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血奴很抗揍,一拳下去,不用多长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这样,即使打完架,也不会有人发现吧?”阿武家婆娘冷不丁想到。
是啊!又有谁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血奴,在意呢?
青云对血奴不屑一顾,想起血奴瞪他的那一眼,青云觉得可笑至极:“硬骨头!这就是没有实力,只有硬骨头的下场!”
“少主说的对,有实力,才能有硬骨头。”旁边孩童有人附和。
青云摇了摇头,驳斥那人观点:“不,我们要做有实力,没有硬骨头的人!”
“对对,少主说的对!”其他人也符合。
这一场争斗,以青云的压倒性胜利,结束。青云只觉身心舒坦,扬长而去。事后,他还担心血奴到青衣道人那里告状,然而从第二天的情况来看,青衣道人并不知情。
“应该是血奴不敢!或者血奴真的是哑巴!”青云判断。
从那以后,青云真的找到了学习的快乐,只要青衣道人离开三木草堂,众人便要寻上血奴,好好“切磋”一番。阿武家婆娘那边,被青云下了封口令,自不敢忤逆,这让青云更加肆无忌惮了。
如此,白马过隙,春去秋来。
转眼间,青云到三木草堂快有两年了。
中间,青云曾多次请求青衣道人传授阵法之道,然而青衣道人都以时机未到为由,将他婉拒。青云尽管不乐意,可面对青衣道人这种巨擘,别说是他,就是他父亲,只要青衣道人不乐意,也无能为力。
这一天,草堂中,跟往常一样,响起了讲课声:“在你成功之前,没人关心你,因为事不关己;等你成功了,大家都来关心你,因为事关己。”
“世间之事,不外如是。说到底,还是一个 “利”字,世人多爱锦上添花,少有雪中送炭,只因为,付出与回报不匹配,价值使然。”
众少年本全神听讲,听了青衣道人的话,不由相互观望,讨论真假。
事实,的确如此,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
“青衣爷爷,您的意思,是不是在别人弱小的时候,予以关注,支持,等别人成功了,那些投入,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不完全是!”青衣道人摇了摇头,又道:“那我问你,若你看好一个人,他却没有成功,怎么办?”
“这”,青云迟疑起来,这种情况,他完全没有想到:“那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呢?”
青衣道人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慧眼!听其言,观其行,动其心
,这种能力,需要慢慢培养!”
“在座所有人,都可以没有慧眼,但你不行,你是青冥族未来的族长,必须学会观人之术,御下之术!”
观人之术,御下之术!
青云神色一凛,只觉青衣道人那双眼睛,洞悉一切,刺穿心扉,让他浑身冒汗,冷汗直淌。
还好,这种状况,没有持续不是太久,青衣道人又道:“你们不是一直想学阵法吗?从今天起,老夫便教你们阵法,至于领悟多少,全凭个人造化!”
学习阵法,本是青云期盼之事。
但青云心中惦记青衣道人说的御人御下之术,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世人都言九大奇阵,这九大奇阵,分别是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和九宫。只要领悟精髓,掌握阵法运行之道,便可以相互融合,创造出新的阵法——迷阵,困阵,杀阵。”
“如能将九大法阵,融会贯通,熔于一炉。可饮三江水,可挡百万师!”
“现在,我们从一元说起!”
“一元者,元气未分,天地为一,万物之始也!而阵有阵幡,阵有阵盘,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青衣道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在耳边回荡,但不管这声音如何回荡,只在草庐内,越不过四方墙。
即使贴着墙壁,站在墙外,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这与往常,很不一样,很有可能,是青衣道人启动了隔音法阵,不让外人听见奥秘。
许久许久。
厨房中,阿武家婆娘有些焦急,按照以往情形,早都出来吃饭了。但今天很反常,不仅没有出来,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武家婆娘看着做好的饭菜,很是苦恼,想过去看看吧,又怕青衣道人生气,想起青衣道人跟她说的话,她便没了脾气。
忽然,阿武家婆娘想到了血奴,灵机一动:“有了,大先生不让我接近那里,可没说不准他接近那里呀!”
阿武家婆娘简直为自己的机智骄傲,盛了一碗鲜汤,放到血奴手上,指了指草庐,并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不想,血奴望了望草庐,又望了望鲜汤,竟点了点头。
“你明白我的意思?”阿武家婆娘高兴坏了,原以为还要花大力气让血奴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事实是,一点就透。
血奴点了点头,端着鲜汤,走向草庐,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阿武家婆娘。阿武家婆娘做了一个鼓励的动作,于是,血奴再度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吱呀!
”
草庐的门,开了。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青衣道人,背对着门,他的旁边,悬着一幅图案,那图案,殊为怪异。但血奴不知怎么滴,一下子就记住了,牢牢印在脑海里。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便是天地人三才的关系,也是三才法阵运行的根本!”青衣道人一边给众孩童讲解,一边写写画画。
猛的,青衣道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
下一刻,青衣道人愣住了,只见血奴秦血,正端碗汤,站在门口。
“谁让你进来的?”青衣道人两眼一眯,宛如深海巨兽,就要发作。
不少孩童,沉浸在玄而又玄至理中,被青衣道人突然动作,吓一大跳。
但秦血并不说话,只是捧着手中鲜汤,走到青衣道人身前,放于桌上。
看着碗中鲜汤,青衣道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哈哈,瞧我这记性,上课太投入,都到饭点了。秦血,你先出去,以后没有老夫的允许,不准进来!”
秦血不知青衣道人因何生气,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人虽走了,可青衣道人的声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还在脑中回响。
被秦血打乱了节奏,青衣道人课也不讲了,收起笔,墨,课本,阵盘,下课。临走丢了一句:“该吃饭了,吃完饭你们回家去吧,后面的六阵,明天再讲!”
“是,青衣爷爷”,众孩童齐声应道。
转眼,青云一行吃完饭,出了三木草堂。
阿武家婆娘正在收拾碗筷,却见青衣道人走了进来,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叫道:“大先生!”
青衣道人沉默片刻,忽道:“你来这里也有两年了吧?”
“两年零一个月,我记着呢!”阿武家婆娘脆生生道。
“嗯”,青衣道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五颗晶石,对阿武家婆娘道:“这是这个月的酬劳!做满这个月,下个月,不必来了!”
“啊,大先生“,阿武家婆娘慌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自从有了这项营生,她在家里的地位,提高了很多,要知道,普通的男子,一个月还挣不到五颗晶石呢!
阿武家婆娘悔恨交加,抱住青衣道人大腿,苦苦哀求:“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让他进去送汤。大先生,求你了,求你了,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