐藏的更好?以免被别人发现?”伊丽莎白勉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萧遥严肃庄重的摇了摇头,“因为穷。”
“……好吧这个理由很合适。”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拮据的,哪有钱买那些金银珠宝之列的做成神器啊……”萧遥没感觉出那里不对,依依毕竟也只是随便做着玩玩,没想着这些东西在未来能起到多大作用,也就随便找了一些手头的东西处理了。
“总感觉我们的思维似乎某些地方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等一下。”萧遥慢悠悠的走到了餐桌前,他看到了桌子上那样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那是一张合影,是一张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很清晰的照片——照片中,自己的手按在依依的头上,妹妹一脸的不情愿;董斌和自己勾肩搭背,洛梦云笑眯眯的挽着自己的
胳膊;而叶若雪则一脸恬静的微笑,蹲在依依身边揽住依依的肩膀。
而现在,照片里的人,没有一个待在自己身边。甚至有几个……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还能回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总是这么的猝不及防,仿佛只是一转眼间,过去就向着自己挥手告别,曾经的人……也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
“你……没事吧?”伊丽莎白轻轻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念而已。”萧遥从相框中抽出了那张照片,珍重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伊丽莎白没有再说什么,带头离开了房间。
萧遥默默的待了一小会,极其认真的四处环视,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入自己的脑子里一般。
之前一直在战斗或者备战,忙这忙那,这一次回到这里也必定是行色匆匆。太忙碌了,忙碌到……自己都没有怎么意识到,似乎这一场战斗,让自己失去了这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至少,这里无论怎么说已经算不上家了,无论是那些人还是那种安宁,都不复存在了。
“再见。”萧遥轻声告别,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
“一路上倒是很安全啊。”萧遥把手掌搭在眼睛上,从这里他甚至可以看到城外小山上,那些驻扎的部队的军绿色营帐。
“估计是那些城里的大佬们放过我们了吧?”伊丽莎白推测说。
从在江洛的这段经历来看,似乎几只破格层次的强大梦魇在城里划分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隶属于它们的手下在不同的领地中狩猎生存,而在领地交接的地方则遍布着发生冲突的梦魇尸体。
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萧遥和伊丽莎白没有见到一只领主地位的梦魇,兴许是它们对超凡者不感兴趣,或者绝对没必要为了路过的两人耗费体力,而导致自己实力下降被别的领主击败。
两人的行动,并没有改变城里那种微妙的平衡。
“这倒是好事了……不过总感觉老家住着这些恐怖的家伙心里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座城夺回来。”萧遥叹了口气。
“没办法,原本我们计划的是一点点消磨城里梦魇的数量,用一到两年完全夺回江洛……但是无论是梦魇在自行杂交繁殖,还是黄泉势力的介入,都让城里的局势越发错综复杂。”伊丽莎白分析说,“根据我保守估计……短时间内我们是没有可能夺回江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萧遥虽然有点难过,还是理智的表示了理解
萧遥与伊丽莎白一同沿着小路朝城外前行着,走过这一段最后的街道,就算是离开了江洛,进入了城郊——也就意味着进入了醒者和人类联军势力的辐射范围,那里就基本上安全了,也就意味着这次行动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嗯,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事后萧遥每一次回想起这些思绪都想要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因为这个flag立的实在是太稳健了……
两人距离出城的那个路口还有最后一百米,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因为已经有人在那里了,那一位铁灰色的高大战士。
三米多高的怪物穿着厚重的黑色铁甲坐在石块上,透过头盔上的眼罩依稀可见两道深紫色的视线。
那杆几乎比自身还高的厚背大刀被他插在一旁的地上,刀刃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缺口和血渍,可以想象出这杆巨刀经历了多少的生死搏杀,又将多少敌人的头颅砍下。
他的头盔被摘下来,挂在插在地上的刀把上,那种杂糅了人类与恐龙的面孔带着一种戏谑。
一眼便可以得知,这个怪物是真正的战士,是能站在战场最前线撕碎敌人的恐怖战争机器。
“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种他一直在压制的杀气、那份浓重到极致的杀气、那踏碎了无数枯骨尸骸、血海尸山才凝练出来的杀气——毫无保留的倾泻在了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