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一家餐厅,犹太裔英国作家伊斯雷尔.赞格威尔和锡安主义者大会的西奥多.赫茨尔在热切地交谈。
锡安主义者大会刚在伦敦开完第四次大会,赫茨尔处理好会后事情原本打算要离开,却收到赞格威尔的约会邀请。
两人见面握手拥抱后,进了餐厅选了个僻静位置,要了牛排、黄油、面包,按惯例饭前诵咏“赞美你我主我们的上帝宇宙的君王”,赞格威尔切了块牛排放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吞下了。
赫茨尔一边咀嚼吞咽一边等着赞格威尔开口说话,因为在电话里赞格威尔不肯多说,显然是有极要紧的事情。
赞格威尔喝了口咖啡抹了抹嘴,终于开口说话了:“冒昧约您来这里,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昨天在俱乐部里有幸遇到了殖民地大臣张伯伦阁下,他向我就犹太人在德雷福斯事件中所遭遇不公表示同情……”
赫茨尔听了这话默然无语。他之所以积极参与锡安主义运动,完全是因为德雷福斯事件。他当时为一家奥匈报纸赴法国报道这事,目睹了德雷福斯案宣判后法国人在巴黎高喊“犹太人该死”。他痛感这一切竟发生在现代文明的法国,在人权宣言发表一百年后的法国。从那时起他意识到,既然当时最倡言博爱的法国都这样,那么
欧洲已非犹太人的长居之地。他最希望的是犹太人能在“应许之地”巴勒斯坦建立起一个国家。
赞格威尔继续说:“……他向我提起一个有趣的构想。他认为既然对大英帝国乃至对世界文明贡献良多的犹太人如此希望拥有一片土地,而大英帝国在非洲又有那么多的殖民地,完全可以从英属东非划出一个地方,作为世界上犹太人的栖身之地。”
赫茨尔问:“那个地方在哪里?面积有多大?”
“在英属东非马乌山地上一个叫瓦辛基苏的与世隔绝的地方,面积有13000平方公里。”
“没有出海口?”
“没有,离港口有差不多七百公里,不过离维多利亚湖只有八十多公里,取水很方便。四周是马乌森林,气候环境都很适合居住。”
“在那片土地上,我们能拥有多大的自治权?”
“名义上属于大英帝国,但我们能拥有高度的自治权,可以组建地方警察部队。”
赫茨尔轻轻摇头说:“不是很理想,但可以考虑。我们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巴勒斯坦。”
赞格威尔说:“这点我明白。但张伯伦阁下表示巴勒斯坦并不是大英帝国所能单方面决定的。或许我们可以把瓦辛基苏作为一个栖身之地,再进而
谋求巴勒斯坦。”
“可以。我下个月打算去中东一趟,顺便去瓦辛基苏看看。你觉得张伯伦这个提议仅仅是他为了提高政治声望的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出自贝尔福内阁的授意?”
赞格威尔想了想说:“我认为是源自贝尔福内阁,是在南非战败后的一个新举措。你也看到了,南非战败后伦敦报章上是一片哀鸿遍野,议会里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亟需一个提振声望的新举措。我想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我们去投资,而且还能吸引大批欧洲犹太人去,从而带动了当地经济,有利于英国更加有效地控制东非以及阿拉伯半岛。”
赫茨尔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样认为。但我们还是要尝试的,对不?贝尔福他们可能认为我们必定会接受的,以为我们别无选择。问题是我们如果接受了,首先就会卷入了与德属东非的纠葛。而且从南非的情形来看,东非地区恐怕以后会多事。”
赞格威尔试探着问:“那么我该如何回复张伯伦阁下的提议?”
“我想见一见张伯伦阁下,有些事情要见面了才能谈。请帮我和他约个时间。”
“好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报童的卖报声:“卖报,卖报,《泰晤士报》最新消息,索科特拉岛被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