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面色凝重,皱眉思索不语,随后道:“你说得当真属实?有何凭据?我虽知道你是黄庭宗的弟子,但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弟子明白。”叶少文将龙纹玉拿出示意给登封二人看,道:“这是掌教的信物。”龙纹玉虽宝贵,但如今却不得不用它来表明身份了。
登封只是稍一观看,便点点头,道:“本门地处神州北地,除却一般大事外,与中原等地交集不多,本门弟子也少有南下行走的....你且把具体情形说与我听听。”
叶少文心中虽不以为然,暗道以北地上宗的手段,又怎会毫不知情,不过某些具体事情想必他们也是难以打听到的,便叹气道:“哎,我黄庭宗与钦天殿实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钦天殿狼子野心,不知有何目的,故意毁坏这神州万年和平,发难于本门,前些年道祖山被围之事,想必前辈已有耳闻,我们事后发现,幕后推手必然是钦天殿无疑!”
登封上人“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前不久,朝贡大会后,本门紫阳、紫玄两位真人与一众门人在归途中被钦天殿数位真人截杀,为掩护门人弟子撤退,紫玄真人至今下落未明,而紫阳真人重伤归宗!”叶少文说罢看着登封与篁竹二人,猜想这等消息他们是不得而知的。
果然,两人面色都是一变,篁竹先生脱口道:“竟如此大胆?可知参与截杀的是哪些人物?”
叶少文道:“据紫阳真人回忆,当时一共有四名真人,皆以黑纱黑衣裹身,具体面目无法辨清,但根据他们所使用的道法与实力,除了钦天殿别无他人,而且其中有一人已是洞玄修为,猜测便是其天运阁阁主玄云子!”
登封已从主位上站起,左右踱了几步,如今局势,璇玑阁好似坐卧北地,高枕无忧,实则他十分明白,作为四大上宗之一,绝不可能置之事外!
况且在四大上宗里面,璇玑阁乃是处于最下风的,先不论通天神君与紫虚真人,南地灵山寺尚还有一名天佛境的长眉神僧坐镇,又为佛门一脉,倘若钦天殿目标是整个神州,那么黄庭宗覆灭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璇玑阁了!
但如今究竟不知道钦天殿目的何在?万一它只是欲与黄庭宗争夺中原富庶之地,而璇玑阁糊里糊涂地卷进去,岂不自己惹祸上身?那钦天殿能收买巫蛊二真,实力已经傲视整个神州,就算与黄庭宗联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对抗的了他......
篁竹先生也
坐不住了,修为到了真人阶段,自然能轻易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反观现在,最淡定却是叶少文了,篁竹先生焦急之余,见叶少文还站在原地,忙道:“小友先请坐下吧,我们再慢慢商议。”
叶少文应声坐下在下方一座椅上,他看似面色平静,心中也颇为担忧,显然登封上人在犹豫,还不定会答应同盟一事。
如今谁也不知道钦天殿到底是何目的,硬要说它的目标是要吞并整个神州,好像也颇为牵强,钦天殿实力虽强,想要做到此事也不是容易的,况且若是一个不慎遭到失败,自己也有覆亡之险!
然而即使成功,那么一统神州有何意义?修士可不会在意名垂青史,那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个笑话,只有长生无极才是永恒的追求!他们唯一在意是自己能否飞升而已,顶多再照顾一下宗门的传承与道统!
所以,钦天殿想要统一神州是没有多少意义的,至少对其现如今的七位真人而言!
“叶少文,此事关系我门派万年的传承与安危,我不可贸然答应于你!”登封上人考虑良久后,如是说道。
“前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旦钦天殿攻灭我黄庭宗,那么贵宗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了,任其宰割了!如今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最好就是维持现在这个平衡的局面。”叶少文一句一句的认真说道。
“嗯?”登封上人斜眼看了叶少文一眼,显然有些不满叶少文这般语气,不过还是未出言反驳。
叶少文继续道:“而想要维持现在的局面,就必须黄庭、璇玑两宗联手,互为唇齿,携手度过此劫!”
篁竹先生突然道:“叶小友所言在理!只是此事也不便草率做决定,叶小友不如先回客房中休息,待我与师兄及其他长老先商议一番,事后定会给紫虚真人一个答复!”
叶少文看了登封一眼,见他没有异议,便告辞回房。
“篁竹师弟,你如何看?”叶少文离开后不久,登封转头问道。
篁竹谦然一笑,道:“师兄向来是神机妙算,未雨绸缪,现在倒问起我来了。”
登封紧绷的脸上也松泛了几分,苦笑道:“师弟你又不是不知,如今天机屏蔽,我等也只有摸着石头过河了,哪还算得出什么?”
“师兄自小便惊才绝艳,在卜算之道旁人更是无所能及,任何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师兄这里都变成了可能,否者何以被先师看重,挑我璇玑阁的大梁?想必师兄定有办法!”
登封上人微不可察的一笑,眸中一滴亮光闪动,缓缓道:“这一百多年来,我深感危机临近,责任深重,费劲心力参悟本门至经《大衍易法》,自上次出关,确有所得!”
篁竹先生一喜,道:“那叶少文所说一事,我们该如何自处?师兄可有眉目?”
...... ......
此时遥距北州数万里之外,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正御空向北疾行,她身形婀娜,肤色白皙而容貌极美,举手投足间更是媚态极妍,勾人心魄。其身后还跟着两名极英俊的男子。
“梅小姐,何故如此着急啊,前面乃是一处十分繁华的凡人城市,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啊,堂姐,这么些天的飞行,真是累死了,不如我们去找家客栈好好放松一下吧,嘿嘿。”
梅维维蓦然停下回过身来,巧笑嫣然道:“关公子,弄玉老弟,当初是谁要一个劲儿跟着我的,如今奴家还没叫苦叫累呢,你们就打起退堂鼓了,哼!”
“不不不,梅小姐误会了,如此长途飞行,不休不歇的,于我倒无甚关碍,只是怕累坏梅小姐的玉体,在下照顾不周,心中十分难安啊。”关良湘忙不迭地解释道。
梅弄玉在一旁冷笑道:“堂姐,别听他放屁,这家伙嘴上一套,私下一套,我最是了解他不过了......”
“你...你...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哼,口口声声称堂姐,私底下不知想着什么龌龊勾当!”关良相气得满面通红,怒道。
梅弄玉听后也羞怒交加,一柄长剑从后跃出,就要向关良湘劈了过去。
“够了!”梅维维脸色绯红,怒视关良湘二人,骂道:“两个没羞耻的东西,给本姑娘滚远些!”
...... ......
北州气候干冷,不适应农业耕种,多数的凡人是以游牧为生,但经过数万年来的发展,他们仿造中原,建立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以皇室血缘为纽带、官僚体制的的国家。
在一名为大辽国的国都镐京,其繁华热闹程度不输于南国,且路上行人、街道陈设尤为充斥着一股豪爽之气。
一名气质打扮十分儒雅的长衫中年,缓缓在街上走着,显得出类拔萃而有些卓尔不群,对左右各色目的行人、吆喝声充耳不闻,目光只是淡淡的投在前方。忽然,他似有所觉,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几步之后便已消失在了大街上。