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那样,只要对一件事物产生恐惧,只要稍微不合常理,就会执着的认为是某种可怕的事物,从而感到畏惧。大概说的就是王冲些众人。
乡下大多数地方都铺了水泥路,不过越往大山里面走道路就开始变得狭窄起来,有的羊肠小道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通行。
“还有多远啊?”王队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在最前面带路的王冲一听就乐了,回头调侃的说道:“你们城里人出门都是坐车,哪像我们乡下的,每天走的路都够翻几座山了。前段时间还有从城里回来的,把手机给我们看他每天能走一万步,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就一个人笑了起来。
这明摆着是在嘲笑王队,我想笑但是又怕得罪了王队,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我们又走了大概半小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五六米宽的小河,再往左边走一点就有一座石桥,河对岸有一间两层楼小楼。王冲指了指那座楼说道:“那就是王桂军家了,我就不过去了!”
“别!兄弟你必须去,你等会告诉那家人说我们城里旅游局的,到这里来考察,有机会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说着,王队就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小伙子手里。
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这几张百元大钞,王冲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又变得为难起来,就像内心做了什么挣扎一样说道:“行吧!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王队嘿嘿一笑,背着手在身后摸了几下,掏出来一样东西在王冲面前晃了晃:“放心吧!没有十足的准备,我们是不会来滴!”
看到王队手里拿着的家伙王冲突然向后面退了一步,恰好撞到了喝着饮料的老郑,就听老郑“噗呲”一声把刚喝进去的饮料吐了出来的,骂骂咧咧的吼道:“怕个球啊!”
自从看到王队拿出来的东西,王冲就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到了王桂军家门口,王冲上前敲了敲门,就听见一个麻木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谁?”
那声音十分诡异,就像故意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王冲看了看王队,王队朝他点了点头。
“桂军,是我王冲,我有点事找你。”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股刺鼻的霉味从屋子里面飘了出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从门缝中探出头,他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嘴唇因为干燥而破裂,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男人又用那种机械而麻木的声音说道:“你找我什么事?后面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看到王冲现在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从王桂军开门的那一刻起,王冲的身体就不停地抖动,他强烈的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恐惧的以至于王桂军问他话他都忘了回答。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王队首当其冲上前伸出了手,友好的说道:“王先生你好!我们是城里旅游局来的,想把这一片开发成旅游景点,我们
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拆迁的事。”
“哦,你们进来吧!”王桂军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把我们让了进去
这时我父亲的职业病犯了,他对我们说道:“我就在外面,你们进去吧!”
王冲本来也不想进去的,却被老郑推了一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子里面了。
我们进去之后,王桂军就一把将门关上。然后他又自顾自的坐在了一边的竹椅上,仿佛已经忘了我们告诉他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城里打过工。
房间里乱七八糟,到处都能看到胡乱摆放的衣服,我心说这哪里像是人住的,要是长期住在里面不患抑郁症才怪。
“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吗?”王队问道。
“我媳妇儿去镇里赶集了,我父母生病了,在屋子里面睡觉。”王桂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说道,他的目光呆滞且涣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他所看的地方不过是一堵墙,墙上挂着美女日历。
我试探的问道:“你父母在哪里,我们有些事问他们?”
王桂军依然坐在那里,手指了指天花板。王队朝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让了老郑和肖耐就在下面看着王桂军,我和苏晴跟着他一起上楼。
王冲主动提出要给我们带路,我知道他是一秒都不愿意待在下面。
这栋房子整体设计很不合理,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人修的,楼梯在茅厕旁边不说,上到二楼就是灶台,再往里面走就走到头了,但在过道最里面的地方,有两扇对称的褐色木门。
“他们父母在哪一间我就不知道了。”
王队想都没想酒敲了敲我们右手边的那扇木门。
“他爸都睡了,你就不要折腾他了!”里面传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婆的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昨天晚上他才跟你完事,身体经不住啊!”
“老婆婆,我们是城里旅游局的,我们有点事问您。”苏晴柔软的声音在过道中想起,和这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不到半分钟,房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脸憔悴得看了看我们几个人。
“王妈!您怎么...”.王冲的话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我们都看到从老人两只满是皱褶的眼睛里面流出了两道泪痕,那是希望的眼神。
“快点进来吧!”老人迫不及待的将我们让进了房间里面。
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一股腥味,但不是血腥,而是那种有点不可描述的味道。其他人同样露出不适的表情,但都表露的并不明显。
老人身上套了一件单薄的棉袄,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木质衣柜,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是睡过去了。房间里面虽然没几件家具,还算宽敞,我们几个人站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拥挤,而且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苏晴从背包中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老人,老人却失声的痛哭起来。
王冲这时不像之前那么害
怕了,他将老太太扶到一张独凳上坐下,又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老人的背上,轻声问道:“王妈您这是怎么了,我看桂军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你们两老人以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啊,你家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王妈双手捂着脸依旧痛哭流涕,不管王冲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王妈,这几位不是什么旅游局的,他们是警察,真的,我还看到了证件,您有什么苦衷都给他们说吧,他们这次就是专门来处理你们家事情的!”
王冲的话刚说完,王妈就抬起头来,用刚才苏晴给的餐巾纸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在我们几人中间看了又看。王队从包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王妈,我们算是本家,我也姓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不要有任何顾虑,把您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王妈看到王队手里证件中的照片,缓缓的站了起来,拉着王队的手就不放了,边哭边说:“王警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儿子被那个狐狸精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她...她还把我老伴儿...”说到这里王妈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人,又是一阵痛哭!
对王妈没有说完的话,我们这几人心知肚明。如果假设那女人性欲强的话,还能理解,但是他儿子那样子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按照王冲和广林叔的说法,王桂军之前是个很能干的人。那么说来,这女人莫非真的是狐狸精吗?
王妈给我讲述了他们这家人几个月的遭遇,和广林叔说的大同小异。不过他儿子怎么变成那样的,就连他们老两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女人现在在哪里?”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老人现在情绪好了很多,没有再哭了,他把我们带到床边继续说道:“那女人昨晚当着我的面跟我老伴儿干那事,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每次事完了我老伴儿都只剩下半条命。你说都这么老了,哪里能经受住啊!”
我们这才看到床上的老人的样子,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老人干瘪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生气,脸部的骨骼向外突出,仿佛脸上只有一层皮,就像一副骷髅,跟我国十九世纪中期那些抽了大烟的人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恐怖!
王队这时的脸色铁青,他这是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出现的表情,他拿出手机播了个号码:“肖耐,让任帅的父亲进屋,你们所有人都到楼上来。”挂断电话,他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王妈:“这是我们新研发出来的药品,在脱力或者极度疲劳的情况下服用的,照您老伴儿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你每天上午和晚上分别给他服用一次,不过我不能保证他能恢复的和从前一样。”
“谢谢!谢谢!”王妈拿着药盒不停地感谢,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爸,老郑还有肖耐进来以后,我简单的跟他们说了这里的情况。之后王队示意我们都不要说话,让我们在窗口上观察楼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