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具尸体眼见就要扑到我身上,我条件反射的手握匕就朝着它面门捅了下去,然后快速拔出来。我现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身体,想想以前跟人干架的时候,突然觉得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惊魂未定的我不禁一阵哆嗦,只见我五六米的地方,一人被一具不男女不女的尸体双手卡住脖子,一张大口硬生生的咬在那人脸上,由于那人是背对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脸此时变成什么样了,不过那具尸体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满口长着獠牙的嘴叼着一块脸皮上的血肉,上下颌有规律的咀嚼,就看了一眼我就差点吓晕过去,不过被一双大手用力一拉,总算不至于晕厥。
再回头看刚才停留的地方,已经被几具尸体占领。拉了我一把的人是十队队长,他胳膊上的衣袖被扯下一大块,一条长长的爪印从胳膊延伸到手臂。
“谢谢!”我惊魂未定的说道。
“那边有个出口!”一个娇弱的声音突然想起,我看到苏晴手指着我们进来那道门的正对面,有一个拱形出口。
“都过去,我断后!”说话的是我家队长,他如今上半身赤条条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血红色的树形图案,以心脏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他双手伸直,手掌心分别都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漩涡之中有股无形的吸力,只见就近的两具尸体被他牢牢的吸附于手掌之上,然后又将其猛的向前一推。奇迹般的画面出现了,就见那两具尸体被飞速的抛了出去,连连撞倒追上来的其他尸体。
就在我家队长施展神迹的时候,五队的人连同王队已经全部到达拱形洞口。
“帅儿,你干什么?还不过去?”柯帕在队长旁边冲我厉声喝道。
“苏晴她...不行...我要去救她!”
我看到苏晴四周已经有无数的尸体向她逼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我眼前被虏走生命!心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瞬间滋生,它告诉我,我必须去救那个女人。不容我多想,我已经冲苏晴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疯了吗?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柯帕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就像他说的,我现在的行为的确就是不要命的体现,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米、四米,三米......
突然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了起来,我喉咙闷哼一声,几秒之后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提了起来,简直比蹦极还刺激。
倒地的一瞬间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嘴里就像含了铁块一样,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昏死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体沉重,十分疲惫。
“你醒了?”一个娇羞的女人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它让我想起了那些温馨惬意的画面:我正吃着刚出锅的板栗,看着加勒比海盗和飞翔的荷兰人的故事,可是这个画面在脑海中仅仅逗留了一刹,接着另一副场景乱入替代;我妈指着我鼻子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见,我知道无非就是教训
我的话,可我一点想反驳她的想法也没有。我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妈,我以后会改的。”
“老肖,他是不是摔傻了,一个劲的笑什么?”一个熟悉的粗狂的男人声音问道。
我依稀看到那是柯帕,被叫做老肖的男人是个大概三四十岁梳着马尾的中年男人,他皮肤白净,闭着眼摇了摇头。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坐起身,背后却传来一阵彻骨的痛,试了几次都无法做到。
“你终于醒了。”柯帕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我这时清醒了许多,已经想起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我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你背上几根骨头摔断了,还好肖耐及时给你进行了接骨,你现在算是捡了条命回来。柯帕把我昏迷前那一瞬间的事给我讲了一遍。
他说苏晴被尸体包围的时候,他跟队长早就看到了,他们已经有了计划,却被我的举动完全打破。因此,队长迫不得已使出大招,两只手不再是一具一具的吸附,他手中的黑洞猛的向外扩张,四周的凤向都发生了变化。双手先是对着我和柯帕,然后是苏晴,他将我们都“推”到了洞口之后,然后他手中的力量加重了力道,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这股力量大的邪乎,只要是碰到那些空气涟漪的尸体,都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斜着就飞了出去,瞬间化为飞灰,更绝的是,所有的尸体无一幸免。
我勉勉强强听懂了他的讲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处于一个还算宽敞的天然形成的空间,我数了一下,活着的人总共只剩下了十一人。
肖耐见到我醒过来,便走到对面他队长旁边坐下,现在十队就剩他俩了。再看看五队除了王队,还剩下苏晴和另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神态呆愣的人,看着他们,我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再看看我们六队,除了我身负重伤外,倒是一个人都没少。
苏晴拿着一个水壶走了过来,把水壶递给我,却被柯帕接了过去:“我来喂他喝吧。”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流露出关心的神情,然后就走开了。我想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悦耳的声音就是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走开的。
我第一次体验到那种劫后余生的失落和无助,甚至绝望。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会不会是我。
柯帕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趁着他在喂我喝水的间隙,我用只能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十队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属于自己的能力?”
柯帕用同样小声的声音回道:“被你说猜对了,除了十队的队长,其他队员的胸口并没有树形图案,虽然没有那种超自然的能力,不过每人都有一手绝活,就比如肖耐能接骨一样。”
“那他们也是强制被带进第四区的?”
柯帕摇了摇头,:“他们是自愿的,第四区如果发现有这样的人存在,会派人去与他们摊牌,征求他们的意见,是否愿意加入第四区,如果愿意就好说了,如果不愿意,就会有
消除别人记忆能力的人,把这些人脑海中有关于第四区的记忆抹掉。”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你身上有那种图案呢?”
“只有在释放能力的时候,树形图案才会显现出来,你当然看不见。”
我正想问关于我为什么要被强制拉进第四区的时候,却被王队给打断了:“老不死的,你说怎么办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家队长,在这里我家队长似乎是最有威严的人。他此时坐在我和柯帕旁边,面无表情,似乎也没有注意。
“要么继续走,要么传送回去,不过...”王队话说到一半,却转头看向我,继续说道:“就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承受。”
我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活着的人里面数我负伤最严重,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要继续走,怕是只能让人背着。我下巴上的伤跟背上刚刚接好的骨头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摔断的骨头虽然接上了,但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都不能恢复。
我正想着,我家队长突然站起身,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严肃的说道:“柯帕背任帅,荆吕和老三轮流背卫昭,直到他醒过来为止。现在都吃点罐头,五分钟之后继续走。”
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感觉我腹中又饥又饿,柯帕看懂了我脸上无奈的表情,就从我背包里面拿出一个鱼罐头喂我吃。
我承认刚进第四区之后到现在,我对柯帕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责怪,如今他对我不离不弃,我心中油然的升起一种负罪感,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的脆弱,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眼泪干涸。
五分钟后,我们这十一个人就再次出发了。
那个叫荆吕的,原来是五队中活下来的那个年轻人,他背着卫昭明显有些力不足心,看起来卫昭年龄比他小,而且高出他一个头顶。比起他们,柯帕背着我就显得轻松多了。
苏晴那小丫头走在我们前面,转头瞅我的时候,我恰巧也看着她,我冲她做了个鬼脸。她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快速的又将头转了回去。我以前在别的妹子脸上也见过相同的表情,那是女孩特有的羞涩。
我心中不禁感叹,她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柯帕斜着脑袋朝我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嘿嘿,苏晴真心不错!”
他这话刚说话,前面的苏晴就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柯帕正脸还冲着我笑根本没发现。他怕是忘了别人姑娘听力比一般人强了。我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可拉到吧,我承认我的确长得帅,但也不是是个妹子就对我有意思吧?”
“没想到你们还能坚持走到这儿,到底是第四区里的人,真够硬的啊!我说,刚才的大餐你们还算满意吗?”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似男似女的的声音,就像电视剧里那种娘炮嗲里嗲气。当下我们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直盯着远处的黑暗。
那娘炮咯咯咯的一阵怪笑,听的人鸡皮疙瘩能掉一地,他继续说着:“继续往前走吧,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